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的事情說起來很長,原本我在惠林斯頓的時期,我遇到了勞許,這位就是那我口中的年輕騎士,還有一位叫尤倫特,他們從羅瑞蘭姆而來。可在蘇爾人進入惠林斯頓之際,我們在卡吉亞迪分散了,當時,卡吉亞迪的統治者——米爾福•多蘭德男爵正要徵募一支志願兵,尤倫特就在其中,我和勞許前往米希爾伊,本想向那裡的卡夫洛的米希爾伊軍團長求救。那以後,我和勞許就一直沒有尤倫特的消息。”
“這麼說,你和勞許認爲和拉法爾•迪斯伯爵之女在一起的會是尤倫特?”
梅爾斯用一種肯定的語氣說:“確實如此,對我和勞許說,那名騎士的行爲確實很符合尤倫特的性格,他就像是一個天生的戰士。”
“僅憑直覺可一點不像你的風格。”
梅爾斯嘴角笑了起來,“大團長,不得不說,在這些年裡面總有一些事情會改變,就算是從前堅定不移的事情也可能變得截然不同。可要是說都僅憑我的直覺,那還是不恰當的。”然後,梅爾斯將他的想法簡單地說了一遍,“我和勞許到多弗蘭斯的時候,遇到了一支從惠林斯頓來的連隊,從他們口中得知志願兵沒有一個回來的,所以我想如果尤倫特沒有死的話,而且我相信他不會這麼死去,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些氣勢,讓我不得不相信他將會成爲一個彪悍騎士而聞名遐邇。那麼他很可能會去亨特艾羅,畢竟總不見得他能去北方吧,我不能說真的會有這麼多的巧合,可讓我想想,一個從亨特艾羅剛剛提拔的騎士,讓我不得不產生聯想。”
兩個人轉過了一扇敞開着的門,進入了一間偌大的殿堂。
“你說的很對,梅爾斯。”席爾鐸用一種非常贊同的語氣說:“我從來還沒有見過那兩位年輕的騎士,但是我卻在內心中感到你的話一定是千真萬確的。尤其是那位在亨特艾羅的尤倫特,他會像是一顆火星,是在整個黑夜中的光明,但是黑夜遲早會過去的,而在此之後這片土地仍會是生機勃勃、陽光燦爛。”
“可人們也時常說這黑夜會很長。”梅爾斯說。
席爾鐸也點了點頭,因爲當他一回想起以前的戰爭,從吐溫吐芮的拉鋸戰到惠林斯頓的鏖戰,尤其是那些發生過的血腥無比的大戰役,他就感到有些後怕。他的軍隊已經有十幾年不曾戰爭過,而蘇爾人則是厲兵秣馬,準頓軍備已有多年,這羣現在在蘇爾人軍中服役的戰士們一點都不遜色於他們的父輩。
兩人走進了大殿,這間大殿顯得很寬闊,整座大殿除了坐落在正中央的巨大圓環桌臺以外幾乎是空空如也。這雪白得和牆壁相得益彰的桌臺是軍團議員們議會的地方。而在環繞在桌臺後方的牆壁前聳立着諸代埃勒溫薩列王石像,所有的議員只要看上這些石像一眼,他們心中就明白自己的責任之所在,他們的決策要保持清醒和理性,不枉這歷代君王創造的國家,不至於毀滅在他們自己的手中。
提前抵達的八位軍團長已經議論紛紛,席爾鐸看得出來北部的局勢或許已經朝着失控的方向發展了,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接下來的這段話語。
睿智的卡爾•胡安看見了走進大殿的席爾鐸•都鐸,便第一個走上前去,焦急萬分地說道:“席爾鐸,你總算是來了,烏爾裡希•溫克呢?”
“烏爾裡希•溫克正從敖麗羅趕來,也許到了晚上的時候就會抵達。”
卡爾•胡安的目光又從席爾鐸身上轉移到梅爾斯,說道:“這位是?”
