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馮素雅,竟在滴完‘眼藥水’後,看到了一個人。
所有陽間的人,馮素雅通通看不見,但她看見了坐在地上的人。
馮天爍正和花若雨緊緊相擁,不過,失明的馮素雅即使滴了藥水,也只能看見陰間的事物和人,所以,除了漆黑,她的眼裡只能看見一個馮天爍。
她冒着黑暗,向着視線裡唯一的一個人走去。
“天、天爍?”馮素雅不確定的喊。
在天爍還是嬰兒時期,馮素雅就已經失明,所以,她從沒見過自己的兒子成年後長何模樣?
是眼前這名白淨英俊的青年嗎?
只是青年膚色太過蒼白,讓人心疼。
雖然從沒見過這張臉,但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格外熟悉。
親切的感覺襲來。
馮素雅大步向馮天爍走去。
馮天爍有些不敢迎接母親的目光。
他太不孝了,竟讓母親忍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他要怎麼開口告訴她,他已經離世?
“媽!”馮天爍的聲音卡在喉嚨,似乎只有自己聽得見。
但馮素雅卻聽見了。
“真的是我家天爍!”
說着,馮素雅已經到了馮天爍的跟前。
如果剛剛沒有聽錯,說是滴了藥水後,她便能開陰眼,見到陰間的事物。
所以,她眼前唯一能看到的並不是人!而是鬼嗎?
她踉蹌了下,無力的跪地,淚水早已溢出。
捧住馮天爍的臉!馮素雅久久發不出任何聲音。
兩個女人無聲的淚,叫所有人更加揪心和疼痛。
因爲接受不了,所以沒有嚎啕大哭,總以爲他昨天還在身邊,今天觸到的卻是冰冰冷冷的魂魄。
“大、大師!我兒子不是鬼,他好端端的在這呢,我一個瞎子都能看見,你怎麼能說他是鬼呢?”馮素雅忽然慌亂的望着四周,找尋龍笑的身影。
龍笑搖了搖頭。
這樣的生死離別,他見過太多太多,早已麻木。
“你們今世緣已盡,希望接受現實!諒你還沒有成爲惡鬼,我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龍笑上前說。
“什麼緣已盡!什麼明路!誰也不準碰我兒子!”馮素雅緊擁住馮天爍。
花若雨也一樣抱着馮天爍,好像隨時做着和過來的人決一死戰的準備。
這樣的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心酸和無耐。
一個瞎子,一個孕婦,兩個女人的天,從此,要塌了。
但三個人抱得越緊,越是心痛。
因爲馮天爍全身散發出來的陰氣極重,又冰又冷,她們好像抱着一坐虛擬的冰,那寒意極爲徹骨,確確是另一個世界。
花若雨不停低泣,撫着隆起的肚子,她竟有一種隨天爍而去的想法。
如果天爍沒了,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媽,小雨!別這樣!你們這樣子,我走都走得不安心!”馮天爍何嘗不想活過來。
但已經不可能了。
他的目光投向了駱池軒。
雖然還對駱池軒心存嫉妒,但駱池軒終究是自己的孿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