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州,老闆基地。
木子序和眉雨正在瀏覽巨大書架上的海量資料,上官驕陽則在機房裡對服務器嘖嘖稱奇。
突然,三人面前一黑,停電了。
眉雨看向手腕上的夜光手錶,晚上零點。
奇怪,這時候怎麼會突然停電?
再向窗外看去,大廈外燈火璀璨,宛若繁星點點。
是大廈線路出現故障了麼?
突然,她好像聽到了門鎖“咔咔”的輕微轉動聲。
正想問木頭是你嗎?卻突然感覺有脖子一緊,被人用手臂狠狠勒住了。
還沒等她叫出聲,一隻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
接着,一個冰冷堅硬的金屬物體狠敲在後頸上,她頓時失去知覺。
“我去……到底什麼情況啊?”木子序一邊嘀咕着,一邊摸索着掏出手機,朝四周胡亂照着,企圖能找到個手電筒什麼的。
“你們有物業上的電話嗎?”
上官驕陽的聲音從機房裡傳來,她打開了手機上的照明功能,小心翼翼的照着路,準備走出機房。
剛走了沒兩步,她就突然停住了,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一張笑吟吟的中年男人的臉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突然就出現在她面前,男人眼睛上戴着夜視儀,在手機光線下顯得分外詭異。
砰!
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中年男人便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掌刀落下,砍在她後頸上。
噗通!
上官倒地的聲音嚇了木子序一跳,急忙甩頭向聲音來源方向看去,一束強光卻突然照過來,刺痛他的雙目。
他本能的擡手遮擋,那束強光卻撲面而來,砰的砸在他太陽穴上,不輕不重,正好讓他立即暈倒。
燈亮了,房間裡再度恢復光明。
木子序三人全都東倒西歪的躺在地板上。
他們三個都是習過武有過實戰經驗的人,但當遇到夏木坤和綠這樣兩個專職殺手,卻連一分鐘不到就全軍覆沒。
“太渣了……一點挑戰性都沒有。”綠很是索然寡味的說。此刻她還是穿那身黑色緊身皮衣,頭髮盤在腦後,臉上蒙了個猙獰的骷髏面具,看上去很是駭人。
“他們用的是腦子,不是武力。”夏木坤淡淡的說,他倒是什麼面具都沒戴,就那樣本色見人,他根本不屑於隱藏自己的面目。
“腦子再好用,還不是一槍就變成爛西瓜。”綠不屑的說着,從揹包中取出早就準備好的膠帶,迅速而專業的將木子序三人雙手雙腳全都捆住,封住嘴巴。
而夏木坤則取出移動硬盤,打開位於中間的一臺電腦,那顯然是一部主機。
“用密碼鎖住了,解碼器不管用。綠,還是你來吧……”
他擺弄了一會兒,直到綠把木子序三人全都綁完了,他這邊還沒任何進展,只能向綠求助。
綠應了一聲,坐在了電腦前,摘下手套,春蔥般雪白修長的十指在鍵盤上飛舞。
電腦屏幕上大批的字符串瘋狂閃爍,令人眼花繚亂。
終於,字符串全都消失不見,藍色背景上出現一個紅色的進度條。
“這就搞定了?”夏木坤不可置信的問。
綠點了點頭:“正在拷貝資料。可能需要幾分鐘。”
“看來人不服老就是不行啊……還是你們這些年輕人厲害。”夏木坤苦笑道。
“不過還有個問題,”綠又皺起眉頭說,“資料拷貝是成功了,不過要打開訪問的話還需要密碼,他們設置的密保程序非常先進,能自動甄別解碼器,一旦發現有解碼器接入電腦,所有資料就會自動銷燬。”
“也就是說,只能手動輸入密碼。”夏木坤問。
“是的。”
夏木坤微微頷首表示理解,隨即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木子序三人笑道:“沒事,他們會說出密碼的。”
綠卻憂心忡忡的搖搖頭:“沒那麼簡單。我們面臨的最大麻煩是——輸入密碼的機會只有一次。一旦輸入錯誤,哪怕錯一個字符,資料也會自動焚燬。”
“這算什麼大麻煩,我早有準備。你看!”夏木坤笑着聳聳肩,將揹包拉開,從裡面嘩啦啦倒出一堆移動硬盤,足有十幾個。“我們只要多拷貝幾份,從不同的電腦打開,多嘗試幾次不就行了?”
“……坤哥,還是你厲害。”綠暗暗嚥下一口唾沫,由衷的讚歎。
夏木坤的方法是最笨最老土的,但毫無疑問,也是最穩妥的。
作爲曾經傳奇一般的殺手,夏木坤其實是個全面型人才,計算機方面的知識也很豐富,不過就像他自己說的,人不服老是不行的,計算機技術發展迅速一日千里,他的那些技術在以前可以戰無不勝,現在卻只能束手無策。
但是要論思慮周到,夏木坤無人能比,而且更令人歎服的是他反應極快,哪怕是在自己並不擅長的領域遇到再棘手的問題,他也總能想出合理的解決方式,這一點讓綠非常欽佩,甚至是膜拜。
這時候第一份資料已經拷貝完成,綠開始拷第二份,夏木坤則將木子序三人拖在一起,搬下飲水機上的水桶。
嘩啦!
