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林毫不客氣地繼續追問着“那麼他家在哪?他總有自己的家人吧,至少先找到他們……”
“沒有,他已經沒有家人了。”國王擡起頭,看着蕭林緩緩說道:“他的家人早些年死了。”
蕭林楞了下,順口便問道:“都死了?不會是假死趁機逃掉了吧,怎麼死的?”很快他便有點後悔問出這個問題。
因爲國王平靜而冷淡地說道:“他的家人在數年前死於一場衝突,和你們異界人的衝突,他本人也是因爲我的庇護才能倖免於難。”
蕭林張了張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反倒是國王擺擺手,說道:“不是你們曙光學院,而是來自北方的裁決者學院,不過當時你們的大使館也確實是作壁上觀。”國王淡淡的笑容中帶着毫不掩飾的嘲諷。
蕭林不想去問那是場什麼衝突,因爲他知道如果地球人和諾瑪人在殖民地或者統治範圍內衝突的話,吃虧的永遠都只能是諾瑪人。雖然他很想說曙光學院不等於裁決者學院,那些該死的美國佬也不能代表中國人,可他又實在說不出口,對大多數的諾瑪人而言,他們都只是不分國界的異界人而已。
“抱歉。”蕭林也不知道自己是替美國人道歉,還是替地球人道的歉。
“我以爲這些年過去了,他的仇恨已經漸漸消退,可想不到他還是做出這樣的事情。”國王有些理解地嘆息着。
“即便如此,他的行爲也是不可原諒的,如果國王你有他的線索,希望你能夠儘快告訴我,就算不爲了我們這些異界人,也請爲這座城市的薔薇人民考慮。”因爲國王堅持自己毫不知情,雖然對此非常懷疑,蕭林卻也無可奈何。
國王突然叫住準備離開的蕭林,皺了下眉頭,問道:“城外的戰事如何了?”
“很不妙,如果沒有能量晶石去補充防禦塔,這周內能不能守住都是個問題了,現在只靠防禦塔中已經裝備的那些晶石,是撐不了幾天的。”蕭林頭也不回,他還是對國王沒啥好感的。
“阿薩貝諾,你對這個人瞭解多嗎?”國王又問。
這次蕭林扭過頭,微微詫異地看了眼國王,顯然這傢伙是有自己的情報渠道,他琢磨了下國王這個問題的用意,說道:“那是個徹頭徹尾、心理變態到扭曲的瘋子。”
“那也是被你們逼迫得國破家亡、無家可歸的可憐瘋子!”國王諷刺地將蕭林這句話給補充完整,而且他也沒有將裁決者和曙光區分開,對諾瑪人來說,這種區分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阿薩貝諾在諾瑪世界也算是個知名歷史人物,國王知道他的事蹟不算奇怪。
“好吧,也許你是對的。”蕭林聳肩,他有些懶得解釋,這個國王對曙光學院的敵視態度是很明顯的。
但國王不打算這麼放過他,繼續問:“如果阿薩貝諾進城了,你覺得他會做什麼?”
“你說呢?”這是顯而易見的白癡問題,蕭林沒好氣地反問。
“復仇,”國王答道:“那你覺得他會如何向你們復仇。”
國王滿臉很認真探討的神色讓蕭林差點就想掀桌怒罵,他又不是阿薩貝諾肚子裡的蛔蟲,他怎麼知道那個瘋子到底在計劃些什麼。
不過蕭林還是忍住了,思考片刻,說道:“我曾經在終焉之地……”
“終焉之地,那不是……怎麼可能……”
“好吧好吧!”蕭林頭疼地打斷他,無奈道:“這不是重點,總之我在一個地方遇到過阿薩貝諾創造的軍團,數以萬計的亡靈軍團。”
深吸口氣,蕭林的語速變快也更加嚴肅:“打倒我們只靠他一個人是做不到的,他需要士兵,而且是龐大的源源不斷的士兵,但他在這個世界上失去了國家、地位和一切權勢,只靠他自己無法聚攏足夠的人去投靠賣命,那麼你覺得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亡靈軍團!”國王說道。
“沒錯。”蕭林用“你還不笨”的眼神瞪了瞪國王,然後說出自己的結論,也可以說是猜測:“如果阿薩貝諾攻陷王都,他會將這座城市化爲他的亡靈製造基地,而這座城市的所有的生命和血肉都會是他的製造原材料,哦當然我們這些異界人大概可以算作特殊的高級材料吧。”
“他一個人?”國王有些不信。薔薇王都內居住的黑暗家族中可是有不少亡靈法師存在的,國王多少也瞭解點,他知道想要靠一個人轉化那麼龐大數量的亡靈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如果亡靈法師如此逆天的話,薔薇公國早就將他們驅趕出這個國家了。
“隨你信不信,其他亡靈法師未必能做到,但如果是他的話不會有問題,事實上我現在很懷疑城外那支被轉化的王都軍隊,就只是靠他一個人做到的!”
其實阿薩貝諾有多強,蕭林是沒有底的,在終焉之地時候他們碰到的阿薩貝諾是隻存在靈魂狀態,而回歸諾瑪世界後阿薩貝諾的靈魂在途中受到了重創,所以蕭林無法估計他真正的實力有多強,但不可否認,隨着時間的推移,阿薩貝諾只會越來越強。
國王又一次沉默下來,蕭林看了看似乎在沉思的老頭,便繼續朝宮外走去,但國王卻再次突然叫住了他。
“宅邸。”
“哈?”
“他的宅邸後花園中,應該有條地下通道,儘管我不知道那條通道通往何處,也從不曾問過他。”
楞了兩三秒,意識到國王在說什麼後,蕭林甚至來不及道謝,也顧不得國王在短短瞬間爲何會突然要幫自己,明白時間寶貴的蕭林已經拔腿飛奔出去,並且快速召集着王宮內的侍衛們。
雖然他是軍團長,卻是無權命令這些國王的貼身侍衛們,但王宮內的國王蒼老般的坐在王座內,揮了揮手錶示隨意後,那些侍衛們便沒有了顧忌,比起沒有了權力的國王,他們也明白此刻討好蕭林纔是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