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講機裡傳出了後面貨車上大帥哥的聲音:
“活地圖,怎麼了,忽然把車子停下,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麼?”
“哦,沒事兒!”
活地圖重新將出租車啓動了起來,但是項陽看到,他握着方向盤的手明顯在不停的顫抖,顯然心裡現在非常的慌亂,項陽真擔心這個傢伙在這種狀況下,會不會把車直接撞到馬路旁邊的大樹上。
“我只是聽說,住在死人峰下面小村子的人是糟了強盜,被洗劫了,而且殺了很多人,剩下的人才逃走的。現在關於那裡當年發生了什麼,還都是一樁懸案。不是麼?”
女子一邊擺弄着自己手上的小掛飾,一邊心不在焉的回答。活地圖鐵青着一張臉,哼了一聲:
“胡說八道。如果真是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早就已經吵翻天了,可是現在卻什麼動靜都沒有。分明就是一些以訛傳訛的道聽途說而已。”
“也許吧!”女子看着車窗外向後飛速而過的樹木,幽幽說道,“不過也有一句話,叫做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反正現在事情已經過了十多年了,當初事情的真相,恐怕早就已經淹沒在時間流逝的腳步中了。”
女子說完,車廂中就陷入到了一陣的沉默中,項陽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總覺得空氣中的氣氛有些異樣,恐怕這個死人峰下面的小村子,和車上的這兩個人都有着某種關係,包括在他們身後的大帥哥也跑不了。
“活地圖,開車太無聊了,唱個歌兒怎麼樣,哈哈!”
對講機不合時宜的再次響起,帶來了大帥哥爽朗的笑聲。活地圖的心情好像非常不爽,鼻子中發出了一聲冷哼:
“沒興趣,想唱你自己唱吧!”
“好啊,哈哈,那我自己可就要唱了。把好你的方向盤,不要被我的破鑼嗓子給嚇跑了!”
活地圖沒有說話,那個女子倒是饒有興致的抓起了對講機:
“沒關係,你唱吧,車上幾個人的膽子都比較大,而且某個男士還暗戀你呢,我們只要防止他聽到了你的歌聲,興奮的直接跳車就可以了!”
說完,女孩兒還回過頭,衝着項陽做了一個鬼臉。項陽氣呼呼的衝着女子吼道:
“胡說,我不搞基!我的性別是男,但是我的愛好是女。”
對講機中大帥哥爽朗的笑聲再次響起:
“哈哈,不錯不錯,我的性取向也沒有任何問題,哎喲喂,活地圖,我還沒注意,啥時候你的車上還多了一位女性聽衆了呢,不錯,聽聲音這含糖量就夠高的,哈哈,一定是個大美女。”
“神經病,真的給你閒到了,好好開你的車子吧!”
活地圖一把將女子手中的對講機抓過來,大帥哥絲毫不以爲杵:
“沒關係,開車用的是眼睛和手腳,不耽誤用嘴巴唱歌,我最拿手的歌曲就是《十年》!”
“沒興趣,你自己欣賞吧!”
好像十年這個詞犯了活地圖的忌諱一樣,猛的把對講機關掉,然後扔在了旁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面越來越狹窄的道路。
車子中的空氣讓人感到有些壓抑,看這活地圖虎着一張臉,好像和誰都有仇一樣,項陽還是明智的選擇不要去觸他的黴頭了,而是笑呵呵的把臉轉向了坐在副駕駛上的女子:
“這位美女,聽你的意思好像你也知道在死人峰下面的村子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幹嘛你還要去那兒啊?你不是說那邊有你的一個親戚麼,應該可以聯繫一下,看他搬到什麼地方去了!”
“沒有人就不能去了麼?呵呵,現在那些大城市恐怕時間向上追溯個千八百年的,沒準也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現在不是照樣成了大城市?”
女子的話讓項陽無言以對,那些城市可都是經過了千百年的繁衍纔有了這樣的規模的,難道這個女子要憑藉自己的一己之力來開發死人峰不成?聽起來都好像是個笑話。不過奚落一個女子後果會很嚴重,項陽還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所以索性轉移了話題:
“不過你剛纔說的那個傳言明顯不可信嘛,什麼樣強悍的匪徒能夠將一個村子禍害的一個人都沒有。還真把這裡當成了古時候,到處都有佔山爲王的山大王那會兒了!”
“傳言如此,真假不知。”
女子輕聲的說道。然後她將放在活地圖旁邊的對講機拿起來,打開了通話設置:
“既然沒有人喜歡聽你唱歌,那就聽我講講從前的故事吧!”
“好啊,哈哈,最喜歡聽故事了,尤其是美女講故事,一定非常的唯美!”
