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峽。
這裡是緊扼光明頂的出口,可是今天這裡卻駐紮了過上萬的蒙古大軍。若僅僅是上萬蒙古兵那就還好,光明頂上足足有近三千的武林高手,衝擊這隊蒙古大軍根本不是問題。可是在一線峽外側的諸多要點還駐紮着總數過五萬的蒙古大軍,足夠完成對中原武林的圍剿之勢。
“來人止步!出示通行令!”
一個守關將領般的威武漢見項東海直向這裡而來,左手還牽着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形跡相當可疑,當即出位威嚇道。
雖然郡主殿下經常帶着一些奇怪的武林人士出入,但是這些武林人士來來去去就這麼幾個,臉孔都被他記熟悉了。而眼前這對奇怪的組合是第一次看到不說,奇怪的是他們一點基本的嚴肅也沒有,反而還有一種脫俗的淡然,與這裡的格調完全不搭配。
於是,這守關將領有如此決斷。
“沒有怎麼辦?”
軍營之中行走是需要通行令的,項東海自然知道。但見那守關將領臉色一變,周圍的蒙古勇士當即拔刀而出,死死將門口守住,項東海馬上拿出一塊紋路奇特的令牌,直接扔給守關將領。
守關將領接過手馬上仔細非常地檢查了一通,臉色越來越複雜,後問道:“敢問這位大人與玄冥二老是何關係,爲何有這二位大人的隨身令牌呢?”
這不是守關將領天性多疑,而是那玄冥二老剛剛拿着這令牌出去不久,不用半天就有另外的人拿着這令牌回來,換做是誰,誰都會心生疑慮的。
項東海裝出一個很無辜的表情,答道:“這就不知道哩,或許是他們弄丟的,又或許是他們不還酒錢把這令牌給當了吧。”
“拿下!”
守關將領差點噴血。
守關將領再愚蠢,也知道項東海是在消遣自己。雖然明知道對方是有恃無恐,但他有不可推卸的職責,即使明知道不敵也要將敵人拿下。何況這裡是軍營,足足有上萬蒙古精銳的軍營,只要每個人吐上一口水,別說是人了,恐怕是神仙也要被淹死。
“項大哥別刁難他們好不?”
小昭或許是可憐這羣盡忠職守的蒙古勇士,小心翼翼地請求道。
“可以!”
伴隨着項東海的聲音降臨,他與小昭的身影居然就跨越了這八個蒙古勇士的封鎖,直接來到一個這個裝扮有點女性化的營地中心。
那羣蒙古勇士先是狠命地擦了擦眼睛,似乎很不相信一個人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隨後等及他們覺項東海他們已經在自己身後時,頭皮剎時麻。即使是那個盡忠職守的守關將領,也是看得暗吞口水,絲毫不敢寸進。
“誰?”
