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露出幾分驚訝,同時滿臉不悅。在他攤上的人的催促下,他又開始做烤肉串了。我用關切的眼神看着這個年輕人。一切都感覺怪怪的,不合時宜,年輕人說的話,其他人一動不動。他開始和他們說話,好像他們是衚衕裡的人。
我忍不住仔細打量了三個人,他們一動不動,就像木偶一樣。年輕人繼續說着,他們點了點頭。他們似乎注意到了我在看他們,長髮男子慢慢地轉向我。我頓時不寒而慄。長髮男子的眼底完全沒有醉意,反而帶着一絲冷意。
出租車停在攤位前,出租車司機緩緩地走了過來。他一言不發地坐在青年身邊,這讓整個事情變得更加陌生。
我看着小靈蕩,她不想走,只是加快了吃烤肉串的步伐。我可以看出她正準備要求更多。我知道這年輕人不對勁,小聲說道:“小靈蕩,這裡出事了,不如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小靈蕩擡起頭,沒有看我,而是看向了我的身後。我顫抖着。我連忙轉身,就見老闆的小夥子站在我身後,手裡拿着一沓紙巾。他被我突然轉過頭嚇了一跳,紙巾掉在了地上。
我連忙道歉,心裡卻是忐忑不安。這小子一定是聽到我和小靈蕩說話了。男孩把紙放在桌子上,跑向老闆。他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老闆的目光就集中在我身上。幾秒鐘後,老闆把烤肉串端了過來。老闆猶豫着朝我的方向邁步,我知道他很害怕。
老闆把烤肉串放在桌子上,勉強笑道:“這些烤肉串是免費的,嗯……你朋友還沒到?”
老闆的目光時不時會飄向小靈蕩的方向,但他顯然不會把注意力放在小靈蕩身上。他只是看向了拆散的碗筷。我不想嚇到老闆,笑着說:“我剛給他打了電話,那傢伙還在玩遊戲,不知道他今晚會不會來。” 當我這麼說的時候,我從口袋裡掏出耳機,讓它看起來像是在用耳機打電話。
老闆明顯的吐出一口氣,狠狠瞪了男孩一眼。他的語氣也緩和了下來,再次變得自然:“好,好。那你慢慢吃。”
老闆走了,男孩一直看着我。他正要離開,卻看到垃圾袋裡裝滿了完全沒有動過的肉串。他臉色一白,連忙跑到老大身邊。他必須讓他知道他剛剛看到了什麼。
但老闆並沒有理會這個男孩,因爲展臺上來了三位新客人,老闆正在招呼他們。小男孩很着急,眼睛時不時會瞟我一眼。最後被老闆罵了一頓,他不情願地開始收拾桌子。
來的人似乎剛剛玩完某種遊戲,不停地談論着剛剛發生的事情。我好奇地看着他們。他們是三個年輕人,兩男一女。他們二十出頭,表情自然。他們看起來像普通人,與我們整晚所看到的形成鮮明對比。
三人並沒有看其他客人,而是直接坐在了年輕人旁邊的桌子旁,桌子位於他和那裡工作的女人之間。
這次皮膚髮現之旅是一個又一個高潮事件。我拿起一個烤肉串。我想,既然小靈蕩在此,那周圍的鬼魂都找不到我了。我顯然錯了,但這整個場景不關我的事。此外,看起來他沒事。鬼魂似乎並不想傷害青年,反而像是把他當朋友一般。
我這樣想並不奇怪。自從接觸過鬼屋裡的美女後,我一直以爲鬼是不會害人的。至少,無論如何,不是大多數鬼魂。
小靈蕩繼續吃着烤肉串。我嘆了口氣,拿出了我的銀行卡。我身上的現金絕對不足以支付。我擡頭看着遠處的提款機,小聲對小靈蕩說道。然後我去找老闆說:“老闆,我去弄點錢馬上回來。” 我指了指一百米外的自動取款機。老闆看了我一眼,笑着點了點頭,說:“沒事,如果可以,下次付也行。”
我微笑着走向自動取款機。老闆只是客氣,我選擇不認真對待。
我進入了24小時ATM機。一個保安坐在門邊的一張桌子上睡得很香。大廳裡已經有人,一個穿着漂亮的女人,她似乎聽到了我的腳步聲,回頭看着我。她緊張地看了一眼熟睡的保安。
她化着煙燻妝,讓我想起了一隻熊貓。當然,我的意思是用一種可愛的方式。我站在外面,不進去只是爲了給她空間,讓她感覺舒服。裡面不止一臺提款機,但除了她用的那臺,其他都壞了。
熊貓女孩看到我站在門口,這才鬆了口氣。她取了錢,離開了房間。臨走時,她點頭感謝我的紳士風度。我用自己的點頭和微笑迴應。
取完錢,我回到夜市攤位,跟老闆打了聲招呼,回到座位上。我漫無目的地四處張望,得知熊貓女孩也在夜市攤位上,面前擺着兩隻筷子和碗。她似乎在等一個人。
小靈蕩一邊吃着烤肉串,一邊想了想。我假裝在接電話,抓起耳機:“還要吃嗎?我們都快吃完了。”
小靈蕩擡起頭,對我不滿,一動不動。我被她的眼神打了個冷顫,只好道:“好,你去吃飯吧,我等你。” 然後我假裝掛斷了電話。
我看了看錶。最好讓小靈蕩吃完。才兩點鐘。鬼嬰大概還在蓄力休息。
夜市裡有五張桌子,都是安靜的,而坐的最多的那張桌子,是一個年輕人。只有那個年輕人會時不時地醉醺醺地說話。長髮男、平頭男和出租車司機安靜地坐着,不吃不喝,只是偶爾點頭。桌子上的菜堆得滿滿當當,老闆口口聲聲說桌上那麼多菜不用多做,平頭男卻拿出一疊錢。我瞥了一眼堆棧的厚度。大概是2000塊左右。老闆不敢拿。錢留在桌子上,放在一個空盤子上。
在攤位上工作的兩個女人正在低聲交談。桌子上的菜幾乎沒有被吃掉。啤酒被喝了,而且很多。地上已經有三個空啤酒箱。
熊貓女孩正在吃東西。她的飲食動作與她的妝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本來以爲煙燻妝的女人會吃的很自信,熊貓妹卻是一臉靦腆的樣子,小口小口的吃着,每一口都吃的津津有味。桌子底下沒有一箱啤酒,取而代之的是半瓶白葡萄酒。
有兩個年輕男人和一個女人的那張桌子是最吵鬧的桌子。他們還在談論遊戲,但他們的聲音似乎是故意壓低的,讓我只能聽到模糊的細節。
最後一張桌子只有我,這可能是最奇怪的桌子。坐在這張桌子上的男人,時而自言自語,時而把沒吃完的烤肉串扔進身下的垃圾袋裡。
男孩每次經過我,都會瞥一眼地上的垃圾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