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染血的白斗篷(下)

“鎮定,我的朋友!”利瓦爾•伊貝爾說,“是的,是的,但是我們被打散了,沒有辦法去集中突圍出去,而且敵人也圍得很緊……”大團長的話語還沒有說完,戴福林•費斯手中閃爍着寒光的鐵器猛地從他的腹部刺了進去。

這一劍刺得很深,一直幾乎淹沒了劍身,利瓦爾•伊貝爾急忙用一隻強有力的手抓住了我在劍柄上的手,又用自己的劍向着分團長刺去,將戴福林從身旁趕跑。

“上天吶!”利瓦爾•伊貝爾由於疼痛而單膝跪倒在地上,他的劍支持着他即將被摧垮的身體,昂起他那雙已經泛白的臉龐,“戴福林•費斯!”他顫抖而又悲憤地說出這個名字。

戴福林躲開了刺來的劍,他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統治者,面對着一個屈膝跪地的戰敗者那般,“利瓦爾•伊貝爾,你的時刻到了,而我的時刻來臨了!”

“你忘記了你的誓言和你的職責了嗎!你的背叛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只會是給你帶來死亡的惡果!”利瓦爾•伊貝爾責問道。

“死亡的惡果?不!時代改變了,我將不僅成爲鄧爾克里斯堡的主人,同時將成爲伏迪亞的主人!”

“名利!”利瓦爾•伊貝爾支撐地站立起來,他的整個腦袋都被雨水淋溼透了,從額頭或是額頭前的頭髮上滴落進那雙眯成了縫隙的眼睛中去,他用手在額頭前擦了一下,好讓自己看的清楚,仍是用顫抖而又微弱的聲音說道:“這些虛假的東西,這種世俗的東西,你爲了這些而拋棄了自己的誓言和榮譽……這是該受到詛咒!你的靈魂已經蕩然無存,因爲你馬上就會發現自己在污流之中漂流,漫無目的,你的內心已經喪失了指引的明燈……”

“利瓦爾•伊貝爾,既然你相信上天,那就請他來作安排吧!”

“是的……今天會有人死去,但是我敢保證你會是其中的一個!”

“那就證明給我看吧!”戴福林•費斯從一旁的屍體上拾起一柄劍,在自己的右手中旋轉了一週,然後雙手握住劍柄,“證明給我看吧,將死之人!”說完,戴福林撲了上去,從頭頂的劍向着利瓦爾•伊貝爾砍去。後者急忙去招架,可傷痛使得利瓦爾•伊貝爾失去了氣力,他一去迎擊,就被擊倒在地上。

戴福林•費斯發出一陣狂妄的笑聲,他緩步走向摔倒在地上、正努力掙扎的利瓦爾•伊貝爾,他看見鮮血從大團長的腹部流淌着,和雨水混合着,染紅着身子旁的一片泥地,他就像是一個死神,沒有奔跑,因爲戴福林這種緩慢的步步緊逼更叫人心中膽顫。

“祈禱吧!”戴福林•費斯將劍高懸。

可是這柄劍沒有刺下去,在戴福林聽到身後一聲馬匹的嘶鳴聲呼嘯而來,他趕忙躲到一旁,看見勞許騎着戰馬和他擦身而過。他及時趕了回來,看見了這一幕便衝了過去,現在,這年輕的騎士怒火中燒,他本想從馬上去斫戴福林,可他要當面去和這個背叛者,世間的惡魔戰鬥。

勞許跳下馬,走到戴福林和利瓦爾•伊貝爾之間的地方,以保護起倒地的大團長,他將劍指向戴福林,咬牙切齒地吼道:“你這個狗!”他激動地說,“背叛者!你不配拿劍,不配你肩上的白斗篷!你只配跪倒在地上,去*舔別人的靴子!”

戴福林對勞許的出現是意外的,也是害怕和膽怯的,他站立在了忠義的對立面,時刻害怕會遭受到上天的報復,他望了勞許那雙瞪得圓鼓的眼睛,看見兩團怒火,像是要燃燒自己,他把手中的劍握緊,“那就來吧,即便你是上天的僕人,我也要將你殺死,讓你的屍首在泥土中腐爛,被野獸啄食。”他把劍舉在頭頂,準備戰鬥。

勞許將劍搭在自己的肩膀的位置,“那我就先記下你的狂妄語氣。”

戴福林跳了過去,吼叫着從頭頂揮下那柄劍,勞許拿劍去迎擊,又猛地擡高雙手,用低下的劍尖去刺戴福林的咽喉,戴福林知道自己的劍現在是無法傷害到對方的,從之前的比試之中,他明白這位年輕的騎士很擅長用劍的護手去鎖住對方的劍路,於是後退了幾步,以躲開刺來的劍尖,又急速地向着勞許的腰部斫去,用了很大的力氣,打算將這騎士同樣放倒在地。

