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水月真被這對絕世賤人給氣到了,做錯了事兒不知道認錯,不知道反省也就罷了,還理直氣壯的威脅他們,那股子神起勁兒,看的靳水月都快氣炸了。
“水月,我們走吧,時辰也不早了,餓了吧?”四阿哥輕輕拉起靳水月的手,柔聲問道,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彷彿和平常沒有任何區別,屋內的太子和太子妃,依舊被他給忽略了。
靳水月真想一把甩開四阿哥,都這個時候了,還吃什麼吃,她都氣飽了好不好?
“城東南的小衚衕裡新開了一家酒樓,聽蘇培盛說,菜色很好,味道不錯,不如咱們去嚐嚐鮮?”四阿哥緊緊拉住靳水月的手說道,語氣中帶着濃濃的寵溺之色。
“我……。”靳水月本來想大聲拒絕了,然後再找太子夫婦二人大吵一架的,可是當她看到四阿哥眼中的柔和之色時,不知爲什麼,心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走吧,有我在,萬事放心。”四阿哥輕輕拍了拍靳水月的手笑道。
“嗯。”靳水月輕輕點了點頭,或許是出於對他的信任吧,她知道,這件事兒不會就這麼算了,她家四爺一定會替她討回公道的,而她……也會自己給自己討個公道,不把太子和太子妃玩廢掉,她就不是靳水月。
誰說只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小女子報仇也一樣。
看着四阿哥拉着靳水月的手,還撐着油紙傘爲她擋風雪,甜甜蜜蜜、有說有笑的離去,太子妃的銀牙都要咬碎了。
人家還沒有成親就甜蜜成這樣,雖說有點不合規矩,但是這麼多年來,她家殿下還從未這麼待過她呢。
當然,太子妃現在不會湊上去說這些的,她看了看太子,柔聲道:“殿下,時辰也不早了,咱們也會去吧,雖說今兒個失利了,可是依妾身看,此事肯定是有人泄密了,否則斷然不會出現這樣的紕漏……當然了,這世上又不僅僅只有靳水月一個是可以利用的,您容妾身在想想,看看還有沒有更合適的。”
今日之事原本是他們謀劃好了的,可是四阿哥卻突然出現了,原本應該被蒙汗藥迷倒的靳水月主僕二人也是好好的,太子妃心中當然疑惑重重了。
“老四一向城府深,這件事兒恐怕難以善後。”太子深吸一口氣說道。
“那又如何?他不過是個皇子,又不得寵,您是太子,他也只能把這口氣往心裡頭咽。”瓜爾佳氏笑着說道。
“算了,先回去吧。”太子聞言臉色卻有些不大好看。
毓慶宮中,靳明月今兒大半日都不得安生,她不顧風雪來到宮門口好幾次了,每次都要等上許久,這會又來了一刻多鐘了,眼看天色已經不早了,靳明月臉上漸漸有了急色。
太子他們這麼久都沒有回來,雖然太后娘娘早有安排,但是在沒有得到消息之前,她始終很擔心妹妹。
“側福晉,殿下他們回來了。”就在靳水月低頭整理自己的衣裳時,身邊的小宮女十分驚喜的低喊起來。
靳明月聞言立即擡起頭來,果然看到太子和太子妃回來了,她立即迎了上去,定了定神後才向兩人行禮。
今兒個事情沒有辦妥,太子和太子妃的心情都非常不好,但太子還是勉強上前將靳明月拉了起來。
靳明月見太子神色不善,料想他們沒有辦成此事,心裡十分雀躍,臉上就不禁露出了笑容。
“側福晉這麼開心,莫非已經知道殿下與本宮此行失利了?”瓜爾佳氏忍不住擠兌起靳明月來,這個女人對太子都那般不敬了,太子還寵着她,真叫人憤怒。
“姐姐說什麼?明月聽不懂。”靳明月當然不會承認了,笑着看向太子妃,淡淡的問道。
瓜爾佳氏聞言心裡堵得很,但是礙於太子在場,她也不好發作,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靳明月後,轉身離去了。
“明月,你下午說,有事要與我講,我瞧着你很急的樣子,咱們回屋去說說。”太子拉着靳明月的手笑道。
“妾身並沒有要事,殿下不必放在心上,時辰不早了,殿下應該也餓了,想必太子妃姐姐那兒也備好了飯菜,您去用一些吧,妾身要回屋歇着了。”既然知道妹妹已經安全了,靳明月也不想和太子周旋了。
午後他毅然離去,並不肯聽自己的,現在何必又來問呢,她真是有些不屑。
太子聽了靳明月的話,真有些生氣,他今兒個下午可是丟臉丟到家了,本想在心愛的女人這兒尋求點兒安慰,可靳明月又將他拒之門外了,他也沒有強求,拂袖而去了。
