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江這倒不是虛張聲勢,回溯到剛和山本訓練的時候,對方一次次提升速度直到宏江五感能承受的極限後,就把他丟了四番隊。
就像舉劍終究會劈下一樣,由身體單純做出某些動作都是有跡可循的,哪怕是變招,理論上也是可以通過對手細微的動作來判斷的。
而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就是戰鬥直覺,不一定是通過理智的判斷和細微的觀察,但身體偵測到的信息就自然而然引起自己最正確的反應。
可惜宏江一直都不屬於這個類型,即便山本一直的訓練,他也只會形成習慣而不是鍛煉出可以應對各種情況的戰鬥直覺。
任何信息總是要在宏江大腦中經過一次篩選,以及二次判斷,即便這個時間縮減到很短,可它依舊是存在的。
也因此,山本讓他去四番隊學習瞭如何更細緻的判斷對方身體的變化,肌肉的細微變化等等,而不是執著的要強行改變他。
或許山本自己也明白,戰鬥直覺就是一種天賦,宏江怎樣都擁有不了的天賦,強行硬掰過來,反而可能影響到這孩子在鬼道和靈力操控上那卓越的天賦。
也是由此開始,宏江漸漸確立的自己的戰鬥風格,尤其在擁有第二把斬魄刀——甲鬼後,他在這方面着實下了不少功夫。
這也導致宏江爲什麼那麼討厭和劍八、夜一這一類人切磋,不,應該說他本身就討厭戰鬥。
最重要的原因當然是這樣很麻煩,誰都不喜歡受傷受苦。另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和這類人打他實在太累了。
爲了達到後發先至這種效果,他就要耗費極大的精神去觀察對方每一個小動作,而面對更木和夜一這樣的人,所耗費的精神更是難以想象。
說實話,宏江先前是沒想過有能夠逃脫自己五感,同時還能逃脫自己卓越的零壓感知的存在的,小時候或許有,比如夜一、山本或者蒙着面的花姐……
可隨着他越來越強大,這種現象再也不會出現了,如果純和夜一比拼白打他短時間絕不會落敗,甚至還能佔領上風幾回合。
但時間拖得越久,他就越容易出現紕漏,當然了,他也不會無聊到和誰去純比拼白打。
最後,當他第一次來到虛圈,感受到洛卡的能力時,第一次接觸到意識這種力量,當然,你可以用任何稱呼去形容那種直接作用於靈魂的力量。
這也是他展開長達近百年研究的契機,
成果是有一點,但其中最大的收穫,居然是能以鬼道的形式將五感範圍化……
真是極其雞肋的成果,說它有用呢,那時的宏江已經能夠看到所謂死神的界限,這也就意味着,即使是融合了崩玉的藍染,在沒有鏡花水月的情況下,也無法逃脫他的五感和靈壓感知。
說它沒用呢,對他這種對戰極其需要情報的人來說,這變相增強了五感,雖說將其和鬼道聯繫在一起增加了精神負擔,但無疑是加強了他的作戰能力。
既然是已經研究出來的東西,也沒法隨意丟掉,所以之前,這種鬼道有些被他束之高閣的意思,沒想到現在能發揮作用。
完全閉着眼的宏江,額頭的細紋開始朝周圍擴散,一瞬間,以二人爲中心,半徑至少二十公里的範圍都是密密麻麻的細紋,細紋中還有無數顯眼的光點,彷彿漫天星辰一般,一閃一閃間便消失了蹤影。
“青縛道,目化諸星!”
此時宏江的視野無比的廣闊,隱藏在這方圓二十公里內密密麻麻的星辰都是他的眼睛,通過靈力網直接與他的意識相連。
朱庇特身上每個細節,霧化潰散爲靈子的那一瞬間,他甚至都覺得能看到些許的顆粒!
更別說隨着對方呼吸起伏的胸膛,已經被潰散的靈子撐開的毛孔,都逃不過他的這漫天星眸!
宏江朝朱庇特招了招手,示意對方攻過來!
朱庇特眉頭一皺,腳跟才擡起,人就到了宏江面前,巨大的騎士槍再次洞穿了宏江的胸膛,只是,如果面前的人影沒有漸漸潰散的話,他會更有成就感一些。
他猛地朝右邊一看,宏江人果然正在往那邊移動,比起已經無視了距離,任何地方轉瞬即到的他來說,對方不可能比他更快!
那麼解釋就只有一個,朱庇特又是一個閃身,誰知宏江踏在地上的腳尖猛地一擡,腳跟一點,險之又險又躲過了朱庇特的進攻!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並非是宏江比他快,而是在他行動之前,對方就彷彿先知一般提前行動了。
這是非常危險的舉措,因爲,一旦一個猜不準或者被假動作欺騙了,已經取消仙衣的宏江幾乎就離死不遠了。
別忘了,此刻的朱庇特,無物不破,所向披靡!
只是看他嘴角的微笑,那成竹在胸的模樣,貌似一點都不擔心所謂的猜錯,或是被欺騙到,這一刻,朱庇特彷彿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蝶冢宏江,和藍染大人很像的,一樣高傲一樣深不可測的蝶冢宏江!
“看你的樣子很驚訝。”宏江閉着眼,卻好像將朱庇特的一切都盡數看透,“我說過,只要我還能看到你,那你就不算真正的脫離了這個世界。”
“雖然我雙腳已經無視了距離的束縛,但只要是我這具身體做出的動作,那麼不管是前進還是後退,都首先要有這個準備,對吧?”
宏江明顯愣了下, 笑着稱讚道:“你果然也擁有着卓越的戰鬥智慧,仔細想想,估計在沒有經過藍染改造前,你就擁有常人難以想象的靈體了。”
“而單純使用力量和技巧打敗敵人的人,又怎麼會是缺少觀察力的人呢?”
朱庇特所說的沒錯,對於他來說,現在或許已經沒有速度這個概念了,或者說,沒有距離這個概念,因爲再遠的距離,對於他來說都只是一步而已。
可偏偏,他必須要邁出這一步,腳步的動作,小腿的肌肉變化,雖然只有很短的一瞬,但只要能看清這些,預知朱庇特的行動軌跡並非是不可能的。
而只要能瞭解軌跡,提前躲開便有了可能性,至少以宏江的速度,剛好能趁着提前得到的情報,將將把自己從朱庇特行動的軌跡上錯開。
對手用什麼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不知道對手有什麼。
能夠看到敵人要做什麼,對宏江來說,第一個難題算是解決了,而只有這個問題解決,後面的問題纔有解決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