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東臉現一絲猶豫,明顯被鐵軍說動心了。
鐵軍趁機再繞了一下,徹底繞過李雲東,他推門走進去。我們仨也想效仿着,這麼避開李雲東。
白老邪本來走在最後面,在他經過李雲東時,李雲東扭頭喊了聲喂,似乎又改主意了。
白老邪拿出一副你怎麼這麼煩的樣子,跟李雲東說,“小李子,東星警局的老大叫王恆對吧?我跟他可是老相識,如果你怕我們做啥壞了規矩,那我給王恆打個電話說道說道?”
李雲東對王局長有點忌憚,邪叔這番話也一下把他觀點掰過來了。他乾笑着,連說不用。
等白老邪進入後,我還偷偷問了嘴,“叔啊,你跟王恆關係這麼好,咋不提前說一聲呢。”
白老邪眯個小眼,嘿嘿一笑,說我跟那個王恆壓根不認識。
我明白了,心說邪叔這麼大個歲數了,竟也會誆人。
再說整個茶樓,我們剛進門就看到兩個同事,正在大廳裡翻箱倒櫃的搜呢。
他們都認識我們四個,而且全都一臉詫異,其中一人跟我們打了聲招呼。
鐵軍和白老邪都沒回應啥,我和大嘴意思一下的點個頭,鐵軍沉着臉,打量一番,又擺手對這倆同事說,“都出去吧。”
兩個同事互相看了看,他們也不笨,剛纔李雲東就在茶樓裡,出去跟我們聊了一會,就一直沒回來了。
他們都明白,我們四個進來,李雲東是知道的。他倆最後妥協了,有人還用對講機喊了句。
在他倆出去後,從茶樓二、三樓也下來四名同事,陸續走出去。
一下子,八仙茶樓靜了不少,我們都在一樓大廳等着,很快嘎達嘎達的高跟鞋聲響起,正順着樓梯往下來。
這要在半夜,冷不丁聽到這種鞋聲,我能被嚇得半死。現在我卻明白,是鍾燕雪下來了。
她那個保鏢還在她身後,大有在什麼情況下都不離不棄的感覺。
鍾燕雪看到我們時,表情不太對,給人一種很複雜的感覺。我懂她這一刻心裡的想法。
等她下了樓梯,走到鐵軍面前後,還突然呵呵笑了,說了句,“我早猜到了,但也沒猜到。”
這話挺有深意的,我心說早猜到什麼了?我們的警察身份麼?但這樣的話,她爲什麼不識破,另外她又沒猜到什麼?
我靜等下文,鐵軍卻對這話不感興趣,反倒找個椅子,一屁股坐下來。
他打量着鍾燕雪,好一會兒才說,“我想跟你聊聊。”
鍾燕雪繼續呵笑着,反問,“跟條子有什麼好聊的?其實你們四個可以指控我藏槍,甚至也看到我販毒了,憑這些,能把我逮捕!”
鐵軍搖搖頭,說他能代表我們四個,不會這麼做。
我和大嘴都不理解的看着鐵軍,因爲這確實是一個有力的證據,尤其在現在這種僵持階段,他爲何棄而不用呢?
鍾燕雪哼了一聲,並沒再說什麼,又一轉身,似乎要跟保鏢回到樓上。
鐵軍喂了一聲,鍾燕雪停下來,雖沒回頭,卻有意要聽鐵軍接下來的話。
鐵軍似乎想到什
麼不開心的事了,還一臉怪異的表情,跟鍾燕雪說,“妹子,我想跟你聊的,是你這一輩子最想做的事,而且阿寶那邊,我也有一個很好的計劃。”
阿寶這字眼刺激到鍾燕雪了,她阿寶、阿寶的唸了兩聲,又嘰裡咕嚕的唸了兩句。
我猜她又用越南話喊阿寶的名字了。我冷不丁並不知道阿寶是誰,但猜測,這或許是鍾燕雪提到的她的兒子。
鐵軍站起身,走到鍾燕雪旁邊,又指了指挨着一樓大廳的一個小包房。
鍾燕雪猶豫一番,最終點點頭,跟鐵軍一起進去了,當然了,她的保鏢也跟着。
我知道這保鏢厲害,怕別遇到突發情況,這保鏢會對鐵軍做啥危險舉動,我示意大嘴和白老邪,我們也跟進去。
白老邪沒回應,我和大嘴一起走,但鐵軍進包房前,對我們擺擺手,那意思別進來。
我眼睜睜看着門關上了。我和大嘴沒法子,又都回到大廳。
白老邪勸我倆,“都倆大老爺們,甭那麼操心,沒事的。”他又四下劃拉,最後在一個角落裡翻到三瓶啤酒。
他還露了一手絕技,用手抓着瓶蓋,嗤嗤的竟這麼把瓶蓋起下來。
他對我和大嘴示意,那意思喝點吧?我和大嘴都搖頭,其實我倆也好久沒喝酒了,但現在是出警期間,我們喝酒就是違規。
白老邪不管那麼多,蹲在一個椅子上,咕嘟咕嘟的幹喝起來。
大廳中間有個圓桌和兩把椅子,我和大嘴面對面的坐到這裡,本來等了半個鐘頭,但鐵軍和鍾燕雪還沒出來。
我倆實在無聊,這桌上還有筆和紙。
我在白紙上畫了格子,我用圈,他用叉,我倆很俗的玩起了五子棋。
這是很打發時間,我倆玩了能有五六把,我發現大嘴智商不行,哪次都被我贏了。他還來脾氣了,每次輸完都嚷嚷着再來一次。
這次我又在畫格子,我還想着,實在不行,不露痕跡的輸給大嘴一把吧。
這時候包房門開了,保鏢獨自走了出來。我看了一眼,心說什麼情況?鐵軍和鍾燕雪要聊啥秘密事麼?而且這保鏢眼眶有點紅,我更不知道啥事能讓這爺們傷心了。
他看着我們仨,邪叔喝的一臉通紅,半閉着眼睛,拿出一副醉翁的感覺。他沒理會白老邪,向我和大嘴走過來。
我倆都看出來了,他似乎有話要說,我倆不玩棋了,等着。
保鏢並沒急着跟我倆說什麼,反倒找到一張白紙,在上面唰唰畫起來。
大嘴冷不丁問了句,“兄弟,你畫的什麼東西這麼複雜?”
