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賜自始至終沒有說話,乖乖跟在李昌身後。
到了宿舍門口,他卻突然轉過頭來,對劉富發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
笑容很是邪惡,一瞬間就消失了。
其他人沒有注意到,劉富發卻看到了楊天賜那猙獰毛骨悚然的表情。
他臉色大變,雙手顫抖。
李昌和楊天賜離開後,宿舍裡的氣氛很尷尬。
於光明安慰劉富發,高鼎和劉錦對視了一眼。
古天宇卻是語氣有些奇怪:“你不是因爲出身就欺負人嗎?”
劉富發的心還在因爲楊天賜那詭異的笑容而顫抖着,甚至都忘了和古天宇爭辯。
是於光明和高鼎發現劉富發有些不對勁。“富發,你怎麼了?”
劉富發艱難地笑了笑,搖了搖頭。“我很好!”
“我很好!” 劉富發說他沒事,最後卻渾身發抖。
他想控制自己,但就是控制不住。
他唯一的安慰,就是李昌那個白癡,終於把那個姓楊的人帶走了。
劉富發還是有些忐忑。
他沒有理會古天宇,對餘光明道:“光明,跟我回家怎麼樣?”
他話音剛落,外面就有人告訴於光明,教授正在找他。
劉富發此時的臉色很是難看,而於光明卻是擔心教授想要什麼。
他拍了拍劉富發,讓他在這等他一會兒出去。
劉富發有一種模糊的感覺,教授找於光明,後者今晚肯定出不了宿舍。
他生怕李昌這個該死的白癡又把楊天賜帶回來了。
劉富發連忙拉住於光明,甚至正要叫他不要走,可是想到於光明爲了成爲教授的助手而犧牲了多少,又是怎麼熬夜,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於光明離開。
劉富發覺得很無力。旁邊的高鼎和劉錦,看到劉富發絕望的樣子,都嚇了一跳。
高鼎連忙問道:“富發,你今天怎麼了?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嗎?爲什麼不告訴我們?”
劉錦雖然平時並不在意,但他對劉富發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忍不住問道:“你沒事吧?”
劉富發咬了咬牙,才恢復了平靜。
不管怎樣,光明有他的護身符,劉富發接受了高鼎和劉錦的好意。
他又說話了。
“我還是說同樣的話,接下來的幾天你最好不要待在宿舍裡,楊天賜有些不對勁。他不是人。如果你真的留下來,你會和他一起被埋葬!”
就算李昌把楊天賜帶走,他也不相信那個白癡。
至於古天宇,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死是活!
果然!
劉富發此話一出,古天宇再次冷笑,無比的不屑。
高鼎和劉錦對視了一眼。
高鼎雖然還不信,但也怕惹了富發。
劉錦則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高鼎,忽然道:“你朋友能不能再給我幾張符?我現在就買。”
在此之前,很多人都不相信劉富發。
現在聽到劉錦的話,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一些。
或許劉錦並不完全相信他,但他是一個時刻準備着的聰明人。
劉富發想了想嫂子怎麼說沒關係的,樂於幫這個忙。
他拿出幾張驅魔符給劉錦。
他雖然不是聖人,但即便和宿舍裡的一些人發生了衝突,也都是一起生活了好幾年的舍友。
他不能袖手旁觀,看着他們一起死去。
反正他身上的符籙都是他嫂子的。
到時候,他可以去她的店裡,也可以直接從她那裡買。
“一個人五萬!” 劉富發送給劉錦五張驅魔符和五張雷光符,一共是五十萬。
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的高鼎,也被劉富發突如其來的過高要求嚇呆了。
劉錦也沒料到這些符籙竟然這麼貴,嘴角不由抽了抽。
原本他心裡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但那一瞬間就減少了,現在他懷疑劉富發被洗腦被騙的事情,高鼎說的對不對。
然而,他並不缺錢。
既然已經說了,那他還能怎麼辦?他只好買了這些極其昂貴的符籙,咬牙把錢轉了過去。
他把護身符放在口袋裡。
古天宇心中很是不屑,但既然是劉錦,他也不敢多說什麼。
他只是詭異而冷冷的冷笑。
劉富髮根本不在意。
遲早,這該死的白癡會腸子都悔青了!
劉富髮根本不在意古天宇冷嘲熱諷。
又給了劉錦幾張符後,又給了高鼎一些,不讓他付錢。
高鼎不打算帶他們。
他無奈的看着劉富發。“不要……不要,給劉錦就行了。你不用給我!”
劉富發直接將符籙塞到他手裡,表示自己的用意,但沒有再說什麼。
高鼎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的運氣了。
劉富發已經盡力了;誰讓高鼎不要相信他!
劉富發在宿舍一直待到晚上10點多,於光明還是沒有回來。
如果他還不回來,宿舍樓很快就會被鎖起來。
見李昌那個白癡還沒有回來,劉富發莫名的鬆了口氣。
然後他接到了於光明的電話,他說還要等一會,讓劉富發先回去。
劉富發只能無奈的離開。
臨走之前,他還不忘讓於光明一回來就給他打個電話。
如果他看到李昌那個白癡,把楊天賜帶回來,他是絕對要離開的。
劉富發接到於光明的回信,就離開了。
於光明晚上10點30分回到宿舍。
回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李昌和楊天賜。
於光明鬆了口氣。
考慮到宿舍樓現在已經上鎖了,他們回不來的可能性不大。
怕劉富發擔心,於光明給他打了電話,告訴他宿舍樓上鎖了,李昌和楊天賜還沒有回來。
果然!
劉富發鬆了口氣,甚至還讓於光明視頻給他打電話。
見李昌和楊天賜真的不在,他鬆了口氣。
一旁的劉錦和高鼎,已經習慣於光明和劉富發的感情了。
高鼎不禁嘆了口氣。“光明,你和富發的關係真好!”
