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梨看着朝李氏的衆人,說道:“那些議員們,其實並不是來見李約的,準確的說,他們還沒有見李約的資格,你們來時應該看到了吧,是有人召集了他們,在此地會面,那人便是近期名傳東瀛上流社會的三井守。”
朝李氏衆人滿臉震驚:
“原來我們見到的那人就是三井守!”
“就是那個臥薪嚐膽多年,憑藉一己之力奪取三井財閥半壁江山的男人!”
“原來是他,果然與傳聞中的那樣,他與李約相交甚密,竟然在這種大事上,給予李約這麼多的支持。”
因爲三井家族名氣、影響力都十分巨大,所以三井守奪取三井財團半壁之事,在東瀛和南韓都廣爲流傳,尤其是上層社會,更知道三井守的壯舉是多麼不可思議,所以對他尤爲推崇。
而三井財團本身便是東瀛最大的超級勢力,三井守成功控制半壁財團後,對東瀛的政治面貌自然會有一定影響。所以,在得知他的身份後,許多事兒也就說得通了。
李泰梨卻知道,這些人的震驚,仍然沒有看到重點,不過重點實在太過驚世駭俗,她自己也感覺有些夢幻,便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讓大家等待李約的召喚。
大概十多分鐘後,伴隨着彭十六將朝李氏來訪的消息彙報給李約,李約很快向他們發出會面邀請,見面的地點,便在別墅的一樓大廳內。
朝李氏四個男的,外加李梅花、李泰梨兩女,通過走廊來到門口,然後這些人齊齊一愣,因爲他們看到,在大廳中,坐着的不僅有李約,還有那位大名鼎鼎的三井守。
當然,兩人身邊還有數名服務人員在伺候着,還有李約的那幾位隨行秘書。
“BOSS,朝李氏二長老李燦薰、經濟大臣李燦閔……來訪!”
彭十六在門前通報了一聲,隨後朝身後的幾人做了個請的姿勢。
而聽到她的通告,李燦薰等人則是齊齊心跳加速,隨即互相對視一眼,均從同伴的眼中看出苦笑、釋然,那意思是:原來PLAY集團早就知道我們的情報了,幸虧我們最終沒有選擇與李約敵對。
幾人走進大廳,分別坐在兩側的沙發上,朝李氏的人註定是非常注意傳統的,他們自己的落座位置就很講究:李泰梨坐在一側的高位,其他人坐在另一側,以現年52歲的朝李氏二長老李燦薰爲首。
同時,他們也注意到,李約和三井守的位置也很有講究,兩人並非平等的相對而坐,而是李約坐在正中心的位置上,三井守頂多坐在李泰梨較上的位置,同樣也只是“客位”。
或許,是李約不太注重這個?朝李氏的人心中狐疑,但很快,他們便全體麻了,準確的說,是被震驚到麻木了:
只聽三井守很自然的笑道:“主人,您看,我給您介紹的朝李氏,是不是很團結、很有特點的一支李氏呢?”
等等!主人?!
李泰梨看着其他人震驚到難以呼吸的模樣,心下不由笑笑:她此前聽到這個稱呼時,也是嚇得半天都沒緩過勁兒來,但見三井守、李約都是無比自然的樣子,如今也就釋然了。
事實上,三井守是系統道具使用目標,與李約幾乎相當於一體兩面,他不是外人,相當於李約的家僕,所以纔會在李約的別墅接見東瀛的議員們。
而李約呢,他對主人這個稱呼也已經很習慣了,所以一點都沒感覺到衆人的震驚,此時很自然的笑笑,說:“你說的特點,應該是那些封建殘留吧?”
“封建殘留?”
三井守微微一愣,隨即失笑道:“沒想到主人對社會、歷史還有研究,這個稱呼很有意思,也很深刻。”
東瀛人自然不可能知道這獨具華國特色的稱呼。
三井守想了想,又道:“其實封建殘留,也是有相應好處的,現代人太過渙散了,他們沒有那種爲主人而慷慨赴死的忠貞和勇氣,所有的行動都只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唯有封建的那一套君主臣僕制度,保留下來誓死效忠的武士道精神……”
一邊說着,三井守指着坐在最後的朝李氏男子,對他問:“你是叫李燦已對吧?根據我所掌握的情報,當初朝李氏被放歸南韓時,你還只是個小毛頭,如今則是朝李氏的護衛隊長……”
“說實話,這個職位在現代社會已經沒有了,你既然能成爲護衛隊長,那麼你便是朝李氏最爲信賴的人,那麼,我問你,如果我們要令朝李氏滅亡,你會怎麼做?”
