三天後。
項東海和跋鋒寒都消化掉交換的武學,也是分手的時候了。
不過在這短短的三天裡,項東海和跋鋒寒建立了初步的友誼,雖然還達不到生死託付的境地,但也是一派融洽。
事情進展到這裡,項東海也知道是時候了,問:“鋒寒,不知道你接下來有何目的呢?”
跋鋒寒也不想那麼多,回道:“原本我想見識一下大名鼎鼎的雙刀錢獨關的厲害,可惜他太令我失望了,估計連我十招也接不下。襄陽的事了,接下來我會去與琬晶一會,難道東海有事相托?”
跋鋒寒不是在說大話,他現在的確有這麼實力。在與項東海相會之前,跋鋒寒的實力就比錢獨關高出一籌。現在又融會領悟了“衡山五神劍”這等絕學,修爲自然是更進一步,其實力已經接近原著裡與曲傲的“御道之戰”的水準,錢獨關哪裡是其對手。
項東海想到跋鋒寒與東溟公主單琬晶的關係,也就直說道:“既然你是要去找東溟派,那就正好,順便幫我把我剛剛整理出來的消息傳給寇仲吧。”
自從上一次的巧遇之後,擅長把握時機的沈落雁就竭力結交東溟派這個武器供應商,特別是在東溟派遭受海沙幫、沈法興、宇文家的聯手突襲之後,瓦崗軍不惜與這三個影響力深厚的勢力反目,一味支持東溟派。
如此,瓦崗軍和東溟派建立了比較穩固的貿易關係。
據說,目前東溟派已經派遣使者前去與瓦崗軍洽談具體的貿易,而且這個人很可能就是東溟公主單琬晶,所以項東海才說順路。當然的,即使不順路,項東海也會想辦法讓跋鋒寒這個潛力無窮的超級打手與雙龍相遇。
項東海做這麼多,最根本的目的就是爲了這個。
只要能讓一些人物的軌跡達到原著中的方向,那麼項東海的輪迴任務就等於完成了一半。也只有完成任務,項東海才能安心的做自己的事情,追求武者夢寐以求的寶貝。
跋鋒寒也沒多想,笑着回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這麼肯定,名聲雀起的寇仲和徐子陵會去滎陽的,不過你向來都是有的放矢,這差事我接下來了,正好順便見識一下這兩人的聯手之威。 (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 //”
項東海早知道跋鋒寒會這麼說。
不過有跋鋒寒過去,那麼雙龍的安全性就有了一定的保障,即使瓦崗軍下死手也多數是奈何不了他們三人的。
“只可惜君瑜又錯過了他們……”
跋鋒寒說話間眼神流露出一個神傷之情,即使他掩飾得很好,但還是被項東海捕捉到了。
項東海不知道這其中意味了什麼,但可以肯定的,跋鋒寒對傅君瑜很是不捨。只可惜項東海在這方面說不了話,只能以沉默待之……
“好了,就此別過吧……”
跋鋒寒畢竟是醉心於武道之人,傅君瑜所帶來的影響很快就被他強行壓制了下來,行動也是乾脆,與項東海道別之後就轉身離去,留給項東海一個飄然的身影。
“希望你們順利吧……”
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到這一步而已,再繼續幫下去的話就是過猶不及,可能會起到拔苗助長的作用。
項東海轉身沒入了密林之中。
…………
一路急趕。
項東海的身影有若森林中的妖物,枯枝、敗葉、亂滕等等東西,眼見就要觸碰到項東海的衣裳,但不知怎麼的,竟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擋了開來,彷彿他的身體有一層肉眼不可見的保護圈。
這樣的境界,簡直就是傳說中的“過林無痕”。
然而,這麼奇異的景象突然停止了下來,緊接着,項東海就折向了逆風向而去。而這一次來得更爲輕巧,更爲無聲,彷彿一個沒有實體的幽靈。
“奇怪,這裡已經很接近竟陵,處於獨霸山莊的輻射範圍之內,怎麼還會有這麼慘烈的撕殺,而且還有爲數不少的死戰馬……”