於光明沒有回答,就去洗澡了。
剛洗完澡出來,就隱約聽到高鼎大叫:“什麼臭?!”
他穿好衣服出去,看到除了高鼎、劉富發和古天宇之外,還有李昌和楊天賜。
於光明驚慌失措。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幾天劉富發一直在和他說起楊天賜的事,他的眼皮卻是抽搐了一下。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看到楊天賜面無表情地坐在李昌的牀上,他有種奇怪的感覺。
楊天賜衝他笑了笑,那種異樣的感覺更濃了,於光明甚至有些害怕。他以爲自己多慮了,但右眼皮卻一直在跳。
高鼎還在問:“這到底是什麼味道這麼難聞?劉錦,你聞到了嗎?”
高鼎說着,看向了李昌和楊天賜。
直到兩人進來之後,這股氣息纔出現。
李昌也皺了皺眉。
想到楊天賜還沒有洗腳,連忙吩咐他去洗。
楊天賜沒有動。
李昌說了半晌,楊天賜才硬着頭皮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因爲劉富發的話,於光明一直在觀察楊天賜。
見楊天賜的動作似乎比剛纔慢了許多,他正要理直衣服伸進口袋,那符籙卻突然灼傷了他。
起初,他還以爲自己看錯了,可是過了一會,那符籙越來越燙,於光明的臉色頓時變了。
猝不及防,他忽然想起了劉富發和他那個嫂子之前說過的話。
隨着符籙越來越燙,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他下意識的穿上衣服,準備出門。
臨走前,他下意識的問了高鼎和劉錦,“走一走怎麼樣?”
“這麼晚了,爲什麼要出去?” 高鼎第一個回答。“而且,現在宿舍已經關門了。” 其實現在想出去還是可以的,因爲晚上11點之前宿舍還是開門的。但是,他懶得去。已經很晚了;光明想去哪裡?
高鼎搖了搖頭,不再理會。
劉錦也沒有出去的打算。古天宇已經在牀上了。
於光明只能自己離開。他正要出去,楊天賜突然走了出來,將門關上,然後鎖上了。“你怎麼這麼晚纔出去?”
他的動作比之前靈活了許多,但仔細一看,他的動作還是很遲緩。
他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沒什麼不同,但實際上卻是刺耳的,難聽的。
於光明的臉色越來越黑,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深。
楊天賜笑着,卻讓於光明毛骨悚然。
隨着他口袋裡的符籙越來越燙,他的臉色變得非常蒼白,心中翻騰着驚濤駭浪。
如果之前他只相信劉富發的話百分之五十的話,現在已經是百分之九十了。
這個楊天賜很奇怪。
他不敢向楊天賜透露任何東西。
見他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顯然是不打算讓於光明出去的。
好在於光明還算冷靜。
儘管他預見到了未來會發生的可怕事件,但他的臉色卻是平靜了許多,點了點頭。“算了,已經晚了。我明天去!”
楊天賜盯着他看了片刻,似乎在確認他真的沒有離開的意思,然後目光一轉,笨拙地鎖上了門。
於光明走回自己的牀前,不經意間餘光看到楊天賜鎖門後的笑容變得更加詭異。
於光明的心一下子涼了。
他現在真的相信了富發嫂子的預感。
於光明再怎麼淡定,也被自己的猜想嚇傻了。
嚇得他坐在牀上,趁楊天賜不注意的時候給劉富發發了條信息,要他幫忙找嫂子,可是消息一直沒有通過。
於光明試了幾次,還借了高鼎和劉錦的手機,但都沒有發消息。
於光明的額頭上冒出冷汗。
就在這時,一直不理他的楊天賜突然轉頭衝他笑了笑。
於光明嚇得手上的手機差點掉了下來,臉色越來越蒼白。
他壓抑着心中翻騰的波瀾,努力保持着臉上的平靜。
然後,無視楊天賜臉上詭異的笑容,突然對劉錦說道:“劉錦,今晚我們一起睡如何?” 他倒是想問問高鼎,更何況牀太小了,高鼎太吵了,於光明受不了。
所以,他只能選擇劉錦。
說實話,劉錦和於光明相處得不是特別好。
儘管他們在同一個宿舍住了幾年,但他們通常只是互相點頭,幾乎沒有交流。
所以,聽到於光明的話,劉錦哽咽了一口水,瞪大了眼睛,以爲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一旁的高鼎和古天宇聽到於光明的話,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他們不敢置信的看着於光明。
於光明沒理他們,又對劉錦說道:“今晚我不想一個人睡。這個怎麼樣?我們一起睡吧。正好我有一些關於我的論文的問題要問你!”
劉錦這回真是嗆得慌,差點以爲眼前的於光明變了一個人。
劉錦被這荒唐的想法弄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怕劉錦拒絕,於光明道:“我的論文,確實有一些問題要問你!”
劉錦看到於光明一臉認真的樣子,還是不敢相信。
眼前這個人是誰?他是他們醫科大學的尖子生,功課滿分,想問問劉錦功課的事?
不過劉錦也不是不知道什麼對自己好,所以點了點頭。
劉錦睡上鋪,於光明也上了。
劉錦從來沒有和大個子睡過。
一想到兩個身高一米八左右的人睡在一張小牀上,他還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於光明爬上去後,兩人真的像是在討論功課似的。
高鼎、古天宇、李昌三人一臉不解。
如果不是兩人平時接觸不多,他們都懷疑兩人是鴨。
不僅如此,他們更懷疑於光明是不是對劉錦有好感。
但是一想到兩個大男人的關係,他們三個想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