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頭從衆人的神情來看,他們已經知道了宋東的事情,然後他又把司馬軍醫的一番說辭全數告知了王東,自己則提着剛剛司馬軍醫調製好的藥就去煎了。
剛剛執行一個如此長時間的任務回來,王東的臉上也有着難以掩飾的疲憊,但他皺眉想了想說道:“別哲,把這次任務中打到的白虎皮給我,然後你和程野拿着我們得到的好東西去和後勤的人換點人蔘、鹿茸之類的滋補之物。”
說完之後,王東又掃視一週自己的兄弟真誠的說道:“各位兄弟今後要多受點苦了。”
“王頭,別這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救宋東我們都有份。”
“是啊,王頭,你去辦事吧,團長是個好說話的人,肯定能同意的。”
“好的,其他兄弟都先休息吧。”
在小劉懷裡僅憑意志與死氣陰冷抗衡的宋東雖然不知道這些當兵的漢子在說些什麼,但是他明白,也能感受到他們的關愛。多年的僱傭軍的生涯讓宋東的精神極其堅韌,內視看着那縷先天死氣在自己身體左衝右突,心裡想到,就憑你還不足以打敗我。
這個嬰兒的眼神在一瞬間閃過讓人心悸的堅定!
在第一口湯藥入之時,宋東幾乎已經昏迷失去了意識。但隨着藥物在身體裡面發揮着作用,宋東感覺到一股股熱流在自己身體裡擴散開來,死氣的極度陰冷開始受到限制,宋東身體細胞也開始一點點的恢復活性。
竟然連這種自己前世從未聽過的死氣都可以抑制,這個世界的醫術與藥材可能會超乎自己的想象。
宋東第一次的危機解除,雖然身體還在持續寒冷虛弱,但已經不再是致命的了。
看着周圍一張張鐵漢臉上露出的關心情形,宋東/突然想道,在軍隊里長大也不錯呢。
……
……
冬去春來,九個寒暑過去,西秦與南韓簽訂的十年停戰協議使得兩國邊界的居民迎來了難得的平靜。很多老兵退役,換的新兵入伍,第五戰團的一萬人有半數換成了新兵,但是總有些人是離不開軍隊,放不下仇恨的。
第一大隊的第一偵察隊就是這樣的一個隊伍,十二人的隊伍和九年前相比少了三人,這三人選擇了退伍;九人留下,這九人都是被西秦毀滅家園之人,他們放不下。
偵查隊也是這九年裡唯一依然執行着軍務的軍種,但是因爲任務沒有戰時重要,所以第一偵查隊也沒有要求加入新兵。
九人的隊伍住在了一個大帳篷裡顯得有點空蕩,不過卻時而充滿了歡聲笑語。
幾個人圍坐在裡面,一個虎頭虎腦的孩子正被一個滿臉鬍子的人抱着,在拿他的鬍子不停的撓着孩子臉,同時笑着說道:“宋東,叫程叔叔,快點,不然叔叔還用鬍子撓你!”
“不叫,長的太醜的不能當我的叔叔。”
依然略顯稚嫩的聲音認真的回道,引發帳篷裡所有人哈哈大笑,在這些鐵漢大兵裡一種叫做溫馨的情緒在蔓延。
九歲孩童自然是在軍隊里長大的宋東,現在整個軍隊都知道了這麼個存在,大鬍子是最多嘴的程野。
“嗨,小東子,反了你了,一過完冬天就不是你了啊。”程野說着又要用鬍子去撓宋東。
誰知程野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臂受到了一股不弱的力道,不自覺的一鬆,宋東的身體就猶若泥鰍一樣滑了出去。
宋東三步兩步就轉身躲到別哲的背後,拉着別哲就往外走,同時說道:“哼,我叫別哲師傅教我射箭去,不和你們玩了。”
“哈哈哈!”