我示意大嘴別多問,我倆一起觀察。其實這保鏢的畫功不好,也不會畫畫,等了一會兒,我纔看出來,他畫的是一座山。
這山挺邪乎的,一面是斷崖,剩下三面全是斜坡。他在山頂上畫了一堆點點,斜坡上也畫了一堆點點。
我指着這些點點,那意思這是啥?
保鏢肯回答了,他指着山頂的點點,說表示的都是人,又指着斜坡上的點點,說這都是地雷。
隨後他問我倆,“玩個遊戲吧,想抓住山頂上
的人,你們有什麼辦法?”
我不知道他咋突然有這種興趣的,但我也順着他思路往下想。
還別說,這局勢確實讓人挺蛋疼的。大嘴更是來了句,“沒法子,從斜坡往上攻,一是有地雷,二是敵人要安排幾個人,從上往下的射擊,誰能抗住?這不典型的是被人騎脖子打嗎?”
我看着懸崖,又用筆在這裡畫了個大叉,那意思,這條路更行不通,畢竟太危險,幾乎垂直的崖面,誰能上去?
但保鏢又用筆在懸崖處打了個對話,說或許會死很多人,但這是唯一的機會。
我沒反駁啥,畢竟就是個遊戲。
保鏢不再多說啥了,拋下我倆,他獨自站回到包房門口。
又過了得有一刻鐘吧,鐵軍和鍾燕雪前後出來了。鐵軍臉色沒啥異常,鍾燕雪卻沉得厲害。
她不跟我們打招呼,帶着保鏢,獨自往二樓走。
我和大嘴都迎着鐵軍走過去。鐵軍不跟我們說剛纔聊得經過,反倒招呼邪叔。
白老邪一個踉蹌,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不過也因此醒了。
鐵軍湊到白老邪身邊,附耳唸叨一番。白老邪聽完後點點頭,不過又插話問了句,“我走了,你們仨怎麼辦?很危險的!”
鐵軍搖搖頭,說沒事,又跟邪叔強調,一定救出來。
我被他倆弄迷糊了,而且我真不知道我們仨會有什麼危險?
白老邪拍拍屁股,當先離開茶樓,我們仨慢了半拍,等出去時,門口還停着兩輛警車,立刻有警員從裡面下來了。
鐵軍看着這人,問了句,“李雲東呢?”
這警員回答,“有緊急情況,李隊回警局了。”而且說完,他就悄悄對其他車裡的同事擺手,那意思要接着搜茶樓。
鐵軍沒攔着他們,目送他們進去後,鐵軍唸叨句,“竟做無用功!”
我贊同鐵軍這話,而且有句老話說得好,一將難求!東星警局,之所以把這裡的形勢弄得如此複雜,或許不在於這些警察無能,而是領導或者隊長的決策不對。
但這都是我管不了的。鐵軍帶我倆,開着之前開來的那輛私家車,一起回了警局。
我們在一個會議室裡,找到正在開會的李雲東。在我們進去時,我發現李雲東臉色不好看,甚至有種頹廢感。
我知道這絕不是因爲我們仨。鐵軍指着空着的座位。我們仨一起坐下來。
我望着參會的人員,有幾個緝毒大隊的警員,還有刑警隊的,還有兩個特警。
這會議也因爲我們仨的到來,臨時中斷了。鐵軍插話說了句,“都不是外人,有什麼事,跟我們商量商量,三個臭皮匠還能頂個諸葛亮呢。”
說最後話時,他又特意指了指我們三個。
李雲東點了根菸,悶悶的吸起來。有個特警接話了,說今天凌晨,根據跟蹤器,警方確定了越南毒販的藏身窩點,也在第一時間派出由緝毒警察、刑警、特警組成的一組隊伍前去剿匪,但在一個小時前,他們全部失聯了。
我知道失聯代表的是啥意思,甚至往悲觀了說,很可能全軍覆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