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說起來好笑,但一想就明白花錯和小狗子的用心良苦,他們是替藍姑娘着想。
對於俞正陽,大家都是有好感的,這傢伙上次的表現,讓我們都得挑個大拇指,雖然不是我們三十六門的人,可人品卻是一等一的,偏偏這傢伙年紀和藍大姐差不多,而且這些年一心幫助俞靜之擴大家業,一直沒找到個合宜的對象,論輩分,俞靜之和三爺稱兄道弟,那俞正陽自然是和我們同輩,一切都很般配。
所以花錯和小狗子就起了心了,但要是硬將兩人往一起湊,只怕兩人會尷尬,兩人一合計,就決定從俞非凡那裡入手,在酒席上逮着俞非凡就灌,俞非凡酒量又不行,哪裡架得住他們倆灌,幾杯下肚,舌頭就大了。
花錯趁機和俞非凡打賭,要是俞非凡能將俞正陽和藍大姐拉到一起,花錯就教俞非凡怎麼樣能看到鬼!
這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個笑話,可對俞非凡來說,卻極具誘惑力,這傢伙也缺腦子,他是三爺答應過要收的徒弟,按輩分那是我們的師弟,還怕三爺不教他這點小把戲嘛!可花錯這麼一說,他立即就答應了。
俞非凡做事,和我們不一樣,這傢伙是正宗新時代的人,又是從國外回來的,觀念開放,別看他別的不行,泡妞特別在行,而且臉皮厚,沒皮沒臊的,膽子還不小,這點和花錯有點像。
這傢伙採取的是兩頭騙的辦法,他先找到了藍大姐,直接開口就叫嫂子,不等藍大姐反應過來,他就巴拉巴拉一頓說,說什麼俞正陽一眼就看上藍大姐了,住在徐家村這幾天,天天唸叨着藍大姐什麼什麼的,求藍大姐給俞正陽一個機會,兩人單獨見個面,聊聊看,有可能就發展,沒可能就當沒發生過。
當然,這都是沒有的事,可這傢伙說謊很有一套,硬是將藍大姐給唬住了,而且俞正陽也長的一表人才,人品又好,藍大姐也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麼單一輩子,竟然同意了。
接着他就去找了俞正陽,同樣的話,對着俞正陽又一通糊弄,俞正陽做生意挺精明,可對男女之事,卻並沒有他這個弟弟在行,而且藍大姐那是美豔異常,又是執法九人組的人,人品沒得說,當下俞正陽也動心了,就這樣,兩人被俞非凡給騙到了村口老井邊,單獨見面了。
這一成了,花錯立即將這事通報給了我們幾個,我們幾個也不喝酒了,立即躥出去了,悄悄潛行到附近,偷看俞正陽和藍大姐約會。
俞非凡可以將兩人攛掇到一起去,可紙裡畢竟是包不住火的,兩人一見面,話一說開,立即就明白是俞非凡在搞鬼了,可兩人本來就互相有好感,這一說開了,相視一笑,反而真聊上了。
這可將我們幾個樂壞了,當下也不方便打擾他們,好不容易有點苗頭,別我們一出現再給攪黃了,悄悄退了回來,繼續喝我們的喜酒,畢竟還有幾十號朋友等着我們四對新人陪酒呢!
到了這裡,本來是好事,可俞非凡
不樂意了,非鬧着要花錯馬上兌現承諾,教他怎麼能看到鬼,他本來酒就高了,這一鬧嗓門就大了點,立即引起了三爺等人的注意。
當下三爺和俞靜之就過來了,一問怎麼回事,我們也不敢瞞三爺啊!就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俞靜之一聽,就要教訓俞非凡,三爺卻喊住了俞靜之,隨即對我遞了個眼色,說道:“他不是要能看見鬼嘛!樓兒給他開個天眼,讓他以後天天見鬼,想不見都不行!”
