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意淫和美夢,第二日天剛亮周宇昊就起牀了。和往常一樣的跑步,俯臥撐,以及王八拳,之後就去吃早飯。
還沒到晨時,十個人就來齊了。由於周宇昊沒讓他們去找閒散人員等幫手,所以衆人都只拿着自己的兵刃。都是清一色的腰刀加哨棍,周宇昊也是一樣。
當然因爲前段時間的經歷實在是讓周宇昊膽子小了許多,怕死得緊。於是他懷中多揣了一柄在鐵匠鋪買的匕首,這匕首在買回來後還專門弄了些毒藥泡着。
沒有其餘廢話,周宇昊讓文山和馬老三分別統領四個人。各自備了一日干糧,隨後就齊哄哄的出城。路上的行人見十多個捕快一起全副武裝的走着,還以爲哪裡出了事,有些膽子大的還跑來打聽一二。
晨時三刻出南城門,剛開始衆人走在官道上,見行人三三兩兩,絡繹不絕還沒什麼感覺。行了十餘里就下了官道往東南方趙家莊走去,行人越見稀少。直至除了小路兩旁茂密的野草,鬧心的蟬鳴外再無其他,大家心裡也變得壓抑與煩躁。
夏日炎熱總是令人不耐,不久日頭便毒辣起來。其中一個光頭開始抱怨起來:“咱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要跑出來巡視各村子。危險不說,還被太陽曬,真他孃的操蛋。”
文山罵到:“葉青,你孃的少倒酸水。有本事就滾回去,到姓柳的那邊去,看他會不會正眼瞧你。”
葉青摸了摸滿是汗水的光頭到:“呃…文哥,兄弟這不是隨便說說麼。那姓柳的與韓家兄弟跟我都不怎麼對付,去他們哪兒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葉青說出這話,衆人反應也不一。有的惱恨,有的不屑,有的畏懼。周宇昊將這些反應看在眼中,心裡也有了底:這些人果然和柳六等人不對付,分而化之的套路果然好用,收服他們就要看自己的忽悠本事了。
“頭兒,現在能否跟咱們說說,爲何在城外比城內安全呢?”馬老三問到。其餘之人也停下吵鬧,紛紛看向周宇昊,欲聽其解釋,畢竟關乎身家性命。
周宇昊先帶衆人找了個樹蔭下坐着,才淡淡的說到:“那你們可信我?”
衆人互相看了看到“如今大家都跟你出城了,如何不信?”“頭兒,您別繞彎子了,快說說吧。”
見衆人如此說,周宇昊也不在裝腔作勢,說到:“你們可知道秦國駐守玄陽郡的邊軍統領被那魔頭殺于軍中,玄陽郡郡丞也被殺於自己府邸?”
文山到:“這些我們都知道,那和咱們這麼做有何關係?”
“是啊,有這事。”“不錯,頭兒,這和咱們有什麼關係?”“頭兒,能否講明白一點?”衆捕快疑惑的問到。
周宇昊笑到:“呵呵,你們想,這統軍大將的武藝以及身邊守衛可會差?那郡丞身處郡城府邸也被殺,這是否說明魔頭手段了得,本事高強?況且死的人多數是在城裡,你們明白了嗎?”
見衆人還是疑惑不解,周宇昊耐心解釋到:“死的人大多在城裡,這是否說明魔頭常在人多的地方殺人?而那秦國將軍和郡丞也被殺,是否說明一般的人根本奈何不了魔頭?如果那些大人出事或被嚇破膽子,叫咱們給他們看門,那咱們不是更危險?”
衆捕快恍然大悟,葉青說到:“原來如此,頭兒是帶着咱們反其道而行之,是吧?”
周宇昊點頭到:“正是,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況且南豫郡這麼大,除郡城和縣城人多,其他地方要麼是小村落,要麼是荒山野嶺。那魔頭喜歡殺人挖心,難道會跑到荒郊野地人少的地方去找人嗎?沒有人,那他殺什麼?”
見衆人紛紛贊同,周宇昊又說到:“以我推斷,那魔頭自恃本事,不會將郡守大人的應對策略放在眼裡,定然會到郡城裡搞風搞雨。咱們就在城外各村吃吃喝喝,等風頭過了再回去。”
“啊!頭兒,你準備在城外過夜?”一捕快震驚的問到。
“不是說天黑前回去麼?”
“你敢誆騙我等?”
周宇昊哼道:“廢話,難道你們想回城裡對付那魔頭?”
其他人也面面相覷,不知該信周宇昊還是該回城。
周宇昊見狀站起來說到:“願意聽我信我的就跟着來,不信或想回城的趁天色還早,自己回去吧。但回城後最好記得別胡說八道,不然別怪周某翻臉無情。”說着狠狠地環顧衆人後就繼續向趙家莊而去。
“文哥怎麼辦?”
“馬兄,咱們……”
文山摸了摸腰刀,低沉的說到:“我跟周頭兒走,諸位兄弟願來的就跟上。”說完就追着周宇昊而去。
葉青狠狠地扔下樹枝到:“孃的,賭了。”也快步追過去。
之後有三人商量着認爲還是城裡更安全,畢竟有軍隊駐守和其他官差捕快,於是告辭回城而去。
其他人仍然猶疑着,“馬兄,你怎麼說?”