看着太子遠去的背影,靳明月忍不住雙手合十,擡起頭看着有些灰濛濛的天,臉上露出了笑容:“謝謝老天爺保佑。”
就在靳明月暗自高興的時候,靳水月還坐在四阿哥的馬車上,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何處。
“我記得城東南的衚衕裡都是賣些小玩意兒的,並沒有什麼酒樓,真的要去那兒嗎?”靳水月輕輕扯了扯四阿哥的衣袖,柔聲問道。
城東南最熱鬧的衚衕,靳水月去過了,也是和四阿哥一起去的,就那次還遇到端敏長公主私自回京,和太子的人暗地裡接觸,欲圖謀不軌呢。
“城東南只有小吃,咱們不去那兒,咱們換個地兒。”四阿哥方纔其實是故意如此說的,只是太子似乎並沒有察覺到異常,四阿哥當然不會傻到帶靳水月去那兒吃東西。
若是夏日裡倒是無所謂,去湊湊熱鬧,吃些小吃也是不錯的,可現在是冬天,天又下着大雪,四阿哥當然要帶她去暖和的地方。
“不如還是各自回府去吧,我怕家裡人擔心。”靳水月看着四阿哥,低聲說道。
“放心,我已經派人去靳府告知你父親和母親了。”四阿哥柔聲說道。
“什麼……。”靳水月聞言險些跳了起來,雖然她家父親和母親不是迂腐之人,但是母親並不太贊成她尚未嫁人之前就成日裡和四阿哥膩在一塊啊,今兒個她回去後,鐵定會被母親給囉嗦許久的。
“乖,別擔心。”四阿哥柔聲安撫着靳水月,帶着她去他名下的酒樓用膳了。
因走的是後門,用的又是他專屬的雅間,所以並沒有人察覺到他們。
等兩人用完膳出來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水月,我知道你今兒個受委屈了,相信我……我心中的憤怒絕不比你少。”回去的路上,天並沒有下雪了,快到靳府的時候,他們下了馬車慢慢走着,四阿哥也忍不住握着靳水月的手,低聲說了起來。
天知道下午的時候,他真的氣的都快炸了,若不是還有那麼一絲絲理智在提醒他,他都要直接拿起書房內的牆壁上掛着的劍去砍太子了。
即便他身爲儲君,即便他是皇阿瑪最寵愛的兒子,那又如何?
誰敢動他家水月,他就敢和誰拼命。
可爲了這樣的人,搭上自己一輩子,也毀了水月一輩子,完全是不值得的,所以他忍了下來,哪怕心裡瞬間就彷彿千瘡百孔了一般,他也忍了下來。
“我知道……如今還不能和他們鬧,否則對我們也不好。”靳水月能夠感受到四阿哥身上的憤怒和恨意,忍不住輕輕拉住了他的手,想要安慰他。
“這件事兒……絕對不能就這樣算了,等我……我絕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四阿哥緊了緊拉住靳水月的手,低聲說道。
“好。”靳水月聞言連忙點頭,她一個女人,若是衝動點,鬧出什麼事兒來,還能說她是一介弱女子,無傷大雅,但是四阿哥不一樣,靳水月當然不希望他衝動。
衝動是魔鬼啊。
“明日……皇阿瑪便會下旨將你賜給我做嫡福晉了,就等明日了……明日一過……。”明日一過,他便會讓太子知道,什麼是後悔。
平心而論,他是有意皇位,不僅是他,皇子們又有誰沒有這個心思呢?
可是他並不願不折手段卻得到那個位置,太子和他也沒有什麼仇怨,甚至因爲太子是靳水月姐夫的關係,四阿哥還有些遲疑,甚至有意替太子隱瞞一些東西。
但是從今天開始,一切都不一樣了,他和太子……從此以後不死不休。
一個男人,若是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人這樣欺負還無動於衷的話,那就不配爲人了。
“明日一過,我們就能準備婚事,就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靳水月並不知道四阿哥的想法,所以下意識接了一句。
“對。”四阿哥拉着靳水月的手,十指緊緊纏繞在一起,心慢慢的平靜下來了。
“我們一起等好不好?”靳水月突然偏過頭看着四阿哥笑道。
“一起等……。”四阿哥聞言笑了,人生難得幾回肆意灑脫,那就等吧。
“嗯……我母親不讓你進我屋裡,讓我想想……。”靳水月故意低頭沉思起來,眼看着靳家已經近在咫尺了,靳水月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