這聲音清脆動人,嬌嫩之中又顯得相當的悅耳,讓人聽得相當的舒服。
也就是這個聲音,一個全身白衣的矯健身影飄然而出。可是定眼一看,來者竟是一個精幹枯瘦的負劍老者。這人身材瘦長,滿臉皺紋,愁眉苦臉,似乎剛給人痛毆了一頓,要不然便是死了妻兒女,旁人只要瞧他臉上神情,幾乎便要代他傷心落淚。
“八臂神劍東方白……”
化名爲“阿大”的八臂神劍東方白,在原著裡出盡了風頭,項東海如何不認得如此人物。
東方白悽苦的臉色被項東海的一句話刺激得多了一層陰霾,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神秘的敵人居然能一語就道破自己的身份,讓他多了一份忌憚。要知道他屬於武林前輩,認得他的人自然是同輩分的存在。
不等東方白有任何的表示,另外兩個身影也飛掠過來,自然是趙敏的阿二和阿三兩大家奴:
阿二與東方白同樣的枯瘦,身材略矮,頭頂心滑油油地,禿得不剩半根頭,兩邊太陽穴凹了進去,深陷半寸。那阿三卻是精壯結實,虎虎有威,臉上、手上、項頸之中,凡是可見到肌肉處,盡皆盤根虯結,似乎周身都是精力,脹得要爆炸出來,他左頰上有顆黑痣,黑痣上生着一叢長毛。
這三人一直作爲趙敏身邊的僕人,始終是垂目低頭,神情猥瑣,現在難得有表現的機會,自然是要作威作福一下。哪知道今天踩上門的是項東海,一個殺他們跟殺雞沒什麼區別的然存在。
“負劍先生項東海……”
趙敏款款而出。
這個傾國傾城的絕色美女神態有點不自然,看着項東海的眼神充滿仇恨。饒是如此,趙敏的姿色的確無可挑剔,十分美麗之中,帶三分英氣、三分豪態,同時雍容華貴,自有一副端嚴之致,令人肅然起敬,不敢逼視;瀟灑飄逸,容光照人,燦若玫瑰,風華絕代,美豔傾城,俏而不俗。
放眼倚天世界,恐怕也就楊瑤琴、周芷若和小昭的姿色能與其一比而已。當然了,這也僅僅是項東海一家看法而已,做不了準。
“終於看到本人了!”
項東海看着心中不住讚歎。
雖然項東海看過的美女恐怕這個元蒙皇帝還要多,但不得不說,趙敏的姿色的確無庸置疑,即使去到美女多得誇張的大唐世界,也有資格被侯希白畫入美人扇中。
迎着趙敏驚疑的眼光,項東海笑着說:“以前早就聽聞紹敏郡主風華蓋世,今日一看,果然是名副其實,當真是有眼福。”
趙敏聽項東海的語氣滿是浮誇之色,心中不免有些不喜,但見項東海神態自然,眼神中沒有半點yn穢之色,也就知道項東海是由衷之語。這樣的項東海,與傳言中的屠夫形象大相違背,不免引起了趙敏的好奇心。
好奇心起,趙敏也就笑問道:“既然項先生如此看得起本郡主,爲何屢屢殺我奴僕屬下,進犯我府呢?”
“你是在假天真呢?還是真愚蠢?”
項東海搖着頭反問起來,隨後自己又給瞭解釋:“仰慕歸仰慕,恩仇歸恩仇,我這個人很分明的。原本你我之間沒什麼交接,但你指使你的奴僕屬下屢屢對我進逼,甚至還擄劫我的知己,破壞我的計劃,我如何容得下你。”
“這……”
趙敏倒是想不到項東海這般記仇,連忙補救道:“不如我們開心見誠地說明白,也好這樣兩敗俱傷。如果本郡主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小女大可當面與下道歉,就此化干戈爲玉帛。甚至本郡主還可以啓稟父王,封下一個大官,不知道下意下如何呢?”
“兩敗俱傷……”
項東海似乎聽到天下間好笑的事情,以着一個看白癡的眼光看着趙敏,冷冷地回道:“看來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你以爲有資格可以跟我兩敗俱傷麼?你不會以爲憑藉眼前這小貓小狗幾隻,或者你那個掌管天下兵馬的父王吧?”
“好膽!”
聽到這裡,東方白他們三人終於忍禁不住了。
趙敏一生下來就沒有人膽敢忤逆自己的意願,即使朝廷裡的大臣也不行。那些忤逆自己意願的人早就消失不見了;而那些桀驁不遜的江湖門派,現在不就是品嚐到苦果,在與明教相互殘殺了麼。
可是,先是兩個神秘的西方男,用着看待畜生般的眼神看待自己。與自己說話的語氣完全是理所當然,根本不用詢問自己的意思就直接下決定。而現在,又多了一個項東海。
這個世界變化實在是太了,得讓趙敏接受不了。
原本趙敏是想火的,是想憑藉着在場這麼多高手以及近萬蒙古勇士,活活將這個項東海堆死。可是她想到了那個可以凌空飛行,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擊敗東方白和玄冥二老的艾裡克斯;也想到了那個聲音永遠是那麼空洞,明明在跟前卻彷彿遠在天邊的雙座,自己在他的面前,就好象面對真神一般無力,根本提不起任何的反抗念頭。
與那兩個西方人比起來,項東海來得爲人性化,但冥冥中總有一個距離,讓趙敏不敢有絲毫的不爽。
這時,項東海突然問道:“好了,我也不與你廢話了。聽玄冥二老說,在前些日,你們與三個古怪的波斯人有所接觸,不知道你可否將詳細的情形告知本人呢?”