被三井守點名的,是四個男人中最年輕的李燦已,他低頭笑道:“怎麼可能,我們已經表現出了臣服的樣子,您自然不會滅亡朝李氏。”
“不!”
三井守斷然否決,神色甚至轉爲肅穆,說:“其實,在朝李氏拒絕東瀛的命令,抵抗加入宗親大會之後,我有意要滅亡這一支古代皇家族羣!”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只聽三井守繼續說:“希望你們能理解,畢竟我們一向認爲,朝李氏應在東瀛的控制之下,那怕放你們迴歸南韓,也是希望你們能擾亂南韓的現有政治秩序,但你們沒有達成原定目標,反而在南韓如同普通族羣那樣安居下來……”
“這在平時沒有什麼,但你們不該不聽從東瀛方面的命令,畢竟,如果從‘大韓帝國’開始計算,我們已經養活了你們80年了……”
一邊說着,三井守站起身,在幾個朝李氏的人面前踱步前行:“在大韓帝國建立前,朝李氏只是‘清’的附庸,是得到東瀛的支持,才脫離‘朝’,建立‘韓’,你們絕不應該忘記這份恩情,所以,東瀛的命令,若是無法得到妥善執行,那麼東瀛也可以啓動一些暗旗後手,你們該不會認爲,長達80年的聯姻之後,朝李氏能脫離東瀛吧?”
場上只有三井守一個人的聲音,朝李氏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他們永遠也忘不了,被東瀛傀儡的恐怖時光,那時候,每一代的朝李氏翁主,都要嫁給東瀛人,而朝李氏的嫡系男丁,則全部未到成年便宣告夭折!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下來,其實朝李氏早就不是南韓人了,說他們都是東瀛人也不過爲,只不過按照習俗,才一直供奉着朝李嫡支,即李泰梨這一脈。
三井守本就名聲在外,身爲三井財團現今掌舵人,對東瀛擁有絕對的把控能力,而東瀛在朝李氏這批人心中更是積威甚重,所以,三井守此言一出,包括李泰梨在內的所有朝李氏族人均是面色大變,類似李梅花這樣的,甚至就要跪地求饒……
李泰梨雖然惶恐,但她如今已經有李約的支撐,卻是很快反應過來,起身問道:“那畢竟是以前的事情了,三井君可否說說現在?”
她本應敬稱三井守,但想到三井守稱呼李約爲主人,一時間只能叫一個“君”字,顯得有些古怪。
三井守見李泰梨出面,連忙低頭行禮,隨即笑道:“現在自是不一樣,李泰梨小姐已是我的主母,對於您的親族,我自然會以禮相待,而且……”
他看向李約,說:“主人也已經向您承諾了種種利處,如今這些人,只需要按照您的吩咐,接收這些利處就好,我只是怕,您雖然是翁主,但畢竟年齡尚淺,這些下人若是有自己的主意,或是聽從老翁主的意見,那麼……”
有那麼一瞬間,李泰梨露出恍悟之色,她明白了,三井守說這些話,說白了是爲了幫他。而這,絕對是李約的主意,因爲李約此前就對她說,對朝李氏的投資,需要用她的名義來,讓朝李氏加入宗親大會,也需要由她來帶領。
現在看來,三井守唱的是紅臉,而她,則需要做個好人。
竟然由大名鼎鼎的三井當代家主來給自己當紅臉陪襯,這真的是……
李泰梨由衷的感到歡喜,她此時也轉頭看向朝李氏衆人,附和道:“不可能,雖然我與我奶奶總是意見相悖,但我相信,在宗族發展這件事兒上,那怕是我奶奶,也無法違背宗族的大趨勢,你們說呢?”