被血腥味吸引過來的項東海終於來到了目的地,但馬上就被眼前慘烈的場面驚住了。
遍地的死屍,滿地的鮮血,肥沃的土壤都被鮮血染成了血紅色,餘熱未消的鍋飯、依然燃燒着的營地無不在訴說着這一場血戰剛結束不久。 (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 //
而這些並不足以讓項東海驚住,讓他吃驚的是這個規模不小的營地居然有近百匹戰死的健馬。要知道在這個世界,好一點的戰馬的價值比起一整套正規軍的高級裝備都要來的高昂,一下子死了這麼多,絕對是一次巨大的衝突,否則再是奢侈也不可能殺到如此地步。
“能擁有這麼多優良戰馬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不過這一次的敵人來得很突然,一點預兆也沒有,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而這個營地的佈局暗有陣法之勢,易守難攻,可見營地主人是一個常年在外行走的大行家,但遭遇如此局面,多數是內鬼所致……”
僅僅幾個環視,項東海就猜測出這一次撕殺的大概。
“不過突襲的人還未成功。在後邊出口那裡丟棄了很多貴重的東西,而且死不少衣着統一的精銳,後邊還有一大條混亂的馬蹄印,看來敵人的最重要的獵物成功逃脫,他們現在還在追擊中……”
再環視了一圈,項東海又得到了進一步的答案。
“能在獨霸山莊的管轄範圍內這麼霸道的,除了江淮軍和四大寇,就只有劇情裡的鐵勒人了。只不過現在的鐵勒人都在追殺我,根本沒時間來這裡搞伏擊;而江淮軍則還在與李子通的大軍、以及朝廷的大軍糾纏着,無暇分心。那剩餘的就是四大寇了,那也即是說,他們伏擊的人很可能就是他們最想得到的飛馬牧場的人咯……”
伴隨着思緒擴展,項東海逐步把事情浮出水面。
等及項東海把那些屍體檢驗了一通之中,這才確認這裡大多數的屍體都是飛馬牧場的人。這也即是說,項東海的推論基本上正確。
“不過以四大寇貪婪兇殘的脾性,應該不會煞費心思地在這裡搞埋伏,應該是與劇情中的與李密配合,直接將整個飛馬牧場吞下來……不過也有可能因爲我的出現,改變了李密和沈落雁的佈局,從而引發這一次的變化……”
不過有點東西並不是靠一些表面現象就可以推斷出來的,項東海越推斷,思緒就越發的混亂,最終,項東海決定用最簡單的辦法來解決:
眼見爲實。
想到做到,項東海馬上展開身法,全速向他們逃跑的方向飛射過去。
僅僅半個時辰的功夫,項東海就看到一批僅僅只有二十來個人的盜匪,而在他們身邊竟然有三十多匹品相不凡的寶馬。這樣的寶馬,每一匹出去都是江湖人爲之爭奪的寶貝,不想這裡一下子就出了三十多匹,實在是誇張。不用說,肯定是在飛馬牧場身上刮到的戰利品。
雖然他們僅僅只有二十來個,跟預計的有很大出入,但項東海一看他們一個個都是身材壯碩、雙眼神光驚人,不用說也知道都是高手,那麼一切都解釋得通了:至少三十個武功不俗的高手,再加上突襲,剿滅一支百人的精銳隊伍都綽綽有餘了,更不說素質不是很高的飛馬牧場。
這時,一個身材高瘦,一副壞鬼書生的模樣的傢伙大聲罵道:“該死的飛馬牧場,這樣的機會也讓柳宗道給跑了,回去都不知道怎麼跟大哥交差……”
“柳宗道,我明白了……”
項東海一聽到這個壞鬼書生提起“柳宗道”的名字,就把前後的線索串聯起來,一切思路都通了。
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獻媚道:“二爺,你也別太擔心。這一次柳宗道丟了這麼大的一比買賣,回去肯定要受責罰的。只要這個柳宗道不能跟那個傢伙競爭,那麼飛馬牧場遲早會落到我們的手裡。”