可勞許的腿站的很穩,這兩條有力的腿就像是兩根木樁,任何一次的強力劈砍都沒有讓他失去重心而搖晃。於是,勞許反擊起來。他躲過了戴福林的一次揮砍,這劍是從正上方刺來的,他戴福林本以爲勞許會直面抵擋這一攻擊,可事情並沒有向着他想的發展下去,勞許身體一傾斜,揮砍下去的擦着他的手臂,沒有傷到一根汗毛,而勞許的劍卻向着他的臉龐從下向上砍去,這一連續的打擊很快,分團長雖然去躲,可那黏貼在寬大的臉龐上的耳朵卻給剁了下來。

戴福林踉蹌地後退了好幾步,他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耳朵,卻什麼也沒有摸到,只剩下掌心中殷紅的、正被雨水稀釋的血液。他就像是一隻被激怒的獅子那般吼叫,“我要你死!”可勞許就像是一隻經驗的獵犬,他的目光壓得很低,也很集中,好像隨時就要上前撕咬。

現在,戴福林•費斯已經失去了理智,他的憤怒就像是操控着他的噁心、卑微的靈魂,叫他發了瘋似的向前去砍。可野蠻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運氣,他橫衝直撞,什麼也砍不到,勞許沉着的去抵擋,每一次戴福林的劍不是撲了空,就是濺起一竄鐵屑。

此時,整個營地的戰鬥也逐漸地平息,俠義騎士們戰鬥得頑強出色,將成羣的敵人都殺死在地上,雖然他們只有六名騎士,切爾瓦斯•蘭多爵士也加入在敵人的行列,但是在他們的腳旁都是死去的敵人。他們也犧牲了四名騎士,一人是被一柄錘子敲碎了腦袋,一人是被矛*穿了腰部,這個騎士沒有立馬死去,而是在原地發瘋地格殺了兩個敵人,纔有被劍砍下了頭,還有兩名騎士都是被斧子砍死的,這些斧子很適合突破他們的盾牌和盔甲。黛芬妮小姐也表現的很勇敢,雖然她沒有殺死任何一個敵人,可她也加入了戰鬥,而她的加入讓騎士們更加拼命地廝殺,一面去爭取勝利,一面有希望自己的英勇表現能在這位高貴的小姐面前得到賞識。

而敵人的武裝步兵都嚇壞了,他們看見敵人是如此的少,本以爲整場戰鬥會在一眨眼的功夫下結束。這血腥且毫無希望的戰鬥讓他們心驚膽顫,尤其是他們一望見地上的橫躺着的屍體,又看看那些揮舞着劍,取走一個個生命的強悍騎士,就丟掉了武器,向着樹林裡面逃去。切爾瓦斯•蘭多爵士也慌張起來,就跑到戴福林分團長身旁,要去向他求救。

可他看見戴福林正和勞許陷入苦戰。

這個強壯的騎士已經是精疲力竭,他看見襲擊俠義騎士的武裝步兵都被打退了,知道自己已經是騎虎難下,唯有擊敗勞許才能獲取一線機會。他向着勞許望去,期望尋找弱點。可緊迫的時間又驅使他猛地撲上去。他把劍舉得很高,整個龐大的身軀都躍了起來,他面目猙獰地斫下這極具威力的一劍。

這可怕的一劍將羅瑞蘭姆劍斬斷,那斷裂的劍身被擊飛出十幾米的距離,在地上濺起了一團泥水。

“這是我的時刻!”戴福林•費斯笑起來,他看見自己的絕望變成了唾手可得的現實,“你不可能阻止我!”可他的笑聲很快就停止了,一柄細長的劍刺進了他的腰部,戴福林回頭看見黛芬妮那雙驚恐的眼神。

“不!”戴福林怒吼一聲,要將自己手中的劍往那張清秀的臉龐刺去。可勞許搶先一步,他想着戴福林的身後撲去,一面拾起了一柄斧子,砸在了那雙寬大的肩膀上,戴福林的劍立馬落在了地上,他的肩膀就像是纖細的樹幹被捱上了一斧子,裂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鮮血和白森森的骨頭都可以從這豁口中看的一清二楚。

這血腥的場景也嚇壞了一旁的黛芬妮,她雖然還在驚恐之中,可不由地尖叫着躲到了趕來的兩名俠義騎士的身後。他們也驚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這是我的時刻!”戴福林轉過腦袋,目光呆滯。勞許搖了搖頭,他喘着粗氣,雨水叫他的眼睛不住地眨動着,“這是你的幻想,你的末日,而不是你成就功名的時刻。”說着,他將斧子的鈍面狠狠地砸了過去,將這個強壯的身軀放倒在地上。這個生命也終結了,就像是那團篝火,無論怎麼地掙扎,可剩下的僅僅是一縷縷升起的煙。

切爾瓦斯•蘭多爵士扔下了武器,表示放棄戰鬥。兩名俠義騎士急忙去扶他們的大團長,查看他的傷情。利瓦爾•伊貝爾受了不小的傷害,他的腹部仍然留着血,他的臉色也非常的蒼白,尤其是那雙脣,完全失去了血色。騎士們將他扶到一棵大樹旁坐下來,要給他作緊急的處理。

