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人又來彼岸執行陰謀了,他們這次選擇的是無心崖,帶頭人是病域魔王,她仰着蒼白的狗臉,甩了一下雪白的長髮,便有數不清的病毒從她的身體蔓延開來,從陸地到水中,一直漫延到遙遠的天邊。
燕子和麻雀開始生病,奶牛和綿羊開始生病,雄獅和老虎開始生病,烏龜和鯉魚開始生病,海蜇和龍蝦開始生病,樹木和花草也開始生病……那些法力不高的彼岸人,也開始生病。魔王只會欺凌弱者,魔王只能欺凌弱者,因爲強者不怕她,她想欺凌也欺凌不了。這就是弱肉強食的法則。
劍是什麼劍?劍是斬邪劍。刀是什麼刀?刀是除惡刀……
很小的時候,華明就和師父學會了這支歌謠。
“邪惡當頭,若不出劍出刀,不如當初不學劍和刀。”這句話也是師父教他的。
華明發現病魔的時候,想着師父曾經教他的話,一劍便刺穿了她的咽喉,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衣。
病魔笑了笑,傷口又長上了,和不曾被刺過一樣。華明跳起來,又是一劍,這一劍,割掉了病魔的頭顱。
病魔張開狗一樣的大嘴,學着狗的樣子,狂吠兩聲,便從地面彈起,落在她還未倒下的身體上,與未曾被割斷一樣。
華明跳到空中,又連劈了數劍,病魔開始躲避了,她如幽靈一樣躍來飛去。華明的劍術是天下一流的,但卻碰不到她的身體,也傷不到她一根毫毛。她太厲害了,她不僅會復原魔法,還會九章魔術。
復原魔法可以隨時恢復和原來一樣的體態與面貌,九章魔術能降服風、火、水、冰等任意襲擊。華明戰不敗她,她也奈何不了華明。
兩個人在無心崖戰了四十二天,四十二夜依然難解難分。在這些天裡,莊稼開始大片死亡,雞鴨鵝狗開始成羣死亡,豬馬牛羊開始成羣死亡……
這是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瘟疫,彼岸人面臨着滅國之災。但我不相信彼岸會滅國,自從有生命以來,或者說,自從有佛以來,或者說,自從有大愛天王以來,或者說,自從有神和仙以來,彼岸就誕生了,而且從來就不曾滅過。彼岸永遠在彼岸,她永遠也不會滅亡。
看着越戰越勇的病魔,我甩出了一千隻紫綾鏢。病魔已經無處可逃了。她中了我的鏢,狼狽地躺在血泊裡。
華明說:“沒有用的,她會復原魔法。”華明說着,變作一隻大雕,大雕伸出利爪,掏走了病魔的心。
沒有了心,病魔無法再復原了。她的靈魂是一隻黑色的怪鳥。它飛起來時,向自己的肉身說了最後一句話,那話很陰森,那話很恐怖。
“朋友!我的朋友!我還會回來找你們的!”說完,病魔就倒下去了,黑色的怪鳥已經消失在天邊,華明手裡還捧着病魔的滴血的心。
戰勝病魔以後,父王把無心崖命名爲劍界,並封華明爲第一任劍界劍王。
冥王聽說小女兒婉冥和華明私奔的消息以後,又聞木已成舟,便向山界山王毀了婚約,同意他們結婚了。
這是婉冥、華明、尤雲和我商討了一天一夜纔想出的辦法。後來,我聽說冥王還爲石樽作媒,把水王水金習的女兒水如意介紹給他了。他們和華明、婉冥是一期在性界畢業的。他們成了親同手足的好朋友。
在劍界,我經常遇到石樽和水如意,他們是真正的才子佳人,因爲他們具備才子佳人所具備的一切,無須質疑。
在劍界,我們除了一起寫詩作畫,彈琴歌舞,還一起鑽研救世之學。
“魔域的教育很黑暗,他教不會你寫詩作畫,也教不會你發家致富,他只能教會你侵略,教會你搏鬥,教會你滅亡。”石樽說着這此話,無比無奈,也無比難過。我望着他,也是一籌莫展,滿腔無奈。
“決定世界幸福的,是言行。決定生命言行的,是教育。言行不好,教育就不好;教育不好,言行就不好。世界之戰,是人類之病。這病緣於言行,言行緣於教育。”這是絲王在課堂上的講話。
各界的王,包括我的父王——彼岸國的國王,也經常去絲王那裡聽課。這一次,我也去了。坐在笛王和劍王身邊,望着講臺上的絲王時,我發現了坐在最前面的父王。他聽得很認真,不時地記筆記。最近這些年,魔域總是頻繁地騷擾彼岸國,父王日夜操勞,又瘦了許多。
尤雲知道我是孝子,睡覺做夢都爲父王分憂,便對我說:“你那麼孝順父王,你應該做白玉糊給他吃。”
我不解地問:“什麼是白玉糊呢?我不知道,也不會做。”
尤雲說:“很簡單,把雪雕蛋煮了,挖去黃,切成白玉似的塊,然後爆炒,淋上紅香油,勾上芡,盛在白瓷碗裡,就行了。此菜紅中透白,又好看,又好吃,又有營養,真稱得上是色、香、味、形俱佳的美味。”
“你以爲父王會接受我的供養嗎?”我毫不猶豫的問,然後又解釋說,“他有時候真的好古怪,古怪得讓你意料不到他會怎樣對待你,常常不常規出牌,從不循規蹈矩。”
“只盡你的心就行了!”尤雲說,“不然又如何呢?他不僅是彼岸國的王,畢竟還是你的父親啊!”
“父親!”我思考了一下,輕柔的說,“父親有時候比母親更累!”
尤雲頗有同感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