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雨幹堂中,在宏江和春水共同幫助下,浮竹終於恢復了正常。
“你這傢伙身體不好就別那麼容易激動嘛。”春水拍了怕浮竹的後背,“這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沒有詳盡的安排他怎麼會做出這種決定?”
“抱歉,我不是說你做出這些決定去和夜一結婚是錯的,只是……”
“我明白的。”宏江笑着擡手製止了浮竹,“是我把一護他們拉進來的,也是我重新邀請銀城他們和我們並肩作戰,所以,我不會只爲了自己就拋下他們不管的。”
浮竹欣慰地點了點頭,他曾經也抱有和宏江一樣的期願,只是他也不得不同時遵循瀞靈廷的法規。
雖說從他個人,乃至他麾下的十三番隊來說,都願意用一種平等的眼光去對待銀城他們,可惜這種影響力還是太小,甚至說的不好聽一些,有些自欺欺人的感覺。
或許對有些人來說,重要的人的尊重就已經足夠,可對更多人來說,身份的平等纔是尊重,不能說誰對誰錯,只能說你給了承諾就要盡力去做到。
浮竹自認爲當時的自己沒有做好,所以,他更期望宏江能夠做到,做好!
“爲了和夜一的婚禮,我確實需要些讓步,當然,按照那羣老傢伙的意思我最好現在就卸任,但我怎麼可能如他們願!”
宏江冷笑了聲,這次複雜的婚禮雖然確定的很順利,但不代表一點波折都沒有,他對那些老傢伙讓步了,但也不代表完全讓步。
“兩位師兄應該都清楚,我不是個有野心的人,如果可以的話,成爲被絕對保護的那個人對我來說是好的選擇。”
蝶冢宏江會沒有野心?這話要是被其他人聽到估計會當做一個冷笑話,可春水和浮竹卻對視一眼後,齊齊點了點頭。
宏江繼續道:“因爲很多因素,我也就有了不少不得不做的事,如果真讓我像山老頭那樣當個兩千年隊長,我想想自己都會瘋掉。”
“所以,適當的時候卸任是我一定會做的,用這個來補償夜一,說到底還是我取巧了。”
浮竹聽完皺了皺眉,他大概明白宏江的意思了,這個小師弟本身就和春水有些像,都是一副懶散的性子。
不同的是,宏江會表現的更矛盾一些,明明性子懶散,卻總覺得被什麼追趕着一樣,會在適當的時候徹底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在浮竹眼中,春水和宏江都具備出色的佈局能力,只是前者會偏被動後者更主動一些,都是值得信賴的人。
所以,宏江就算早早就有卸任的打算,也一定會早早佈置好一切,以免自己的心血被瞬間抹去。
可問題就是,一百年的時間真的足夠嗎?
宏江似乎透過表情就明白了浮竹心中的憂慮,“浮竹師兄是覺得一百年的時間太短了嗎?”
浮竹點了點頭:“我承認宏江你有我們都不具備的才能,或許在這一百年時間內,你可以把五番隊和共事局帶到一個新的高度。我也相信,只要你還是五番隊隊長一天,那共事局就不會出太大的亂子,甚至在你卸任後,可以將其安穩地過渡到下一任隊長手中。”
“但我們都知道,共事局不同於技術開發局或者隱秘機動這樣的組織,它最重要的就是橋樑作用,最珍貴的寶藏也是一護以及未來可能出現的,不是死神的同伴們,提供一個讓他們能和死神公平相處的環境。”
“也因此,要推翻它其實很容易,只要爲其附上瀞靈廷現在的法規,那麼這種環境就完全不同了,除非這一百年間,你連瀞靈廷沉澱了兩千餘年的規則都能改變,否則,我不覺得有哪位繼承者能夠維持得了當今五番隊和共事局獨特的地位。”
浮竹說完還望了春水一眼,見其點了點頭,剛要繼續說,就被春水打斷:“好了好了,都說不要激動,你怎麼又越說越激動起來了?”
“後面的就由我來說吧。”
安撫好浮竹,春水也把目光投向宏江:“就像浮竹所說的,即便是你,我也不認爲你能在這一百年中給瀞靈廷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你的繼任者很難像你這樣頂得住大貴族和四十六室的壓力。”
“其實,我想你是有意讓海燕接任五番隊的吧?”
宏江點了點頭,春水繼續道:“那個小鬼倒是一個頂得住壓力的人,一百年時光,應該也足夠讓他邁入到隊長候補的行列之中,可四十六室肯定考慮到這一點,他們不會如你所願的。”
“或者,你們的談判中有你能夠指定繼任者這一點?”
宏江遙遙頭:“這怎麼可能,瀞靈廷中連總隊長都沒有這種權力,甚至四十六室,明面上都是無法干涉隊長的任免。”
春水點點頭,宏江爲這次婚禮肯定讓步極多,那些老頑固就是衝着削弱宏江影響力去的,怎麼會給他留下這麼明顯佈局的機會?
