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嘴回賓館了,這一夜倒是沒發生啥古怪事。
第二天一早,剛七點多,我倆就來到警局。我吃驚地發現,妲己和白老邪也來了。
白老邪氣色不錯,不過還是老樣子,不理我們,獨自悶頭坐着。妲己正捧着手機看,意思一下跟我和大嘴打了聲招呼。
我心裡琢磨着,妲己和白老邪用短短半個晚上的時間,就從黑省趕過來了,坐火車肯定辦不到。
我猜他們坐了專機,弄不好又是鐵軍聯繫的。
我對白老邪沒啥感覺,反倒看着妲己,一時間心情變得不錯。
我讓大嘴去跟邪叔說說話,我又一屁股坐在妲己旁邊了。
我本想逗她兩句,甚至試着讓她親親我啥的,等不經意的看了妲己手機屏幕一眼,我心裡猛地一縮,也沒啥歪想法了。
妲己正看着一個視頻,關於老鼠的。而且這裡面的老鼠都有大板牙。
妲己按了暫停鍵,擡頭跟我說,“圈兒哥,估計你也看出來了,這就是之前洞穴的那些老鼠,警方搗滅鼠窩的同時,也抓回來幾隻研究下。”
我真搞不懂,我們研究這變態老鼠幹什麼。我也不想看了,但妲己興趣很大,非拽着我讓我再看看視頻。
我硬着頭皮往下看。妲己趁空說,“你不覺得這老鼠不是野生的麼?”
我第一反應是不可思議。我知道現在人跟以前不一樣了,養啥的都有,但也聽過誰特意養老鼠的。
妲己特意找了一個畫面,再次暫停。這是對一個老鼠臉部的特寫。
她特意指着幾處地方,跟我解釋一番,不過她這話太專業,我不太懂。妲己也看出來了,最後又一轉思路,讓我笨尋思,這羣老鼠都這麼飢餓,爲什麼不出洞穴找吃的?反倒聚堆在裡面熬着呢?
我覺得這說到點上了,而且我也挺鬱悶得,爲啥妲己不來,我事先就想不到這層面呢?
再往深了說,一旦真有這種奇人,能大規模的養鼠甚至控制老鼠攻擊人,他要還是個犯罪分子,豈不是很可怕?
妲己不再跟我說老鼠的問題,又放下手機,從兜裡掏出一張素描畫。
這上面畫的是一個瓶子,乍一看本沒啥特殊的地方。我一臉不解,不知道她讓我看這個幹什麼。
妲己又說,“按昨天案發現場的調查數據顯示,綁匪用的炸藥,就應該是它。”
她特意點了點畫中的瓶子。
大嘴坐到白老邪旁邊後,也沒咋聊,現在更是支個耳朵旁聽着。他也好奇的看了看,不過最先表示不信,還插話說,“它是炸藥?要我說是滴眼液的瓶子還差不多。”
但我和大嘴真都是孤陋寡聞了。妲己又反問我們,“知道液體炸彈麼?”
我倆互相看了看,都搖搖頭。其實我以前讀警校時,聽到過這個名詞,問題是僅限於聽過,壓根沒機會更深程度的瞭解。
妲己解釋,“像黑火藥、梯恩梯這種傳統炸彈,現在有些落伍了。液體炸彈,是指把一些可燃性的化學液體即液體炸藥,裝在特定容器內而製成的爆炸裝置。其密度均一,爆速穩定,就說硝酸肼吧,也就是這次綁匪用的液體炸彈,它是一種高能猛炸藥,
威力是梯恩梯的142%,在零氧平衡的情況下,爆速和爆熱還均有顯著提高,燃燒時無煙,絕對是個殺人利器。”
我對爆破方面的術語懂得不多,聽得稀裡糊塗,不過我知道梯恩梯,當妲己說這硝酸肼比恩梯恩還猛時,我跟大嘴一樣,都拿出一副詫異的表情。
我也因此更想不明白了,這夥綁匪到底什麼來頭?而且我嚴重懷疑許友文這個矬子,怎麼能當他們的首腦?
我還想跟妲己問啥,這時鐵軍和楊鑫都出現了,鐵軍更是招呼大家開會。
我們四個全站起來,要跟在鐵軍後面進會議室,但鐵軍這次強調的大家,並不包括我和大嘴。
他趁空還把我倆攔下來。
我心說咋了這是?大嘴還問,“鐵哥,把我倆開除了?”
鐵軍嘿嘿笑。而且就憑這舉動,我知道鐵軍好了,不像昨晚那麼垂頭喪氣的了。
他說今天的會議,參不參加都沒啥,他又交待我倆一個任務。
昨晚許友文逃走後,他家和麪館全被封了。鐵軍讓我和大嘴現在就去麪館看看,尤其在附近打聽一下,看周圍居民會說些什麼。
我知道,這就是簡單的走訪,也是每個刑警要掌握的基本功。我和大嘴一口應下來,還領了一輛私家車,這就出發。
一路上我倆沒多話,等快到地方時,我倆找個僻靜處,把車停好後,我倆又溜溜達達的走過去。
許友文的麪館不僅大門緊閉,門口還被上了兩個交叉的封條。
估計他這麪館也是附近很多居民吃早餐的首要選擇,現在一停業,讓這些人都不適應。我倆沿路就聽有人抱怨,說許矬子哪去了?