“這是自然!”
“絕對的!”
“小翁主說的對!”
在三井守嚴酷的威嚴下,朝李氏衆人見李泰梨竟敢於出面反抗,頓時又感激又佩服,如今自然紛紛附和她的話。
只聽李泰梨又道:“這樣吧,你們既然來了,那就暫時不要回去,我們在這裡,將東瀛的李氏宗親大會建立起來,順便接收一些族人過來,你們覺得如何?”
“這個……”
有人還在遲疑,身爲二長老的李燦薰卻立刻道:“我贊同!小翁主的決策非常好,這是對全體宗族來說都是很好的事情,我們沒道理不支持,在此還要謝過李會長的賞賜,請受我一拜!”
說着,李燦薰竟認認真真的向李約,行了個五體投地大禮。
這種禮儀,在華國古代是隻跪“天地君親”的,在南韓自然也是十分隆重的禮儀,表達莫大的感謝。所以看到李燦薰這樣,其他朝李氏的人都驚呆了。
李泰梨卻眯了眯眼睛,感覺這位二長老是個明白人,他已經看出來,李泰梨與三井守在唱紅白臉,這兩人聯合,朝李氏的其他人,還有反抗的必要嗎?再者說,小翁主的做法,也確實對氏族有利,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反抗呢?
之所以謝李約,是因爲這人看得明白,無論是小翁主,還是三井守,全都是李約的“提線木偶”。
負責東瀛的宗親大會,需要李約的首肯和支持。朝李氏的資金和土地,需要李約的支援。
這些全都是李約的手筆,不謝李約謝誰?
“哈哈,你很不錯,以後多多輔助你們小翁主,我很喜歡她。”李約站起身,拍了拍李燦薰的肩膀。
自此,事情便算是定下了。
其他人一臉懵逼,不知道事情有怎麼樣的曲折變化,但伴隨着時間的流逝,在私底下,經過李燦薰的解釋,大家自然也就明白了。
“可是,我們怎麼向老翁主交代啊?”當天晚些時候,幾個人又聚在一起,聽李燦薰說完,李梅花提出了最大的難題。
衆人瞬間啞然,朝李氏的老翁主,是活化石,是正經八百當過“大韓帝國公主”的人,雖說大韓帝國自建立之初便是東瀛傀儡,但至少名義上是成爲帝國了,也正因爲此,老翁主的頑固可想而知。
“怎麼交代?自然是實話實說,如今這情況,老翁主再厲害,她還能影響到東瀛,影響到李約不成?”
李燦薰反問了一句,隨後深吸一口氣,拿起電話,竟是當場就向南韓慶州那邊撥打了過去,其他人見狀,瞬間屏住了呼吸。
片刻後,電話接通,又經過一番轉接,李燦薰面對老翁主,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他自然只撿“像樣”的事情說,類似小翁主李泰梨跟李約滾牀單,李約同時還跟別的女人有染之類的事兒,自是一概不談。
然而即便如此,老翁主在電話中沉默片刻,隨即才幽幽的問:“那個叫李約的,今年多大了?”
“額,已經25歲了!”李燦薰看過李約的資料,立刻回答道。
“比泰梨大了11歲,在我們那個年代,都能當泰梨的父親了!這事兒我絕對不答應!而且,別以爲你們不說,我就不知道,那個李約在南韓的名聲,可真是大名鼎鼎的……那樣的風流浪子,怎麼可以讓他成爲我朝李氏駙馬!”
聽着老翁主憤怒的聲音,李燦薰連忙將“好處”緩緩到來,而伴隨着他的話,老翁主的憤怒聲逐漸降低、消失,最終,她咳嗽了一聲,嘆氣道:“這樣的事兒,對我朝李氏,等若是恩同再造啊!”
又沉默了片刻,說:“但他們年齡有所差異,不能在明面上在一起,這樣,你讓泰梨認李約爲義父,從此跟在李約身後,爲他鞍前馬後伺候,也算是報答他對我朝李氏的再造之恩了……”
恩?衆人面面相覷,心道這不是自己騙自己嗎?認個義父,李約就不會對泰梨下手了嗎?說不定還會更興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