“把那個人帶到我的面前!”大團長擡起搖晃的手,指着切爾瓦斯•蘭多爵士說道。

切爾瓦斯•蘭多爵士走到了大團長的面前,跪倒在地上,但是沒有去做任何的請求,什麼話也沒有去說。

“是什麼人派他們來的……你的主人?說吧,我早看出了,只有瑪薩蘭託公爵纔會有這種卑鄙的手段!”大團長的嗓音很微弱,可語氣仍然是威嚴無比。

“是的,這一點我不可否認。”切爾瓦斯•蘭多爵士直接地回答,“但是你們又能把我怎麼樣呢?”他又傲慢地看着利瓦爾•伊貝爾的眼睛說,“把我殺死嗎?”

“那我會成全你!”

“不,你們是不敢的,我受到庫裡蒂亞•瑪薩蘭託公爵的庇護,你們是沒有權力去殺死一個爵士的!更何況,我的主人是公爵本人呢。”

“上天的僕人難道沒有權力去殺死一個公爵的僕人?何況這公爵是和惡魔通道的!”勞許在一旁說道,“等到了敖麗羅,我們就要當衆把你們的罪行全部揭穿,讓在場的人都知道誰纔是惡毒的蛇!”

“你們怎麼敢!”爵士的話語變得不再強硬,而是充滿着驚慌,他雖然極力掩蓋這種內心,可無不浮現在他的臉上。

“他是對的。”大團長虛弱地說,他的話語說完,一名騎士走到了切爾瓦斯•蘭多爵士的身旁。

“你們沒有權力!”切爾瓦斯•蘭多爵士反駁道。可又驚慌失措地看着那柄劍懸了起來,朝着他的脖子處刺了下去,切爾瓦斯•蘭多的雙目圓睜,嗓子裡涌動絲絲的響聲,沒一會兒,什麼光澤都從這張臉上消失了。

“德文•勞許,年輕的騎士,走到我的身旁來吧。”利瓦爾•伊貝爾望着那具倒下的屍體,閉上了眼睛。

勞許走到了大團長的面前。

“你是爲誰戰鬥?是誰的騎士?黛芬妮•迪斯小姐還是烏爾裡希•溫克?”

“我是我自己的騎士。”勞許回答道。

利瓦爾•伊貝爾睜開眼睛,一名騎士將他扶得更高一些,“那麼,聽着吧。自由的騎士。”他伸手示意將他的劍取來,騎士爲他拿來了那柄帶有聖十字的劍。

“在這柄劍的面前起誓吧,勞許……強敵當前,無所畏懼;與勇氣並肩而立;奉行真理,寧死不誑;爲弱者捨命而戰;這是你的誓言,銘刻於心!”大團長將劍交在勞許的手中,“冊封俠義騎士……及鄧爾克里斯堡的主人,俠義騎士的總團長!”兩名俠義騎士皆跪在地上,願意接受勞許的命令。

勞許又看了一眼利瓦爾•伊貝爾,悲傷地說:“這不是我所能完成的使命。尊敬的利瓦爾•伊貝爾大團長。”

大團長湊在了他的身旁,用那雙冰冷的手解下自己的白斗篷,顫抖地說,“我的時間已經沒有了……勞許,整個世界都在對抗正義,而你的內心……卻讓我看到了一個不同的景象,去吧……帶上我的劍,帶上我的白斗篷,去主持正義,去迎戰所有的罪惡與黑暗!代替我……去敖麗羅,以你的新的身份……”

勞許低頭看了一眼那柄聖神的寶劍,可當他再去去對視那雙眼睛時,已經變得灰暗,“我將以你的榮耀和名義,戰鬥。”勞許合上了利瓦爾•伊貝爾的眼睛。一旁的俠義騎士也朗誦起禱告,爲他的靈魂祈福。

接着,他們又將戰死的俠義騎士擺放在一起,和利瓦爾•伊貝爾大團長安放在一起,他們爲這些勇敢和虔誠的人們埋葬起來,以防止林中的野獸來啄食他們的屍體,勞許將那柄破碎的羅瑞蘭姆劍和大團長的遺體安放在一起,“願我的父親的英靈保佑您吧。”他說道,可他又眨起含淚的眼睛,“寬恕我對您的簡陋安葬吧,要是在平常,我會將您的遺體塗上脂,送回到鄧爾克里斯堡去,爲您舉辦一場虔誠的葬禮,讓您與俠義騎士團那些聲名遠揚的大團長們安葬在一起,而不是將您掩埋在這裡,和林間的孤獨相伴,”他在自己的額前畫了聖十字,“安息吧,我的朋友,到我歸來的時候,我會將您的遺體移居到您的城堡中間去。”

而那些偷襲隊伍的武裝士兵和戴福林•費斯的遺體卻橫在樹林中間,任由它們腐爛、發臭,召來野獸去撕咬,勞許又從分團長的肩上取下了白斗篷,“這是你不該配有的東西,你的污穢靈魂玷污了它的聖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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