趙敏聽得一驚。
自己與波斯人秘密接觸,可就自己的幾個心腹知道的事情,即使是父親也被自己矇在鼓裡。可是現在居然是從玄冥二老的口中泄露出來,這叫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還是東方白江湖經驗豐富,比較鎮靜,馬上切入主題問道:“玄冥二老可是落入項先生的手裡?”
項東海從小昭的揹包裡拿出鹿杖客的鹿頭短杖和鶴筆翁的鶴嘴筆,直接扔到東方白的面前,說:“這是這兩個老不死的遺物,你們好生收藏吧。至於他們的得意絕學,我就自己收下了。”
“嘶……”
在場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有幾個甚至臉色青,身體顫抖。
那玄冥二老可是他們裡邊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並不因爲他們有兩人之多,因爲他們的修爲的確是高明,再加上剛剛自創出來的真氣互換功法,即使是東方白也自嘆不如。
而現在,玄冥二老居然死了,而且還是被人活捉,拷問出所有秘密之後被弄死的,這個叫這些眼角過頂的高手們如何接受得了。
“其實你不說,我也從他們的口裡知道了個大概……”
項東海語氣一轉,笑嘻嘻地說道:“那三個波斯人不僅擁有連玄冥二老也看不通的古怪修爲,還擁有可以掌管明教的聖火令和號令天下的屠龍刀。而你們這一次的交易內容就是:你們協助他們取回《乾坤大挪移》,以及設計伏殺掉我和那個黃金聖鬥士;而他們則將聖火令和屠龍刀給你們。”
當初在逼問玄冥二老的時候,項東海怎麼也想不到會逼問出這麼驚天的消息,不過仔細一想,這也是合情合理。
在原著裡,紫衫龍王黛綺絲可以藉助一些蛛絲馬跡找上冰火島,並把謝遜和屠龍刀請回了靈蛇島;而波斯人也是順順利利地找上靈蛇島,利用手段把黛綺絲和小昭給帶回波斯。
沒有了張無忌的干擾,而波斯人又變成強大得可怕的輪迴者,那麼他們擁有屠龍刀也就變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只是不知金毛獅王謝遜的下場怎麼樣了。
只不過波斯人竟然找上了趙敏,又點名要《乾坤大挪移》,肯定與他們的輪迴任務有關係。至於殺掉項東海和雙座,可能是出自輪迴者的殺戮本能,也有可能是第二個輪迴任務。
總之,波斯人看中的,就是趙敏手中強大的世俗基礎。
也可以從這裡看出來,這支沙漠皇朝要比神聖使命來得弱小得多,甚至沒有一個達到B級的水準。否則以輪迴者的驕傲,怎麼需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向凡人勢力求助呢。
項東海讚道:“你們的計劃不錯。明教前任教主陽頂天有命,無論誰尋回聖火令就可以坐上明教教主之位。若是你們得到了聖火令,明教也就成了你們的囊中之物,到時候,中原武林就永無安寧之日了。而屠龍刀,有了這東西,你們就失去一個潛在的大威脅,也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寶貝。這兩樣東西加起來,足夠給你們的元蒙皇朝延續多幾十年時間的壽命了。”