我一聽就樂了,我跟隨三爺多年,太瞭解三爺了,俞靜之對三爺有恩,三爺答應了收俞非凡爲徒弟,那就一定會做到,讓我給他開天眼,就是準備磨鍊這小子了,這小子是個花花公子,之前也沒底子,這一開天眼,估計以後有得他受的,亂力怪神的事兒總少不了,到時候他自己就得求着三爺教他點本事。
當然,他這個資質,是不可能學成怎麼樣的,但有三爺教他,對付一般的魑魅魍魎那絕對沒問題。
俞靜之一愣,隨即就明白了三爺的意思,苦笑着搖了搖頭,直接回去喝酒去了,看樣子也是準備好將這個兒子交給三爺了。
有了三爺的話,我還有什麼好顧慮的,開天眼對我來說,也就和玩的一樣,當下就將俞非凡拉到房間裡,給他開了天眼。這一下花錯和小狗子樂了,兩個傢伙爲了嚇唬俞非凡,直接將俞非凡拉到了亂葬崗去。
俞非凡剛開的天眼,又是平凡之身,還拉去了亂葬崗,這傢伙還能好得了嘛!嚇的屁滾尿流的跑回來了,酒也醒了,人也嚇呆了,一頭倒牀上不起來了。
後來我們一看,是魂嚇丟了,正好曾老太太在,招魂什麼的最拿手,又一通忙活給他招了魂,從這開始,俞非凡算是徹底老實了。
在他老實的這段時間裡,三爺帶着我們幾個小字輩的去了雲南,祭奠了一下江莫問、麻二爺和譚老西,江長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又給江莫問領來個兒媳婦,狗子和依人也成親了,麻二爺和江莫問地下有靈,應該含笑九泉了。
祭奠譚老西的時候,三爺哭了,讓我們磕頭後就離開,他獨自一個人坐在譚老西當年攔路讓我們逃走的山口一下午,天黑了纔回來,滿身的酒氣,看樣子一個人喝了不少酒。
隨後我們去到南寧,在白石牙祭奠了一番鍾二、陶莉莉,祭奠的時候,藍大姐哭的肝腸寸斷,隨後將兩人的遺體取出,燒爲灰燼帶在身上,準備帶回青龍山,畢竟這裡太遠了,讓他們孤零零的留在這裡,也不應該,何況,我們想將陶莉莉和拼命四郎合葬了,也算了了拼命四郎的一個心願。
最後大家一起去了終南山,葉神醫的墳上已經長滿了新草,三爺親手給添了墳,不許我們任何人幫忙。葉神醫老來時就隱居在終南山,這裡自然就是他的最後歸屬,我們幾個小的約好,以後每年都來打掃一番。
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張漁和張昊海已經走了,說是住這裡不習慣,回洞庭打漁去了
,俞靜之等人也離開了,俞靜之本來想將俞非凡留下來的,可俞非凡死活不同意,硬是跟了回去。
三爺也沒說什麼,我們則都樂了,三爺盯上的人還跑得了,回江西也沒用,遲早得來找三爺,不過我們都沒有想到,這傢伙竟然真的沒來找三爺,後來自己鬧出了不少妖蛾子,還是三爺去找的他。當然,這是番外的故事,這裡就不提了。
俞正陽卻給藍大姐留下了口信,邀請藍大姐去江西,藍大姐也接受了俞正陽的邀請,和我們一起將鍾炎、陶莉莉的屍身葬在了青龍山之後,就和我們告別,去江西玩去了,我們都很開心,藍大姐這是終於走出了陰影了。
大家散去之後,花老爺子就開始想讓花錯當什麼人王,我樂的清閒,根本不管,花錯又不傻,哪裡肯當什麼人王,藉口三爺還正當壯年,等三爺老了他在接手,將花老爺子糊弄過去了。
我們幾個一商量,讓我們呆徐家村,我們肯定不幹,就從三爺哪裡拿了一筆錢,全都去城裡買了房子,還每人買了一輛車,過上了我們一直想要過的城市生活。在江長歌的建議下,開了公司,表明上是俞靜之藥廠的牌子,實際上就做點驅邪避兇的事兒,對我們來說,太輕鬆了,錢賺的還不少。
當然,我們幾個三六九就回徐家村,畢竟爹孃、三爺、陌爺、王齊遠、花老爺子都還留在徐家村,只是每次回去,都被問什麼時候生娃,搞的我們幾個很是頭大,江長歌也往往無言以對,生娃這事又不是修煉,不能頓悟,再牛逼你也得先懷上,再懷胎十月,才能呱呱落地,這幾個老頭卻搞的好像娃娃說生就生的一樣。
當然,我們也沒讓他們失望,首先我和陌楠就報了喜,很快幾家媳婦都傳來了喜訊,畢竟這事簡單,只要給我們啪-啪的時間,還愁造不出來小人嘛!
轉眼十個月就過去了,四個娃娃前後呱呱落地,我家的最大,是個兒子,起名的時候,我想陌楠說了我的意思,陌楠給了起了個名,叫徐凡,但願從他們這一代開始,人間再沒有三十六門。
又過了幾個月,三爺忽然打電話讓我們去青龍山,我們也不知道什麼事,到了才知道,蕭朝海隱居之後,整日鬱鬱寡歡,前幾日終於舊傷新病一起爆發,撒手西去了。
蕭朝海畢竟一代梟雄,我們幾個就冒充侄子,將他葬在了青龍山上,和蘇二孃合了墳,三爺親自給立了碑,墓碑上沒有名字,卻刻了一首詞。
多少江湖恩怨事,
如癡如幻如真。
追名逐利亂紛紛,
夕陽獨照處,
黃土掩新墳。
一世英名終過客,
誤了富貴煙雲。
天宮深井盡空門,
南柯一夢短,
一代梟雄,
策馬別凡塵。
當墓碑安放好的那一剎那,我跪了下來,認認真真的替蘇振銘磕了幾個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