宋東拉着別哲走了,營帳裡又是一陣歡聲笑語,程野不好意思的老臉一紅。
“哎,宋東的力量是一年比一年大,我都有點鉗不住了,這小子怎麼長的。”
其他人聽到雖然依然在笑,但是卻都認同的點了點頭,對於宋東的力量他們都是有所領教,明明是一個九歲多的孩子,卻有着一個成年人的力量,說是天賦異稟都不爲過。
“宋東說是拉着別哲去讓他教弓箭,我看別哲的那點東西早就被他學去了,王頭的刀法也被他學的七七八八,真是給我們第一偵查隊張臉,這麼多年沒有白疼他。”
說這些話的是王傑,王傑是第一偵查隊的一個普通隊員,和其他人一樣,也是看着宋東長大的,爲了宋東健康的成長付出很多,很多時候在沒有任務的情況下,他們也會深入大山爲宋東挖點人蔘靈芝等滋補之物,藥物更是沒有少過,不然,宋東不會如此安全的度過這九個冬天。
“不過一到冬天,這小子還是太虛弱。”程野卻是嘆了口氣說道。
宋東其他幾個季節都是生龍活虎,但一到冬天,整個季節都會鑽到被子裡面不出來,身體還發涼的厲害。有時看到這個瘦小的身體顫抖的模樣,這些漢子都是一陣心傷。
不過宋東從未叫過一聲痛,喊過一聲冷,他就是這樣生生的頂了下來,讓這些漢子都不禁心生敬佩,對他愈發的疼愛。
“先天疾病沒有辦法啊,不過宋東可是從死人堆裡活下來的,我相信他一定能堅持下來,不就是三十年嗎,況且有我們陪着他!”王傑卻是一拍胸口的說道。
一個人聽到王傑的這番話,眼神有點黯然的看了看他,他叫張京東,是這些人裡年紀最大的,心中嘆了一口氣說道:“聽說,西秦的和談使團已經從他們的皇都出發來我們南韓了,若是再有個十年和平協議,我可能也要準備退役了,再也不能照顧小宋東了。”
“張大哥放心,你走了還有我們呢,阮山比你年紀小都退役,你真的可以打算一下了。”程野跟着說道。阮山正是退役的三人之一。
“阮山是家裡還有小子放心不下才走的,我是無牽無掛。知道弟兄們是真心爲我好,我這個身體還能幹幾年,實在不行了再退役。”張京東感慨的說道。
“你說西秦那些人怎麼會還會和我們求和,這幾次我們執行任務,不是發現對方偵查隊也有頻繁出沒的跡象嗎。”一個隊員問道。
“不知道,反正隊長已經把這些情報都報上去了,要打要和是上頭的事情,我們瞎操什麼心。”程野一如既往的寬心。
張京東聽到這話沒有出聲,他是這裡面當兵最久的,老兵油子對戰爭總有種奇特的敏感,總感覺這裡面有什麼事情發生,但是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希望隊長和副隊長去找團長說這些能有用,雖然他當了一輩子軍人,但是能不打仗還是對老百姓好啊。
營帳裡說話間,宋東已經和他的別哲師傅來到了靶場,此時靶場裡有一些軍人正在閒練着,看到別哲和宋東過來,一羣人立即圍了過來。其中一長臂之人,手持這長弓對着宋東說道:“宋東,我們今天再比試一次,我就不信還贏不了你一個小孩子。”
“姚鷹,那這次比什麼,上次的兔子味道不錯,哈哈哈。”宋東小大人模樣的笑了幾聲,周圍的軍人也都是和善的笑了起來。
這個被稱爲姚鷹的長弓手卻是往一個方向一指,兩隻肥美的兔子正躺在不遠處的地方,顯然這是他今天的賭注。
“嗷,今天可以讓劉叔叔再給我做頓好吃的了。”宋東發現兔子之後立即來了興致,歡呼一聲說道:“那還是老規矩了。”
“好,老規矩!”
奇怪的是,長弓手有賭注,宋東卻是沒有,衆軍士也都沒有問,彷彿在心裡都認爲宋東已經贏定了一樣。
“好,我來當裁判,一人十箭,百米之外,射的最快和最準的人獲勝。”別哲也是一笑,自己提出來當這個裁判,衆人沒有絲毫異議,要知道別哲的弓箭手在整個戰團都是數一數二的。
說話間宋東和姚鷹於靶外百米紛紛站定,每個人都手持長弓,不過長弓的大小比宋東此時身體還要長一點,所以他還找了一塊石頭站在了上面。姚鷹的十隻箭是附在身後的,而宋東的箭筒卻是就放在地上。
“準備好了嗎?”別哲問道,看到兩人都點頭,立即喊了一聲:“一、二、三,開始!”
別哲話音一落,姚鷹第一隻箭已經從背後抽出放到了弓弦上,唰的一聲,第一隻箭已經射出,剛剛抽出第二隻箭射出,就聽到身邊傳來了一聲聲驚呼。
扭頭一看,他的眼睛瞬間睜的大大的,連手裡的剛剛抽出的第三隻箭都忘了射出。此時宋東的箭筒裡就只剩餘一只箭而已,在他的恍惚間,最後一箭也已經被宋東射出。
怎麼會這麼快,難道是。
姚鷹放眼一看,宋東射出的十隻箭雖然前面的幾隻已經擊打在靶上,但是最後的三隻箭依然在空中飛着此時彷彿連成了一線。
噌噌噌!
最後三箭響聲,外號鷹眼的姚鷹一看就知道,這十隻箭全部命中靶心。雖然此時在靶上孤零零的只有一隻箭,但是看向這個靶子的下面就會發現,前面九隻箭各自被後面的箭從後射成了兩半。
“一線天,這是一線天,你連別哲看家的一線天都學會了,這還比什麼!”
知道自己不可能獲勝,姚鷹爽快的認輸,並說道再也不提比賽的事了。
看着宋東拿着兩隻兔子吆喝着讓他的劉叔叔給做頓好吃的,姚鷹心中一嘆,真是他/媽/的天才啊,宋東這小子纔剛過九歲而已,再過兩年還怎麼得了啊。
姚鷹看着宋東的背影,心中想到了一句話:“金陵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
……
回去的路上,別哲看着宋東說道:“剛剛學會一線天就來顯擺,以後誰還來和你比試,再想吃兔子只有自己去打了。”
“嘿嘿,自己打的更好吃。”宋東不在意的笑道。
“哎,就知道你想出去打獵,故意的是吧!”別哲搖頭笑着說道,心中卻是一嘆,你別哲師傅真的沒有什麼可以交給你了。
這個軍營遲早也束縛不了你這隻雄鷹啊。
若是宋東修煉【基礎元氣訣】會怎麼樣,可是想到在軍規裡明確規定軍士私自傳授【基礎元氣訣】將被判處死刑的規定,別哲心中一嘆。
若是有元氣在身小東子對抗寒冷也會輕鬆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