對講機中帥哥哈哈一笑,朗聲說道。女子的神色有些黯然,苦笑的搖了搖頭:
“唯美感覺不出來,倒是有些淒涼……”
在他如同百靈鳥一樣婉轉的嗓音中,講述了她聽到的傳聞。
十年前,在死人峰下一個不知名的小村子裡,生活着十幾戶的村民,雖然生活不是非常的富足,但是好歹也算是衣食無憂。可是一切都因爲一個越獄的逃犯將這個村子的寧靜打破了。
那個越獄的逃犯跑到的村子裡,警察在全村進行了搜捕,按說這個村子不過就有十幾戶人家,想要把那個逃犯找出來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可是讓辦案的警察意外的是,竟然沒有找到那個罪犯的蹤跡。
那可是一個殺人的重犯,已經被判處了死刑的。這樣的人逍遙法外,危險性可見一斑。警察當然不會輕易放鬆,既然村子裡沒有找到,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人已經逃進了深山裡,於是,一方面發佈了全國懸賞的通緝令,另一方面派出大量的警力,在山林中進行搜捕。大海撈針的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然而,事情並沒有這樣結束,就在警察們認爲,那個殺人犯已經逃走的時候,忽然在死人峰下村莊中的幾戶村民卻聯名舉報說,那個罪犯被人藏在了家中,現在還在村子裡。
警察得到了消息,當然第一時間就殺了一個回馬槍,按照這個線人的舉報,包圍了一個農婦的家,這是一個寡婦,後搬進村子來的,村子裡原來的居民對這一家都不熟悉,只是知道一個寡婦領着一個小男孩度日。
警察是帶着警犬一起來到這裡進行搜查的,搜索的結果還是沒有看到那個越獄逃犯的影子,但是房間中特別濃郁的香氣引起了警察們的注意。特殊的香味帶着刺鼻的味道,嚴重影響了警犬的判斷。最後一隻警犬從一個非常隱蔽的菜窖裡銜出了一顆鈕釦,並衝着鈕釦狂吠不已。
有人辨認出來,這個鈕釦就是越獄逃犯留下的,看來之前線人的舉報是正確的,只是現在那個傢伙已經沒有蹤跡了。立刻,警察對於窩藏逃犯的母子進行了審訊。小男孩只有十幾歲的年紀,懵懵懂懂的,他非常肯定的說,沒有見到過其他人。而小男孩的母親卻面對審訊一言不發。警察們使盡了渾身的解數,也沒有能夠從這個女子的口中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消息。
沒辦法,只好將這個女子暫時拘留起來,但是那個小男孩還沒有成年,除了女子沒有任何的監護人能夠照顧他,這讓辦案的警察們十分的頭疼。只好暫時也將他留在了拘留室裡,只不過沒有對這個小傢伙做太多的監管而已。可是讓警察們頭疼的還在後面,小男孩竟然趁着警察不注意,在一個晚上偷偷的跑了出去,警察們連忙尋找,按照他們的猜測,小傢伙應該是跑回了家裡。所以幾乎沒有在其他地方做太多的耽擱,就衝進了村子。
到了村子之後,所有的警察都大吃一驚,還真的找到了小男孩,只是小男孩躺在了血泊中,在他的身邊是三具屍體,死狀極其悽慘。這三個人,正是之前舉報寡婦窩藏罪犯的其中一戶人家。其他參與舉報的人也都是人人自危。
“這小東西是來報仇的?”
幾乎這是所有警察們心中的想法,現在事情弄的更大了,一方面趕緊對這個小孩進行治療,另一方面開始安排如何從這個小男孩的嘴裡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醫院中,經過了最後的搶救,小男孩的命保住了,但是卻落下了終生的殘疾。女子沒有說小男孩落下的是什麼樣的殘疾,項陽也沒有插嘴。
所有警察都不認爲這個小男孩有能力殺死一家子的人,斷定他一定是有幫手。然而幾乎就在警察們審問小男孩的時候,另外一戶參與舉報的人家也慘遭滅門,殺人兇手還非常囂張的用死者的鮮血留下了字跡,說殺人的事情和小男孩沒有關係,當把這個村子的人都殺光之後,就會自首。只要村子中有活人,他即使做鬼也不會放棄。
這個留言可真是石破天驚,要知道當時警察已經對這個村子進行的嚴格的監控了,可是最後連殺人兇手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就出現了第二宗滅門慘案。而且,當地的村民都沒有什麼太高的文化,對於鬼魅之說深信不疑。知道了血書事件之後,就是沒有參與舉報寡婦母子的人都感到害怕了,考慮着要搬遷到其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