頓了一下,項東海又說道:“適合不過的是,你們的敵人與波斯人的敵人是一致的,幫他們就等於幫自己,到頭來還能獲得豐厚的報酬。這樣的買賣誰都會做,誰都願意做。你們的算盤打得真是響亮啊……”
“是啊,爲了渡過這個該死的死亡團戰,我們沙漠皇朝所犧牲的的確不少,不過現在的情況我很滿意……”
這個聲音來自於趙敏身後的一個番僧。
就當着所有人的眼睛,這個身材壯碩的番僧臉面和身體開始扭曲,就好象水裡的影被漣漪干擾到一般。逐漸的,表面的幻術慢慢消失,露出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冰冷武士來。
趙敏一方的人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離奇變化嚇住了。
不過項東海就鎮靜得可以,以充滿欣賞的語氣讚歎道:“好神奇的僞裝。我一直就在奇怪,表面的實力看起來不堪一擊,爲什麼卻能給爲一個危險的感覺,原來是幻術啊。”
冰冷武士回道:“這不是幻術,而是影武者的諸多特殊能力裡的其中一種。記住了,我叫阿卜杜拉,你即將死在這個人的刀下……”
話完,阿卜杜拉就擺出一個獵豹準備飛撲獵物的攻擊姿態,左手握住腰間的黑色彎刀鞘,右手抓在嵌放着慘白色水晶的刀柄上。那慘白色的水晶似若有靈,在阿卜杜拉的手放上去之後,就閃出一通微弱的慘白色光芒,把阿卜杜拉映襯得陰森無比。
無論誰都能感覺出阿卜杜拉不出刀則矣,一出刀必定是雷霆萬均之勢。
項東海輕輕地將小昭推到一邊,神態依然是鎮靜自若,好奇地問道:“早在一天前,我就感覺到有人在窺視着我。只不過這人的隱藏技巧實在是好,比神聖使命的冥魔斗篷還有神秘三分,連我的靈識也感應不到具體的位置。既然你們早有準備,甚至在趙敏身邊放了一枚棋,恭候我的自投羅網,相信剩餘的兩人也在這裡,不如都叫出來吧,好節省我一些時間……”
“如你所願……”
一個標準阿拉伯裝扮的男突然從天空中飛躍下來。
緊接着,一張阿拉伯神話中的飛行魔毯徐徐而落,降臨到大約十來米的高空。這張鏽功美侖美奐的巨大飛行魔毯之上,站着一位蒙着薄薄面紗的神秘女人她的肌膚白裡泛紅,嫩若凝脂,皓如美玉;她的身材是無可挑剔的,傳說中的魔鬼身材簡直就是爲她量身訂造;那一層薄薄的面紗雖然遮蓋住了她驚心動魄的臉孔,卻爲她增添了一分神秘,令人忍禁不住想要窺視的衝動。
如此女人,即使是刻薄的詩人也無法在她的身上找到任何的瑕疵。
那率先降落下來的男給了項東海一個再標準不過的阿拉伯虛禮後,就自我介紹道:“我!美索不達米亞的雄獅,沙漠皇朝的第一勇者尤尼斯,奉克莉奧佩特拉女王之命向強大的下挑戰!”
“莉奧佩特拉女王……埃及豔后……”
項東海聽得先是一愣,隨後就把注意力轉移到那個自始至終都站在飛行魔毯上,沒有一點落下來意思的神秘女。
要知道莉奧佩特拉可是大名鼎鼎的埃及豔后的名字,也是埃及托勒密王朝後一位女王。這女的豔名可是舉世皆知,有“尼羅河畔的妖婦”和“尼羅河的花蛇”的外號;也有人說克莉奧佩特拉是世界上所有詩人的情婦,是世界上所有狂歡者的女主人。
由此可見莉奧佩特拉的千古豔名。
現在沙漠皇朝的兩大強者都聽名於這個神秘的女,很顯然,這個女就是沙漠皇朝的輪迴隊長了,還真與莉奧佩特拉的身份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