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磊在隊長辦公室足足待了半小時纔出來，他出來後看到我，有點詫異。
“已經下班了，你還沒走嗎？”姜磊先出聲道。
“姜磊我想跟你聊聊。”畢竟是同事，有了誤會還是早點說開比較好。
姜磊擡手看了下腕錶，皺眉道：“可是我已經約了蔡靜了，要不還是改天再聊吧。”
“就幾分鐘，不會太耽誤你的。”
姜磊遲疑了會兒，答應道：“那行吧，給你十分鐘時間，你想說什麼就快點說吧。”
“我想知道俞東的作案過程，你能不能跟我說一下。”
姜磊聞言臉色一沉，問我是什麼意思？
“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好奇而已，畢竟這案子我也跟了這麼久，也想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麼辦法來下毒。”見姜磊又要不耐煩，我趕緊解釋道。
“其實就跟我們當初猜想的一樣，那隻檸檬裡的砒霜就是他偷偷注射進去的，而且謝曉麗是他的幫兇，兩人合謀把蔡嶽明害死了。”
“那你用什麼辦法使俞東招供的？”
“當然是證據！”姜磊突然提高了音量，語氣頗爲不約道，“難不成你懷疑我對他逼供了？”
“姜磊，我只是好奇詢問而已，你也不用把我想成這樣吧。”我也有些不悅。
姜磊翻了個白眼，又擡手看了眼時間，“我不想和你吵，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問小吳，當時他也在，他可以證明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姜磊說完走了出去，臨走前還瞪了我一眼。
這早上還跟我有說有笑呢，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
我搖頭嘆了口氣，心想要不要去趟，把俞東被抓的事跟蔡少芬說一聲？
走出刑警隊大門，我最終還是決定去醫院把這事告訴給蔡少芬。
去到醫院的時候小王沒在，問蔡少芬才知道他出去買東西去了。
我把俞東承認下毒的事跟蔡少芬講了一遍，她聽後沒有說話，可眼淚卻“啪嗒，啪嗒”不停往下滴落，久久纔出聲問我俞東他下毒害人，用不用償命？
“這我不敢確定，要看到時法庭會怎麼宣判。不管怎樣，他現在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蔡少芬咬着嘴脣不說話，臉上神情看起來有些落寞。
“對了，醫生有沒有跟你說什麼時候可以出院？”一直沉默氣氛有點奇怪，便隨口問了一個問題。
蔡少芬大概在想事情，所以沒有聽清我的問題。愣了半秒，問我剛纔說了什麼。
我輕笑一聲，把剛纔的話又重複問了一遍。
“哦，”蔡少芬恍然，“醫生
說我身體恢復得很快，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可以出院是件高興的事，不過從蔡少芬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高興的表情。
“怎麼了，你好像有什麼心事？”見她鬱鬱寡歡，我試探道。
“不瞞楊警官，我並不想出院，更不想回那個家。”
“你不是還在讀書嗎，如果不想住家裡，還可以去學校住呀。”
蔡少芬搖頭，說她也不想念書，而且也念不下去了。
我沉默了會兒，問她如果不讀書有什麼打算？
“出去工作，我已經十八歲了，可以養活自己了。”
見我沒說話，她又繼續說道，“我想去小王那家餐廳做服務員，可我把這想法跟小王說後，他很不贊同。楊警官，你等下能不能幫我勸勸他？”
“你真的想好不讀書了嗎？”蔡少芬今年剛考上大學，如果現在輟學不讀，未免有些可惜了。
“自從我爸爸出事後我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了，現在我媽被關，家裡又沒有收入來源，這書我實在讀不下去了。”
聽她說完，我提議道：“你可以先跟學校申請休學，如果你後悔了，還可以再回去復讀。”
蔡少芬仔細想了後，同意我的提議。她說她出院後就回學校去辦休學手續，不過也要我答應她去說服小王，讓她跟他一起去那家餐廳上班。
“行吧，不過我不能跟你保證小王一定會聽我的。”
蔡少芬笑了笑，說相信我可以說服得了小王的。
正說着，小王拎着一袋東西回來了。
袋子裡面裝的都是杯麪，各種口味都有。我納悶，問小王買這麼多泡麪幹嘛？
“這個月的工資還沒發，所以……”小王看起來有些窘迫，他咧了咧嘴，沒有繼續往下說。
我想起來這些天蔡少芬住院的費用都是小王出的，而小王一個月工資也不過三千左右，只怕存下來的錢都用來交住院費了吧。
“你吃泡麪沒關係，怎麼能讓病人跟你一起吃。”我邊說邊拿出錢包，把裡面僅有的五百塊現金全部給了小王，讓他趕緊拿着去買飯。
“楊警官，我……我……”小王拿着錢，幾度哽咽說不出來話。
我把他推出病房，讓他買飯的時候順便給我也帶一份，因爲我也沒有吃晚餐。
“謝謝你楊警官，等我上班後領到工資馬上就還你錢。”蔡少芬說着還舉起右手，像是在發誓。
“又不是很多錢，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一定要還的，不然我會覺得心裡不安。”
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我既記得好笑，又覺得無
奈。
吃完小王買回來的飯，蔡少芬一直用眼神給我示意，我知道她是在提醒我說服小王的事。
“等明天少芬出院，你是不是就要回餐廳上班了？”我問小王道。
小王看了看我，點頭回答是。
“少芬她剛纔說也想出去工作，要不就讓她去你們餐廳吧，你在那裡也能照顧她一下。”
聽我說到重點，蔡少芬也緊張了起來。
小王猶豫了會兒，說道：“她纔剛考上大學，不讀書可惜了。”
“我只是休學，以後還會去讀的。”蔡少芬說道。
小王皺眉，“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你不想讀書了嗎？”
蔡少芬看了我一眼，似乎要我幫她說話。
“我剛纔已經跟她談過了，她答應出院後就回學校辦休學，等把學費賺夠再回去讀書。”
小王悶着聲，似乎還在糾結。
“而且你也不希望她去別的地方上班被人欺負吧。”我故意激他道。
“那行吧，不過你只能上半年班，半年後你得回學校去上學。”小王答應的同時也提出了要求。
蔡少芬點頭答應，然後馬上問小王她什麼時候可以去上班。
“再等兩天吧，我先回去跟老闆說一聲。”
小王答應讓她去上班後，蔡少芬心情也轉好。心情一好，話也開始多起來，她還告訴小王下毒害死她爸爸的人抓到了。
“真的嗎楊警官？”小王轉臉過來問我道。
見我點頭，他又繼續問我下毒的人是誰？
“俞東，你們餐廳的領班。”
“啊……怎麼會是他。”小王一臉震驚，似乎很意外俞東是兇手。
“說實話，我也挺意外的。”我苦笑道。
“那楊警官你們是怎麼知道俞東是兇手的？”
我搖頭，說我沒參與審訊，所以也不是很瞭解。
“沒關係，只要兇手抓到了就好。”小王笑着，一臉開心。
我在醫院呆到十一點才離開，期間陸瑤給我發了個信息問我在哪裡。
我給她回說在醫院，不過等了許久也沒見她再回。
回去的時候我給她打了電話，問她是不是找我有事？
她那頭說話有點含糊，大概是已經睡下再被我吵醒。
她說先前家裡的燈壞了，想問我有沒有在家，上去幫她換燈管。不過見我回說在醫院，就不想麻煩我，便自己動手換上了。
最後她說她困了，便把我的電話給掛掉了。
我看着電話愣了幾秒，心想我是不是錯過了一個能表現自己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