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電視跟電腦不一樣,我們錯過直播了,就沒法重看視頻了。但我們都對這事感興趣,聚在白老邪身邊,讓他好好說一說。
白老邪說電視也沒播太多,只是提到今天衛海出了一檔子車禍,車裡當時坐着警局的局長和刑偵隊長。
我第一反應是愣了,心說這倆人咋整的?難道是追查綁架案麼?但局長咋還出動了?
鐵軍一臉嚴肅,畢竟楊鑫是他兄弟,他掏出手機,立刻給衛海警局打電話。
這期間我也趁空再回想一下,我有個疑問,這種車禍並不算是什麼大新聞,電視裡能播麼?還是邪叔故意撒謊,其實是從其它途徑知道的?
我沒法直問他。這時電話通了,鐵軍特意開了免提。
對方是警局的一名值班警察。他跟我們覈實了,確實有這事發生,而且那輛車直接出溜到一輛卡車底下去了,車內當時只有楊隊長和聶局長,聶局長坐在副駕駛,當場就死了,尤其腦袋都撞扁了,楊隊長還稍微好一點,他重度昏迷,現在還在醫院搶救中。
我明白,對開車來說,一旦出事,副駕駛是最危險的。但讓我不明白的是,楊鑫是個老手,怎麼就這麼嚴重的追尾了呢?
我忍不住插話問一句。
值班警察冷不丁沒想到我的出現,他還嚇了一跳,不過也很快反應過來,知道我們這邊是免提。
他說按監控顯示,那車突然打滑了,往一旁跑偏,現在那車也正在送去檢查呢。
我總覺得這裡面有蹊蹺,甚至被潛意識一帶,我還偷偷看了邪叔一眼。
白老邪沒理我,我們又跟值班警察隨便聊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之後我們也沒休息的意思了,一起下樓。
清島和衛海離得不算太遠,但我們趕火車反倒慢了,因爲最快一班車,要下半夜才發車。
我們就叫了一輛出租車。
而且那司機一聽我們要去衛海,高興地嘴巴一下咧開了,不過他也挺滑頭,隨後拿出一副打死都不去的樣子,說送我們過去,他就得跑空車回來,夜路還危險。
我們都懂他啥意思,鐵軍立刻開價,說送我們,七百怎麼樣?
司機眼珠子一轉,又搖頭。
鐵軍很急,就拿出一副妥協樣。我估計他馬上得喊八百。
我倒不是摳,而是覺得,錢不能亂花。我攔住鐵軍,臉一沉,指着司機說,“兄弟,差不多就得了。你以爲清島就你一個出租?你不去,別人就不去嗎?”
司機一愣。我又前後看看,雖然沒其他車了,但我扯嗓子對大嘴喊,“嘴哥,打114,叫出租。”
大嘴也裝着樣子,說好咧!
只是沒等他打電話呢,這司機擺手說,“七百就七百,來吧來吧。”
這一路上,他開的並不快。鐵軍催促他幾次。不過他非跟我們說,他這手,在司機裡算不錯的了,現在已經開到一百四了,不是他吹,換做別人,都開不到這速度。
我特想反駁他,甚至也打心裡合計,要換做鐵軍當司機,估計開個二百多邁也很有可能,這司機真要看到那情景,不得嚇得頭髮根根直立?
但我
沒激將鐵軍,因爲這就是出租車,開太快誰知道攤上啥危險?
等我們到衛海時,快午夜了,而且直接到醫院門口下車。
我們一打聽,隔了這麼段時間,楊鑫搶救完了,已經被送到重症監護室了。
我們對這裡也熟,沒人指路,我們直接來到監護室門前。這裡還守着一個警局的同事。
我先往裡看了看,楊鑫包裹的跟木乃伊一樣,昏睡着。
我們又問了問情況。這同事說,“楊隊的傷有點邪門,醫生給拍了片子,發現腦部沒有溢血,也沒啥震盪的跡象,但到現在連醫生也想不明白,他爲何醒不來。”
我懷疑那醫生是不是技術不行,甚至很有可能塞錢進來的吧?
大嘴更直接,問那同事,“不管咋說,那也得有個說法吧?”
同事都拿出一副不好意思說的架勢,告訴我們,“醫生最後把楊隊的症狀,定義爲腦痙攣的一種。”
我對醫學瞭解的不多,就扭頭看妲己,那意思這醫生說的靠譜不?