一整桶冷水給三人當頭澆下。
冷水的刺激讓木子序一個激靈醒來,驚恐的發現自己被綁的嚴嚴實實,嘴巴上封着膠帶。
身邊,眉雨和上官驕陽都被牢牢綁住,也都滿臉驚恐的看着他。
房間裡燈光雪亮,一男一女兩個黑衣人正在好整以暇的欣賞他們恐懼的樣子,男人約莫四十多歲,紅臉膛酒糟鼻,笑容很燦爛,看上去像個平易近人的大叔。女人則身材火爆,臉上蒙着個猙獰的骷髏面具,整個人散發着冰山一般的氣息。
“說一下規矩。”見三人都醒來,夏木坤從腰間拔出一把烏黑髮亮的手槍在手中嫺熟的把玩着說道。“第一,我會揭開你們嘴巴上的膠帶,你們可以選擇大聲喊叫求救,但事先請想清楚,是你們的援兵來的快,還是子彈來得快。”
木子序三人都掙扎着,很快就發現根本毫無希望掙脫捆綁,綠的綁人手法非常專業。
夏木坤撕開了三人嘴上的膠帶,根本沒人敢大喊求救,現在深更半夜大廈基本是空的,喊也沒人聽得到,況且就算有人聽到了報警,警察來的時候自己早就被打成篩子了。
“你們到底想怎樣?”木子序咬着牙低聲問道。接手老闆基地的第一天就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實在有點難以接受這個現實。
“問得好!”夏木坤朗聲笑道,他走到木子序跟前,用槍管挑起了他的下巴:“你叫木子序是吧?第二條規矩我特別希望你能聽清楚,因爲你纔是這個遊戲中的主角——我希望你能告訴我訪問密碼。我知道,密碼肯定由你掌握。”
“你錯了,我們剛剛接手這裡,根本不知道什麼密碼。”木子序說。
啪!
幾乎在木子序最後一個字說出來的同時,夏木坤甩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在他臉上。
木子序只覺得右臉被一塊粗燥的木板狠抽了一下,眼前金星直冒,整個右側腦袋都嗡嗡作響,嘴裡涌上一股血腥味。
“木頭!”
眉雨拼命掙扎着,身體向木子序這邊挪動。
“這個開頭我可不喜歡。我最討厭別人騙我,騙我的人,我都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夏木坤再次用槍管托起木子序的下巴,“你是黑白無常親自託付的繼承者,所以密碼肯定就在你手上。抵賴是沒用的,大叔沒興趣和你玩遊戲。這樣吧,我繼續說遊戲規則——”
木子序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雙眼赤紅的盯着他。
夏木坤看了看木子序身邊的眉雨,突然伸手,一把採住了她的頭髮,用槍管在她白淨的臉蛋上滑動着。
“放開她!”木子序咬牙吼道。
“她是你女朋友對吧?真漂亮……遊戲規則是,你拒絕回答,或者回答錯誤,每次我都會在她身上刺一刀,你覺得怎樣?”夏木坤說着,轉身對綠道:“綠,借你的小刀一用!”
綠站起身走過來,從腰間抽出一把綠色的蝴蝶刀,嫺熟的在手上玩轉着,“坤哥,你好久沒沾血了,要不……交給我?”
夏木坤點了點頭:“也好。”隨即他走到電腦前,屏幕上是密碼輸入框。
綠徑直走到眉雨跟前,將鋒利的刀身貼在她的臉上,冷笑着對木子序道:“就從這漂亮的小臉蛋兒開始好了,你說錯一次,我劃一刀。說吧……密碼是是什麼?”
“不能說!”眉雨對木子序吼道。
綠毫不猶豫的一刀劃下去,眉雨白嫩的左臉上頓時多出一道猙獰的口子。
“眉雨!”木子序目疵牙裂,發出野獸一般的悲鳴。
綠冷笑道:“美女,下次再亂說話我的刀就不會再留情了。我會讓刀疤一輩子留在你臉上,絕對讓世界上最好的整容專家都束手無策!我建議你勸你男朋友,儘快把密碼說出來,否則你臉都花了,你覺得到時候他還會要你嗎?”
說完,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給眉雨鮮血淋漓的臉拍了個特寫,然後將手機屏幕遞到木子序跟前,冷聲道:“記住你女朋友的臉現在是什麼樣子吧,如果你再不告訴我們密碼,就算她親爸親媽都再不會認出她了。”
那串密碼就在腦海中,如果不說出來,他就要眼睜睜看着眉雨被人虐殺,但是如果說出來……
木子序絕望的閉上眼睛。
……
而與此同時,人民醫院,穿着醫生白大褂,臉上蒙着白口罩的張喜雙手放在口袋裡,不慌不忙的穿過走廊,來到了黎素的病房前,敲門。
病房裡燈關着,此時是晚上十二點多,黎素和週末早就睡了。
敲了會兒,裡面的燈亮了,拖鞋摩擦地面的聲音響起。
隨即,門開了,一個年輕的長髮女子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他。
“什麼事啊醫生?”
張喜藏在口袋裡的右手閃電般探出,裡面握着的是一把裝有消聲器的手槍。
噗噗!
他毫不猶豫,對準女子胸口就是兩槍。
女子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便栽倒在地。
張喜毫不停頓的跨過她的屍體欺身進門,燈光下的病牀上,一個人藏在雪白的牀單下瑟瑟發抖,顯然是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蒙了。
張喜冷笑着舉槍,瞄準了牀單下那人頭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