“所以,你到底留了什麼後手,才和那幫老傢伙商量了這麼離譜的事。”
宏江心裡暗暗苦笑,他這次哪有什麼後手啊,畢竟一切如果按照前世那般進行,不出十年瀞靈廷就要迎來最大的一次洗牌,根本不需要他去多做什麼,那牢不可破的規則都會開始鬆動。
也是因爲那快要火燒眉毛的緊迫感,才讓他主動提出,並且百般退讓也要和夜一完成這次婚禮。
那可是千年血戰,除非開始就避而不戰,不然生死哪是百分百握在自己手上的。
不讓自己留遺憾去迎接接下來的考驗是一方面,還有一重考量說出來也可笑,宏江可不想自己立下‘打完這場仗我就回來娶你’的,但這些都是沒法和別人說的,哪怕浦原和夜一都不行。
問題來了,現在要怎麼去和自己這兩位師兄‘解釋’呢?
好在,憑藉着自出生以來豐富的‘忽悠’人經驗,宏江一開後就有些高深莫測的意味:“其實,很多影響力並不是明面上的,哪怕我卸任,五番隊也能順利交接到海燕手上。”
春水和浮竹對視一眼,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一百年或許只是彈指一瞬間,可兩位別忘了,無間裡還有個要服刑兩萬年的‘怪物’呢。”宏江露出狡黠的笑容:“誰能保證,那個怪物的封印是百分百牢靠的呢?”
浮竹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行,身爲這一切締造者的你絕對不能被抓到一絲一毫的把柄!多少人現在就希望你出錯,你不知道嗎,宏江!”
宏江點了點頭,沉聲道:“可你說的那些事我已經做過了,完美無瑕有太多事做不了了,相對應的,你要做某些事,就註定不會完美無瑕。”
“可……”
“以我對鬼道的掌握,再給我一百年的時間,又有誰能抓到我的把柄?放心好了,我不會成爲海燕的絆腳石的。”
宏江說着看向窗外:“況且,一百年也不短,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眼下我擁有時間,那就擁有着變數,”
春水像是明白了什麼,呵呵一笑:“沒錯,還有一百年呢,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咱們現在也不用這麼早操心,浮竹。”
“可……”
“好了!”春水一巴掌拍在浮竹邊上:“別什麼可了,未來還有的是時間讓你去苦惱呢,眼下,我們可要藉着這小子的婚禮好好開心開心。”
浮竹勉強笑了笑,“也是,未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然後他將目光投向宏江,真誠地說道:“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剛剛那些話,宏江,我只是……”
“行了,不要慚愧啦,你要真絕對對不起我,把身體養好參加我們的婚禮,然後好好喝兩杯就行了。”宏江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春水聽見喝酒兩眼一放光,“你小子的婚禮總要拿些好酒出來吧,到時候別糊弄我們啊!”
“都是四楓院家的珍藏,你可欠我一份情,春水師兄。”
春水笑了笑,他果然沒猜錯,有關一百年後卸任後的事宜,即便以眼前這個小鬼的智慧估計也頭疼着呢,真到那一天,動靜估計也不會小。
浮竹心裡估計也會一直掛念着這件事,實在不行,到時候就再陪着這個小鬼鬧一鬧好了。
“欠你什麼,要說欠也是欠夜一的。”
“什麼啊!沒有我四楓院家捨得把那麼好的酒拿出來嗎!”
“那說到底還是看在夜一的面子上,再說了,如果你那時候沒突然逃婚,我不早喝到了?”春水說的頭頭是道:“所以,這是你欠我然後還回來的,小鬼!”
看着房間裡嬉笑打鬧的二人,浮竹也由心地笑起來,他似乎已經看到宏江婚禮那天歡快的場景了。
也是,他既然選擇把銀城等人託付給宏江,那就應該選擇完全信任的,哪怕未來有什麼困阻,他這次也一定要盡力幫助到他,幫助到他們!
“對了,快一週沒見到夜一了,她最近在幹什麼?”浮竹想到五番隊先前三番五次的爆炸,笑着感慨道:“你們兩個都突然安靜下來,突然間還真有些不習慣。”
“她啊……”
與此同時二番隊隊長室中,平時昏暗裝飾單調的房間中,居然鋪滿了五顏六色的和服,此刻夜一正身穿一聲淡紫色帶有黃色花紋的和服, 揹着身轉過頭問道:“這一件怎麼樣,碎蜂?”
房間對面快被如山的衣服吞沒的碎蜂連連點頭:“很好看,夜一大人!”
“那和上一件相比呢?”
“都非常好看!”碎蜂說着,臉頰居然有些微紅,“您,您穿哪一件都非常漂亮,夜一大人!”
“不行哦,碎蜂!”夜一轉過身,來到碎蜂面前點了點她的額頭:“我一定要挑出最好看的一件,在我此生最美麗的時刻穿上它!”
“我這麼信任你,你可不能再給我這種添加苦惱的答案嘍,碎蜂。”
“是!”
“好!那我們繼續看,下一件……就穿那件紅色的吧。”
從來不屬於二番隊的快樂氣氛瀰漫在這,夜一那挺不住的爽朗笑容彷彿一頁頁褪下的日曆。
一天天,一天天的,她和宏江的婚禮就要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