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露出滿足的微笑,他如此努力是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他身邊這個叫做媽媽的女人,不就是爲了離開南方家族,然後看着這個家族的破滅。
今天這個日子是屬於她的。
“來人!”
知道事情不對,南方天啓一聲喊叫,立即就有四五個人竄了進來,手持兵器把南方舒母子兩個圍了起來。
“天啓少爺你不要生氣,舒兒是說笑的,舒兒快點和天啓少爺道歉。”南方舒的母親眼睛中又開始蘊含淚水,這次她是急的。
南方舒看着進來的四五個人臉上平靜的說道:“南方天啓,這是你父親爲你留的最後的底牌了吧!”
南方天啓的眼神一驚,事出突然,南方赤炎確實沒有對南方天啓有什麼特殊的安排,這些人還是在父親失蹤之後找到他的。
他突然發現,自己從來不曾瞭解過這個叫做南方舒的“名義上的弟弟”。
輕輕的擡起頭,南方舒突然用手捂住了母親的眼睛。
噗!噗!噗!
進入院子內的五個守衛突然有兩個倒在了地上,身體顫抖了兩次就不動了。
剩餘的三個守衛,此時正舉着手中的兵器對準着南方天啓。
死去守衛的鮮血流到了南方天啓腳下,染紅了他的鞋子,一種無形的恐懼佔據了他的心靈,難道這些人是南方舒早就安排好的,若真是如此,他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能量,而且怎麼會隱藏的這麼深。
眼神如電,南方天啓看着周圍三人。
“爲什麼,你們不是說過即使父親不在你們也會永遠忠誠於我嗎?”
南方天啓的聲音中有着責問。
其他三個守衛慢慢的低下了頭,但是一股股氣勢從他們的身體裡散發了出來,具是武宗之階,而南方天啓清楚的知道他們三人就是無法突破大武師巔峰之階才甘願成爲了這個小院的守衛的。
“現在你知道爲什麼了嗎?”南方舒聲音傳入南方天啓的耳中:“因爲你給不了他們的宋東可以給。”
“宋東?”
聽到這個名字,南方天啓心中不知爲何突然升起的一種恐懼,這件事情怎麼會和宋東有關,難道自己的父親也是被宋東……
南方天啓看着南方舒,想要從他的那裡得到答案。
“雖然你不承認他是你的父親,但是我想請求你告訴,現在他怎麼樣了?”
他,自然是指南方赤炎。
“哼哼!”
南方舒嘴角露出冷笑,父親,多麼偉大的一個字眼,可是卻完全是和我南方舒絕緣的,眼神悲哀的看着南方天啓,南方舒突然覺得他很可憐。
低頭看向地下,南方舒說道:“他估計是在地獄等着你吧!”
像他那種人肯定應該下地獄的。
南方天啓的手一緊,心一痛,他一直相信着自己的父親不會出事,沒想到最糟糕的猜測出現了。
“是宋東嗎?”南方天啓的聲音依然有着不可置信:“他怎麼可能有着如此大的能量。”
在南方天啓想來,宋東就是一個沒有根基的爆發戶而已,爲什麼可以無聲無息的做出這麼多的不可思議的事情。
“你永遠不會知道他是多麼的神秘。”
神秘,沒錯,在南方舒的眼裡宋東就是神秘的代表。
當幾天前,宋東/突然告訴他,你可以把你的母親接出來時,他是多麼的不可置信,雖然不喜歡這個家族,但是南方舒知道這個家族的防衛是多麼的嚴密,只是四、五個月的時間,宋東竟然已經可以實現自己的承諾,這可比當初和自己說的時間短了許多啊。
“是嗎?”
南方天啓彷彿已經放棄了抵抗,周圍三個武宗,他一個武師,任何的抵抗都是徒勞,所以他笑着說道:“但是你敢殺我嗎,在這個關鍵時刻,南方風剛剛上臺還沒有查出我父親死因,我就是死了,他一定會一查到底,到時你和你的母親跑不掉的。”
南方舒聽到他的話,剛要說什麼,突然一個聲音傳來。
“爲什麼他會跑不掉?”
聽到這個聲音,南方天啓的眼睛立即睜大,一轉身看到了來人之時眼睛裡面的瞳孔又是一陣收縮,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會出現在這裡。
南方風,出現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今天剛剛成爲傀儡家主的南方風。
“看你的眼神,你好像很驚訝。”
南方風此時哪裡有白天在議事大廳的唯唯諾諾的形象,此時他的眼神中閃爍着一種叫着智慧的光芒。
有南方風這個預備家主在,雖然他只是預備的,但是已經足夠讓南方舒安全的離開南方家族了。
“難道你也是宋東的人?”
