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覺得身子一輕,人已經被提了起來,直接放到了牀邊。
我嚇壞了,真的嚇壞了,嚇的連想喊叫都發不出聲來,腦子裡一片混沌,身子抖的像篩子一樣,上下牙齒不停的撞擊到一起,咯咯直響。
可奎爺並沒有傷害我,不但沒有傷害我,屍體還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不停的對我磕頭,一邊磕頭,一邊血淚長流,還不停的擡起那兩隻白茫茫的眼珠子看向我。
白茫茫的眼珠子、鐵青色的面孔、血色淚珠,構建成了一副恐怖至極的畫面。
過了片刻,我逐漸恢復了點神智,見奎爺並沒有傷害我的意思,慢慢放下了心來,見奎爺仍舊在磕頭不止,不知道怎麼的,心裡漸漸升起一絲憐憫來。
緊接着心頭一動,忽然想起石頭哥的背影來,那層縹緲的霧氣,那溼漉漉的衣衫,難道是奎爺想要我幫忙?
一想到這裡,我壯着膽子說道:“奎爺,你活着的時候,我一直都很尊敬你,如今你死了,千萬別來禍禍我啊!怎麼說咱們也是鄰居啊!如果你要是有事要我幫忙,你託個夢給我也成啊!你這樣冷不丁的出現在我家,我受不了啊!”
我這麼一說,奎爺的血淚,流得更兇了,擡起頭來看着我,臉上一片悲苦,喉頭髮出一陣“咯咯”之音,卻苦於無法說話,只好連連點頭。
我一見就知道,我猜對了,奎爺來找我,一定是和石頭哥有關,當下又試探着問道:“奎爺,是不是石頭哥有什麼危險?”
奎爺一聽,頓時拼命點頭。
我腦海之中頓時“嗡”的一下,是了,我果然沒有看錯,石頭哥真的有危險了,怪不得奎爺死了都要從棺材裡跑出來
,石頭哥是他的骨血,他既然知道了石頭哥會有危險,當然死了也無法安息。
接着再一想,奎爺一跑出來,是跪在三爺家門口的,想必是去求三爺幫忙,三爺究竟有什麼本事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三爺一定能幫上這個忙。
當下我就問道:“奎爺,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去求三爺幫忙?”
按我的想法,我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就算我知道石頭哥有危險,也插不上手,奎爺來求我,無非是想讓我去求三爺出手,畢竟我是三爺的親侄子。
誰知道話剛出口,奎爺就連連搖頭。
我頓時一愣,脫口而出道:“不是去找三爺,難道是讓我去救石頭哥?我可沒那個本事!”
話一落音,奎爺眼中的血淚,流的就更兇了,再度拼命磕起頭來。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一下跳下了牀來,扶住奎爺道:“奎爺,我是小輩,你這樣不是折我的壽嘛!我答應你,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去做。不過,話我得先說在前面,能不能救石頭哥,我一點把握都沒有,萬一到時候救不下來,奎爺你可不能怪到我頭上來。”
這話一說,奎爺頓時連連點頭,隨即站起身來,身形一晃,竟然直接鑽到了我的牀底下去了。
我頓時一愣,奎爺這是什麼意思?賴上我了?
可轉念又一想,這事三爺已經表態了,他是不會管的,目前好像也就我知道,奎爺不賴着我又能賴着誰呢!可不管怎麼說,在自己牀下躺着一具屍體,這還是讓我接受不了。
當下立即出了家門,一出門就聽見隔壁鬧哄哄一片,走過去一看,卻是無辜身死的那兩家人,又來奎爺家鬧事了。
他們認定了兇手就是奎爺,將倆個少年的屍體放在平板車上,拖到了奎爺家的門口,兩家的親人連同族人,將奎爺家的大門堵了個嚴實,叫囂喧鬧,兩家婦人更是撒了潑的叫罵,一衆鄉親正在勸阻,石頭哥則雙手抱頭,蹲在院子裡一句話不說。
這事當然不能怪到石頭哥的頭上去,但也不能怪這兩家人,誰家兒子莫名其妙死了,能心平氣靜,何況在他們心目之中,這兩個少年的死,已經認定了是奎爺所爲。
可就在我目光掃過哪兩個少年屍體的時候,卻忽然發現,那兩個少年脖子上,各有三道青色瘀痕,已經凸鼓了起來,幾乎圍着兩個少年的脖子繞了一圈。
我頓時心頭一動,急忙擠了過去,到了平板車旁邊,一眼看見兩個少年圓睜的雙眼,以及臉上那恐懼至極的表情,頓時心裡一驚,急忙雙手合十說了幾句好話,隨即伸手在兩個少年的脖子處一比劃,仔細查看了一下傷痕的痕跡,心裡一思量,已經有了計較。
奎爺從三爺家門口消失後,很有可能就躲到了我的房子裡,我家和奎爺家,就一牆之隔,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所以大家才搜尋不到。
而這兩個少年,則是在村子裡被殺的,如果是奎爺所爲,當時村子裡到處都是找奎爺的人,怎麼可能會看不見他的蹤跡?而且,奎爺已經是具屍體了,要殺人的話,一定是用手掐住脖子,可這兩個少年脖子上的瘀痕雖然也是手掌的痕跡,卻十分之大,和普通人手掌的形狀明顯不符。
這就說明了,這兩個少年,很有可能不是奎爺殺的!
一念至此,我急忙大喊一聲道:“不對!他們不是奎爺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