妲己沒發表啥觀點。鐵軍想了想,又跟那同事說,“你守到現在也累了,肚子也餓了吧?這樣吧,我要進去看看我兄弟,其他人幫你替崗,你趁空出去吃點東西啥的。”
這同事有點猶豫,還說護士特意囑咐他,不要進去打擾病人。
鐵軍讓他放心,說我有尺度,而且就是看看楊隊。
這同事早就知道鐵軍和楊鑫的關係,最後點頭同意了。
不過等他離開後,鐵軍壓根沒只看看的意思,跟我們說,“妲己留下守門,其他人全進去。”
我發現白老邪還一摸兜,拿出一把皮筋。我心裡咯噔一下,這表明啥,我再清楚不過。
隨後我們四個進了監護室,而且鐵軍很不客氣的把窗簾都拉下來了。
我和大嘴不知道做啥,就站在鐵軍後面。我們一起來到牀前。
鐵軍對白老邪示意,說開始吧。
白老邪本來很沉默,這時候猛地一伸手,隔空對着楊鑫抓了一下。
怪事來了,這一刻,楊鑫哆嗦了一下。而大嘴呢,倆眼上翻,嘴裡還呃了一聲。
要不是我及時抱住他了,他肯定摔到地上了。
我不知道白老邪這一抓有啥說道,而且拋開神神鬼鬼之外,我想到氣功了。
我也沒藏着掖着,跟他說,“邪叔啊,您老兒發功準點,咋還弄到大嘴了呢?”
白老邪噓了一聲,讓我別多話,他又摸着衣兜,從裡面拿出一個長條小皮包來。
我想起修甲工具了,這時鐵軍讓我別幹抱着大嘴,趕緊找地方把大嘴放下。
這屋裡就一張牀,剩下還有兩把椅子,我就把大嘴放在其中一把上了,等回來後,我看到小皮包被打開了,裡面是一個個銀針。
白老邪就把這些銀針陸續拿出來,對着楊鑫的腦袋戳了上去。
我聯繫起鍼灸了,而且這東西的學問很大。等這些銀針全被戳在楊鑫腦袋上後,他竟甦醒了,還慢慢睜開眼睛。
只是一時間,楊鑫眼神很迷茫,甚至呆呆的。
白老邪一閃身,蹲在旁邊了。
鐵軍趁機湊了過去。這一刻,他臉上很嚴肅,冷冷看了楊鑫一會,他嘆了口氣說,“兄弟,我想問你點事,要是我說對了,你眨下眼睛,好不好?”
楊鑫有反應,慢慢眨了下。
我斜眼看着白老邪,不過很快的,把精力又轉移回楊鑫身上。
鐵軍摸兜,從裡面拿出U盤來。這U盤我見過,也知道他的用出。
鐵軍跟楊鑫說,“我憑藉它,調取了衛海這十年間的檔案,甚至也就是權限大,連被人爲刪了的檔案,我也能查到。”說到這,鐵軍往楊鑫臉上湊了湊,“按檔案記載,八年前王明仁不僅僅是一個小燒烤店的老闆,他還是個線人吧?”
我心裡咯噔一下。楊鑫慢慢眨了下眼睛。
鐵軍繼續說,“那時候許家兄弟確實參與了連環搶劫案,還是其中的重要成員,而警方爲了破案,我猜測警方通過王明仁聯繫到許家兄弟,甚至許以重利,讓他們當了‘叛徒’,警方和這三個人上演了一齣戲,讓那犯罪團伙其他成員全落網了,這案子也因此高破了,對不對?”
楊鑫沒眨眼,而且他麻木的表情上出現一絲猶豫。
我懷疑怎麼會這樣?但鐵軍覺得很正常,還說,“你當時只是一個小刑警,其實對這背後的真相,也不太確定,對吧?但你很聰明,慢慢猜出來了,而且當時死去的聶局就是負責那案子的刑偵隊長,跟他關係近的是警員王翔,後來王翔辭了警局工作,出去經商了。”
這次楊鑫有反應了,眨眨眼。
我猜王翔就該是王哥,也就是那晚許友武綁架的對象。
鐵軍呵呵笑了,頓了頓又說,“那次連環搶劫案的犯罪團伙,成員很複雜,我記得有退伍兵和反偵察專家吧?但別看都被抓了,其實背後還有更大的黑手,也可以毫不誇大的說,是一個恐怖組織吧?這組織原本以爲他們那些人都是純粹的失手了,也就沒追究什麼,但前一陣有人把警方聯合許家兄弟和王明仁的事漏出去,還讓幕後組織知道了。組織決定報復,就上演了一次綁架案,針對目標,一是王明仁,要他還這幾年的債,二是許家兄弟,也想借此嫁禍給這倆兄弟,三是對付警方,只是對警方,他們有一個度,一旦這次綁架案能順利進行,警方不插手的話,他們就跟警方井水不犯河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但一旦警方再橫插一手,他們就跟警方血債血償了,對不對?”
我聽到這兒,腦袋已經嗡嗡的了。我原本就意識到,這案子不簡單,卻沒想到裡面的水能這麼深!
楊鑫這次依舊眨了眨眼。
鐵軍表情突然一暗,目光也變得很冷,問楊鑫,“原本王明仁很慫,沒想把綁架案的事告訴警方,但有個神秘電話,把這事舉報了,也因此引起警方的注意,進而插手調查。而打神秘電話的人,他的目的很簡單,希望這件事能公開,甚至讓八年前見不得光的‘交易’浮出水面,這樣他就能從中漁翁得利,甚至藉機升職,不再被某人壓着。而這個打神秘電話的人,就是你,對不對?”
說到最後,鐵軍幾乎咬着牙,指着楊鑫說的。
楊鑫依舊木納,不過他聽完後,再次的慢慢眨了下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