“梅爾斯•克里夫蘭多,他剛從米希爾伊而來。”席爾鐸說道,梅爾斯也微微曲躬。
“來吧。席爾鐸,現在我們要面臨的處境可要嚴重的多,我在今天一早得到的消息說:亨特艾羅和莫瑞丁也失陷了。”
“消息可靠嗎?什麼人帶來的?”席爾鐸有些驚訝,所以用一種懷疑的語氣說。
“非常可靠,莫瑞丁和亨特艾羅都帶來了消息,就連敖麗羅也發來了警報。就在戰爭開始的頭兩個月裡,我們已經丟失了北部的所有屏障了。”
席爾鐸走到了圓環桌臺前,梅爾斯就跟隨在他的身後,但是有幾步的距離,對於這位騎士統帥來說,這一切發生得過於迅速,甚至超過了他的最壞打算。卡爾•胡安用陰鬱的口吻說:“我們現在必須全力保住吐溫吐芮和敖麗羅,這兩道弗瑞塔亞唯一的屏障,如果敵人的軍隊通過這兩個省份,那麼奧加布蘭迪亞就岌岌可危。”這段話是在場的所有軍團長們都能明白的道理,可他們也同時深刻明白的一點是,在這兩個省份的衛戍軍的人數也遠遠不能發動一場戰役。
“就從我們聽聞到的這些情報來說吧。”說話的是希爾•科斯特克,這個軍團長說道:“在亨特艾羅和米希爾伊來的敵軍的數量都是相當龐大,每一路兵力都至少有兩萬人,尤其是在米希爾伊的方向,我還得到消息說,杜曼人和海外的斯堪迪特僱傭兵都在蘇爾人的麾下。就光憑我們手上的軍力,也只有兩萬人能夠調動,我們只能在西面或者是北面發起戰役,和一個對手戰鬥,而不能同時打擊這兩股力量。”
“這話說的不錯。”卡爾•胡安說,“如果我們不能其中全力,則無法取勝。”
“但是這樣子的話,就等於要放棄吐溫吐芮或是敖麗羅的其中一個。即便是防守這些地區,我們也要在明年春季之前調派一萬名士兵去協助防禦,無論是敖麗羅還是吐溫吐芮,都沒有可以和米希爾伊、亨特艾羅媲美的防禦工事,沒有一萬名的援軍,他們會在敵人春季的第一輪的打擊下分崩離析。”
而也有一些慶幸樂觀的話語。執掌“藍天鵝”旗幟的費吉亞•歐布萊克說道:“我得要說在這開始的時候我們是不利的,但是也不能說我們完全被諸神拋棄,也許我們也受到了一些先王們的照顧,今年的冬季也比往常來的早一些,這樣,蘇爾人的主要攻勢也不得不等到明年的春季,這給了我們時間,這時間不容我們有半點的浪費。我提議。”費吉亞•歐布萊克舉起他的右手,表示他自己支持自己的提議,然後說:“下達緊急動員令,必須在冬季結束之前組建一支大軍,只要是家中不是獨子的,都需要爲國家獻出一名兒子。”
“我同意。”阿瓦拉•康拉舉起了右手。
緊接着,紋章是“橡樹”的馬克•卡特也舉起了右手,“我也同意。”
“我不同意。”卡爾•胡安亮出了反對的話語,頓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名著名的軍團長身上,誰也想不出在這個危難將至的時刻還有什麼理由可以反對的呢。可也還沒有人立馬去反駁,因爲他們也清楚卡爾•胡安總能看見一些他們忽略的地方。
費吉亞•歐布萊克像是建議地說道:“如果不能集合一支一萬人的軍隊,我們就很難保衛這片土地,我們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堅守敖麗羅,先集中力量擊潰米希爾伊而來的敵軍,如果我們能在敖麗羅屹立不倒,並將北面的敵人逼退回惠林斯頓,那麼西面的蘇爾人必須不戰而退,以防止被我們從北面包圍。難道不是嗎?卡爾•胡安大團長。”費吉亞•歐布萊克的神色變得很嚴肅,“我們不能寄望於依靠西部貴族的實力去擊敗其中的一股敵人,他們未必會接受我們的命令。”
“正是如此,我們不能下達動員令!”胡安擡起左手,放在自己的面前,捏成一個拳頭,“想想吧,動員令在埃勒溫薩只有國王才能下達。”
“如果有國王的話,我們當然不會下達動員令。”費吉亞•歐布萊克仍然表現得不以爲然,“可即便有一位國王站立在這裡,他是否會同意呢?”
“正是隻有國王才能下達,現在西面的貴族們早已經把武器磨亮了,甚至他們的牙齒都已經磨得鋒利無比,可這些不是說他們想要去抗擊什麼外敵,而是要來我們的跟前,拿着刀劍和矛槍,去拿在我們身後,羅洛大殿中的王冠!他們爲此可以不惜開戰,可他們缺乏理由,一個能讓他們名正言順,而誣陷我們是竊取王國的理由。動員令也許並不能成爲決定性的一個,但是隻要我們的所作所爲更加像是一名國王那樣,他們遲早會有所把柄!”
“我同意。”希爾•科斯特克說。
“這是褻瀆!”阿瓦拉•康拉反對道:“如果我們是自己坐上這個位子的話,那是一回事,可我們的權力是先王給予的。”
“阿瓦拉•康拉,我們沒有坐上什麼位子,我們只是站立在這圓環的議會臺前,去看看吧,那王座還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