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人加入了爭論,其他諾瑪人的眼神充滿了困惑,他們不知道蕭林等人在討論什麼。
蕭林還是遲遲沒有做出決定,思索片刻,最終他只是說道:“明天繼續審訊,不過審訊的重點換下,我將問題寫下來,然後顧曉月翻譯好,你們臨時學好這幾句諾瑪語去問他們……另外,周峰你不用參與審訊了,你去這個地點看看,記住千萬別靠近,遠遠找個隱蔽的角落藏好就行。”
以蕭林此刻在隊伍裡的威信,這一番命令倒沒人敢說不是,周峰很痛快地點頭答應下來,看了眼蕭林攤在地上的地圖,微微詫異:“這裡是,集合點?”
沒錯,蕭林讓周峰去查看的地方,正是當時和王大林等人分路後,所約定好的集合地點。而自從認定行蹤被發現後,他們其實就認定另外一支分隊不可能倖免,甚至連逃跑撤退的機會都沒有。
算算時間,如果雷霆王國真的有心要繼續追捕他們,那會派遣狼騎兵中隊進入峽谷追擊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蕭林當時故意設這個集合點,是爲了給對方的指揮官起到個誤導,不至於讓狼騎兵部隊迅速發現他們這些人。
次日天不亮,周峰在蕭林的催促下儘早上路,臨走前反覆囑咐周峰注意安全,只要發現不對勁就趁早離開。
“如果真的被發現,我沒可能跑得過騎兵,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將追兵帶到這個地方的。”周峰也不傻,立刻聽出蕭林的言外之意,反而笑得很豁達,拍拍他肩膀,示意他放心:“你上次救了我一命,我不喜歡欠人東西,總算有機會還了。”
蕭林歉意地嘆了口氣,派人去偵查也要冒着被發現的危險,這兩天下來他也發現這個周峰是個狠人,也不知道在地球上是做什麼的,所以他覺得這種計劃交給周峰是很合適的。
當然蕭林不否認,在這支隊伍裡,如果要說誰最可能很忠實地履行自己的命令,也只可能是被自己救下來的周峰。
而補給站這邊的審訊還在繼續,今天審訊的要點已經關於軍營佈防或者狼騎兵駐地,按蕭林的要求,今天大家開始審問關於他們的個人信息,甚至是他們在那些駐軍中認識哪些人,這些人的個人信息。
“你今年多少?”
“你叫什麼名字?”
“你認識守箭塔的弓箭手?那人長什麼樣?”
“什麼?你還和步兵隊的小隊長喝過酒?他叫什麼名字?”
“你是第幾次去給駐軍送酒?”
“你們通常多少天去送一次?”
……
諸如這些基本的信息,因爲用詞很少,在顧曉月那突擊性學習了一晚上,大家也勉強能有模有樣地說上幾句了。
而被折磨了一整天的諾瑪人,在這些無關緊要的瑣碎信息上已經不敢有任何的隱瞞,而且蕭林還特地將他們完全分開進行審問,如果發現信息有不對的,立刻就會是一頓毒打,大家的手法在實了幾次後也漸漸嫺熟起來,山洞內慘叫和哀嚎聲不時傳來,讓蕭林越來越覺得自己在朝那些抗戰劇中的特務頭子轉變……
沒人知道蕭林想要做什麼,而蕭林本人也什麼都不說,他依然和魯任毅看守着諾瑪女人,兩人保持一定距離,這個女人在被暴曬一天後,加上水量供應不足,已經是半脫水狀態,整個人昏昏沉沉,只能勉強保持清醒。
魯任毅是有點不忍的,但在蕭林強制的命令下,他也不敢給女人提供更多的水和食物。看到女人這副慘狀,蕭林微微嘆息一聲,心情很複雜,作爲在地球生活了二十幾年的普通人,他不會因爲在學院訓練了一個月就失去最基本的惻隱之心。
可已經吃過一次虧,蕭林真的不敢再有任何憐香惜玉之心,他反覆提醒自己,這個女人是敵人,而且是最危險的敵人。想想那個攻守兼備的火焰盾法術,如果不是蕭林當時可以複製,只是這個法術,恐怕就能幹掉他們至少一半人啊!
法術施展的成功率和自己的精神狀態是有直接聯繫的,以女人此刻這種奄奄一息的狀態,最大程度杜絕了她再次使用火焰盾的可能性。
蕭林會陸續將其他人收集而來的審訊信息彙總起來,在筆記本上那副軍營佈防圖上增增補補,塗塗畫畫,比如說軍營正門前有四座箭塔,其中一座箭塔上的士兵恰好有人認識,蕭林就會在箭塔上用個箭頭標識出此人的名字,是用諾瑪語書寫的,當然他是不認識的這幾個字的,不過沒關係,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這種記錄。
顧曉月負責來回跑腿替蕭林糾正書寫上的語法錯誤,如果遇到連顧曉月都不會的,那就只能請教這個諾瑪女人。
他在儘可能對敵人的駐地有足夠的瞭解。
“@#¥%……*!”諾瑪女人強撐着精神,面帶譏誚地說了幾句話。
蕭林放下紙筆,揉了揉太陽穴,嘆氣:“我又聽不懂你的話,你就是問候我祖上一百代也沒用啊。”
“她沒有在罵你。”顧曉月恰好走來,忍不住提醒他。
“哈?這次居然沒在罵人?”
“她說她會老實聽你的吩咐,但希望你能夠讓她和那個男人見見面。”
“哪個男人?哦,她那個疑似情人嗎?”蕭林楞了楞,下意識搖頭。
“她又說,如果不讓她們見面,她寧願選擇現在自殺。”顧曉月繼續翻譯。
“該死!”蕭林一陣煩躁,思索片刻,覺得也沒什麼大礙,這個諾瑪女人被折磨了好幾日,精神已經極爲衰弱,這種狀態她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就算有什麼花招也沒用。
“讓他們見見吧,不過你在旁邊盯着,記下他們說什麼話。”蕭林對顧曉月吩咐。
想要潛入敵人的駐地,這個諾瑪女人是否肯幫忙是關鍵,不然他們連對方的軍營都進不去,當然了,這女人不可能心甘情願幫忙,畢竟這說起來也算是叛國行爲,雖說他不清楚在諾瑪世界的人類是否有忠誠和國家的概念,但既然對方直接偷襲作爲侵略者的己方,就肯定會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