雖然柳宗道的武功是不高,智慧也不是很出衆,但他在原著裡的表現可圈可點,是下任人大執事的最有力爭奪者。如果今日柳宗道折損在這裡,那麼那個叫陶叔盛的高層內鬼就再無對手,飛馬牧場自然是落在李密和四大寇的手裡。
這個計劃既簡單又有效,八成是出自沈落雁這個蛇蠍女的手筆。
項東海看着這個脣上留了副兩撇八字須,背上插着個塵拂,打扮得不倫不類的壞鬼書生,也猜出了他是四大寇中排名第二的“焦土千里”毛燥。只不過這個毛燥並不“毛躁”,相反的,他是四大寇中辦事最爲沉穩的一個,不然“鬼哭神號”曹應龍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來處理。
只可惜今日被項東海撞到了……
毛燥無奈地看了遠方一眼,嘆道:“今天沒殺掉柳宗道,回去肯定會被老大責罵的。若不是有這些寶馬做點補償,恐怕我們都不好意思回去,算了,我們先回去吧,反正再過半個月飛馬牧場就是我們的了,到時候……哼!”
說到這裡,毛燥的雙眼爆出一個嚮往、貪婪的神采。
滿臉橫肉的大漢顯然是起了心思,繼續獻媚道:“聽說飛馬牧場的場主有沉魚落雁之色,相信到時候二爺定能喜出顏面……”
毛燥也不說話,準備驅馬欲走。
不過毛燥的動作很快就停止了下來,武器隨即祭出。與此同時,其他的馬賊精銳都一齊拔出了武器,將毛燥死死的保護起來。
這麼地訓練有素,絕對不是一般馬賊所能比擬的。
項東海慢條斯理地看着這羣滿手血腥的賊匪,神態之輕鬆,一點也不像要大開殺戒之人。只不過那羣馬賊,包括毛燥在內,一個個的心都墜入谷地。
自己前一秒的時候,在自己跟前還是一條光明大道,但僅僅過了一眨眼的功夫,這條光明大道突然殺出了一個人。這樣的變化,能叫人一時間接受過來麼,他們能有這樣的應變態度,已經算是難能可貴的了。
毛燥定神一看,登時大吸一口涼氣。
他可以不認識項東海,但絕不可能忘記江湖上傳瘋了的一個傳言:有一個整天揹着一把古樸無華的寶劍的負劍人,無論敵人多麼的強大,都沒有人能迫他祭出寶劍,即使是“袖裡乾坤”杜伏威和“水雲袖法”東溟夫人兩大高手聯手也不可以。
這個人的姿態,與傳言中的一模一樣。
毛燥深呼吸了一口氣,儘量以最尊敬的語氣詢問道:“敢問閣下是否是‘負劍人’項東海?”
“負劍人?”
項東海倒是奇怪了,也不知道自己幾時得了這麼個外號,不過這個“負劍人”的稱號倒是對他的胃口,也就點頭回道:“沒錯,本人就是項東海。今日此行,是與毛二爺借一樣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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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燥一聽神秘的項東海竟然稱呼自己爲“毛二爺”,心底不禁樂開了花,不過他也不得意忘形,連忙回道:“鄙人哪裡當得了閣下這個稱呼,不過閣下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金銀珠寶、美女寶馬,只要本人拿得出的就不會推委。”
“好!”
項東海大讚起來,指着毛燥的頭顱說:“本人想借的,就是閣下的頭顱,相信這個是毛二爺能力所及之事。”
毛燥的臉色劇變。
他的手下還算忠心,也不廢話,直接縱馬飛馳過來,四柄由精鋼打造而成的騎兵長槍筆直刺向項東海,眼睛、喉嚨、胸口、肋部、大腿等等關鍵部位無一放過。僅僅這麼一下,就顯示出他們百裡挑一的水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