而且在麪館門口,也聚着幾個人,他們純屬是想聚在一起吐吐槽,甚至這裡面還有大老孃們。
我和大嘴冒充食客,也權當啥都不知道,藉機湊到人堆裡去了。
我聽有個人說,“你們知道麼?許友文攤上案子了,好像是搶劫,而且就在昨晚上,他搶完錢就想逃,被警察逮住了。”
其他人有立刻接話的,問真的假的?
這人還立馬神氣上了,就好像別人問這麼一句,讓他有多了不起的似的。他又說,“當然是真的,我家親戚就在市局上班,他告訴我的。”
這些人又開始一頓嘰嘰歪歪的討論,而接下來的話,更讓人沒法聽了。還有人把許友文誇大了不少,甚至說別看許友文是矬子,其實會武功,飛檐走壁啥的,不在話下。
我和大嘴旁聽了一會,就悄悄離開了。我想到了一句成語,以訛傳訛,或許等再傳一傳,許友文會變得更神秘更玄之又玄。
我和大嘴在這片棚戶區沒少溜達,也確實又聽到不少話,但一點收穫都沒有。
我倆趁空私下嘀咕幾句,大嘴的意思,咱哥倆是不是可以收工了?
我覺得還是先跟鐵軍彙報一更妥當,就給他打了電話。
鐵軍倒是很快接了,等我說完後,他沉默稍許,又告訴我,“我沒記錯的話,這棚戶區裡有個呆子,三十多歲的年紀,愛獨自坐在衚衕口,你們去套套話,問問關於許友文的事。”
我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心說
找呆子問話?那跟請啞巴唸書有啥區別?
但鐵軍再次強調,讓我們別不當回事,另外也讓我倆留意下,走訪期間發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我是越聽越糊塗,不過最後應了一聲,讓鐵軍放心,說我和大嘴一定完成任務。
我倆又重新在棚戶區裡轉悠,這次我倆有具體目標了,雖然又走了不少路,卻很快找到那個呆子。
這呆子穿着一身破不溜丟的棉襖,正坐在一個大樹墩子上,身前堆着二大碗那麼大的土堆,上面插了根樹枝,也不知道他想啥呢,就盯着樹枝愣愣出神。
我和大嘴互相看了看,大嘴更無奈的笑了笑。
我倆走過去,我還琢磨呢,自己兜裡只有煙,沒帶糖,怎麼能哄這呆子開心呢?
大嘴沒我想的多,蹲到呆子旁邊後,直接問,“兄弟,喂?看這兒!”大嘴還打了一個響指。
呆子扭頭看他了。大嘴又說,“問你個事啊,認識許友文不?你乖乖回答,我給你買好吃的。”
呆子鄙視的一咧嘴,呸了一口說,“你當誰傻呢?你光嘴上說買好吃的,但問完話,不給我買怎麼辦?”
我聽得直想笑,心說大嘴啊大嘴,虧你還是個人民警察,就這智商,連呆子都忽悠不住,還怎麼跟兇犯周旋?
大嘴面子上也有些過意不去,他急的撓了撓頭,又撂下話,“你等着,我這就買好吃的,但你別逗我,吃了我東西,就得乖乖跟我說話。”
呆子呵呵笑了笑,說他不餓,要是大嘴肯陪他玩一把尿牀的遊戲,他就乖乖回答大嘴的話。
我和大嘴都一愣,不知道呆子說的尿牀是啥意思,尤其他還用了玩的字眼。
呆子觀察我倆的表情,說一看我們就土包子,啥都不懂。他又指着那一小堆土和豎在上面的樹枝解釋起來。
他和大嘴按順序摳土,摳出去的土就決不能再放回來,這樣依次輪下去,等誰摳土時,不小心把樹枝弄倒了,誰今晚上就準尿牀。
我倆這下都聽明白了,大嘴還哈哈笑了,一臉自信的樣子,就好像說,這麼簡單的遊戲,他不贏纔怪呢。
大嘴讓呆子先來。結果這呆子雙手一伸再這麼一摟,大部分土都沒了,就剩下一個樹枝,被薄薄一小圈土圍着。
大嘴看愣了,呆子卻放出話來說,“壯大個兒,該你了。”
大嘴很忐忑,我也看出來了,他想輕輕捏回來一小撮土,就當他完活了,接下來再輪呆子弄。
但這小撮土真不好弄,大嘴剛碰到那點土時,樹枝一側歪,竟啪的一下落到地上。
大嘴臉色都變了,呆子反倒笑的很開心,指着大嘴說,“你今晚肯定尿牀,羞羞羞……”
大嘴急忙說,是風把樹枝吹倒的,跟他沒關。
他倆因此還爭辯上了。我爲大嘴的智商捉急,而且我心說大嘴太不靠譜了,我們問事來的,到最後咋變成他跟呆子爭論今晚誰尿牀呢?
我拽了大嘴一下,那意思別圖口舌之快。大嘴臉一沉,任由呆子“羞辱”幾句。
之後大嘴話題一轉,問呆子,“兄弟,咱們玩也玩了,我今晚也肯定尿牀了,這下你該說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