南方天啓驚恐的眼神中佈滿了不可思議,竟然連南方風都是宋東的人,那麼他對南方家族的滲透就太可怕了,突然想道了南方舒說的那個描繪宋東的詞,神秘,這個宋東到底有着多麼神秘,南方家族竟然成了他的後花園一樣的地方。
“主上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嗎?”南方風的氣勢陡然一變,彷彿一個暴君一樣。
南方天啓被南方風的氣勢一驚,心裡竟然生出感慨,連如此人傑都是宋東的人,南方家族怎麼會不滅亡,這個家族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
宋東,南方天啓深深的記住了這個名字。
“本來我是想要直接了絕你的,但是……”
南方風說着這句話看向了南方舒。
南方舒也在看着他,然後他把自己手裡的母親交到了南方風的手裡說道:“麻煩了?”
“我在外面等你!”
接過南方舒的母親之後,南方風就帶着南方舒的母親離開了,而其他的三個守衛也退出了小院,只有南方舒和南方天啓還留在原地。
當南方舒從腰間拿出雙爪時,南方天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想要給我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
南方天啓以爲他明白了,其實他什麼都不明白。
“公平,這個世界上哪有公平可言。”南方舒說道:“若是公平,爲什麼同是那個男人的兒子,我們待遇會差這麼多;若是公平,爲什麼同是那個男人的女人,我的母親要受這麼多的苦;若是公平,爲什麼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多你這種人。”
南方舒說的越來越激動,形似瘋狂:“我恨這個家族,我恨這個家族的人,我恨這個家族的一切!”
看着狀若瘋狂的南方舒,南方天啓心中更是不解。
“那你爲什麼要他們支開,我們都是武師,而且我還比你更先進入武師,你的實力不可能……”
南方天啓的話音突然停住了,手捂住了胸口,一絲黑色的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
“你怎麼不說了。”南方舒嘴角露出瘋狂的笑容:“你知道嗎,我爲了讓這個家族破滅受過多少苦嗎,這其中最大的痛苦就是學習毒藥、學習蠱蟲,每當我學習一種都會在自己身上用一遍,因爲這樣我才知道那種毒藥、那種蠱蟲是最痛苦的,然後才用給你們。”
刺啦!
南方舒突然撕開了自己的上衣,在他的上衣下面,一個個傷口、膿疤散佈在四周,看起來異常的恐怖。
“你知道我每天受到多少痛苦嗎,爲了我的母親,爲了毀滅這個家族,你知道我到底受過多少苦嗎?”
說着說着,南方舒突然詭異的哭了起來。
“可是南方家族太強大了,不要說毀滅,即使救出我的母親都不可能,知道我遇到他,宋東,是他給了我希望,而今天就是我夢想實現的第一步。”
南方舒笑了,因爲毒藥開始發揮功效了。
南方天啓突然感覺到了自己喉嚨中彷彿被賭上了什麼東西,一點聲響都發不出,然後他感覺到彷彿有一條長蟲一樣的東西在的身體裡左衝右突,他感覺自己彷彿被撕裂一般,可是如此痛苦,他卻連痛苦的呻吟都做不到。
南方舒已經恢復了正常,看着已經痛苦倒地的南方天啓說道:“南方天啓,你不是問爲什麼我讓其他人走開嗎,一是我不想母親看到我這個樣子,二是,我不希望他們看到你的死狀會做噩夢。”
現在的南方舒就像是一個魔鬼一樣看着自己的作品,臉上的笑容詭異而邪惡。
啪!
一個東西從南方天啓的身體裡面鑽了出來,他現在只剩下能抽搐的力量,其他什麼都說不出來了,然後精神清晰的他看到這個從自己身體內鑽出來的東西正在一點點蠶食着他的身體。
當一個人看到自己的身體被一點點的吞噬掉,他會是什麼感覺,那纔是正真的生不如死,南方天啓就是現在的狀態,他現在多麼希望自己立即死掉,可死彷彿都成爲了一種奢望。
“我想要殺你,早就殺了,其實我一定在等我的寶貝長大。”
那醜陋的彷彿毛毛蟲一樣的東西,在南方舒看來是如此的美麗。
……
……
仇恨會使人扭曲,會讓人徹底變成魔鬼,南方舒就是這樣,還好他遇到宋東,親手救出了自己的母親,親手殺死了給予他痛苦的人,這仇恨才得以釋放,不然壓抑到最後還不知道會長成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一輛馬車在夜色裡安靜的離開了南方家族,它帶走的不僅僅是馬車裡面的一對母子,還有這個已經腐朽家族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