馬老三眼神變換不定,良久纔到:“我無法判斷,無論城裡還是城外都有風險。但我也願一賭運氣,願意來的就跟上。”
剩下的四人見狀終於不再猶疑,快步向趙家莊追去。
周宇昊見有七個人跟了上來,心中大慰。這表示自己還是有魅力的,只要證明自己的判斷正確,那離收服這幾個傢伙就不遠了。
一行八人在午時一刻抵達趙家莊。水田裡種植的稻穀已經抽穗,一些瓜果也是正熟之時。黃土矮牆圍着莊子,村頭有道類似影壁的牆壁將進村的路隔成左右兩條。莊上多數百姓這時正在幹一些輕巧農活,一般的人家在閒時吃早晚兩頓,農時才吃三頓。見到周宇昊一行八個捕快公差走進莊子頓時好奇起來,以爲誰犯了事兒,衙門來捉人(稅吏、捕快、兵卒等所穿的衣服不一樣,負責執行的事也不一樣,很好辨認。所以一般沒犯事的百姓並不怕捕快,怕的是稅吏。)所以周宇昊期待中的“鬼子進村”的景象並沒有出現。
進村不久,莊子的里長趙良就得到村人通風報信,於是立刻出來迎接周宇昊一行人。
趙良在村中頭見到周宇昊等人,見周宇昊這些人沒帶枷鎖等刑具,只帶着防身兵刃,便知道到應該不是來拿什麼人。於是迎上去到:“小人趙莊里長趙良,見過各位捕爺。不知各位捕爺到趙莊有何貴幹?”
周宇昊沒讓他人代勞,對趙良說到:“里長客氣了,我等只是例行巡視罷了,沒有什麼差事。”
趙良聞言便邀請到他家歇腳,而周宇昊等人也有些疲累,飢渴。於是也沒客氣,跟着趙良就去他家中。
趙良家比其他村戶要好不少,至少是磚瓦修的房屋,衆人進屋坐下,趙良就讓他婆姨沏茶。而趙良家外邊圍着不少人,不知是看熱鬧還是什麼。因爲衆人帶的都是乾糧,除了充飢就沒什麼滋味。於是周宇昊就拿出三兩銀錢對趙良到:“莊裡可有酒家?里長可否差人買些熟食來?”(周宇昊每月薪俸二十兩銀,平常百姓每月收入在二到五兩銀)
文山等捕快見周宇昊掏銀錢買吃食都有些驚訝,而趙良卻是震驚,不是因爲錢,而是第一次見到郡裡來的公人會掏錢買東西。於是趕緊將銀錢推回到:“捕爺,使不得使不得,不過一些吃食,小人……”
周宇昊打斷到:“買東西就要付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說着就喚過趙良家的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讓他去賣吃食與酒水。
見趙良還欲說什麼,周宇昊瞪到:“按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沒多久,吃食和酒水就買來了。周宇昊收下找回的錢,又給了小孩幾文跑腿錢,就邀手下以及那趙良一起吃喝。順便打探莊子有不有什麼傳聞,或聽到什麼消息。
趙良是從來沒見過這麼平易近人的公差,期間還讓自己婆姨燉了一隻雞並拿出自己珍藏的酒來招待衆人。一直吃喝到申時三刻,太陽開始偏西才罷桌。
周宇昊也藉口不勝酒力且天色將晚,不及趕回郡城而要求留宿莊裡。於是趙良趕緊叫村裡的幾個年輕小夥子去村東頭收拾幾間房出來。
一行人晃晃悠悠的走到村東頭,趙良介紹到:“這間小院子是趙老館的,他只有女兒,老了就搬去女婿哪裡住。他命也不錯,女婿待他如同親爹一般。所以他就沒回來,這屋子就空了出來。”
周宇昊順着趙良的話嗯嗯啊啊的迴應着,也不知聽沒聽明白。被趙良扶到牀邊,然後倒頭就睡。
其他幾個也互相攙扶着到院裡,東倒西歪的睡着。趙良看到這般模樣,搖搖頭就關上門回去了。
趙良走好沒一會兒,周宇昊、文山,馬老三和葉青就翻身而起,四人互相望了望不由自主的笑了。
葉青笑後不好意思的說到:“還以爲頭兒你真喝醉呢吶”。
周宇昊也笑到:“如今這時節小心一些準沒錯的。”
馬老三:“頭兒,其實不用給勞什子錢的……”
周宇昊打斷到:“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想試探一下這莊子有無異常罷了。”其實周宇昊心裡後悔死了,前世買東西就要付錢的習慣深刻入心,一時半會兒還改不了,現在只是故意裝“我自有深意”的模樣來挽回面子。
“趙莊目前看是沒有異常,但也要小心,我們四個輪流守夜。”周宇昊說到。衆人點頭答應,馬老三看着睡着的四人罵到:“這四個混帳,真他孃的廢物。”
劉單在周宇昊出城那一刻就知道了,初時只當是例行公事,就沒在意。直到夜幕降臨,城門關閉也沒見周宇昊等人回來,就派人去南城巡捕房詢問詳情。
不久,那回城的三人就被帶到劉單面前。“你們說的當真?那周宇昊準備一直待在外邊?”劉單壓抑着怒火問到。
跪着的中間那人回到:“大人,小人們不敢撒謊。周捕頭確實如此說的,大人明察啊。”
劉單揮手讓三人退下,而後將手中茶杯狠狠摔到地上,怒罵到:“貪生怕死的豎子,安敢陷我等於險地!”
孫均遲疑地道:“就怕他明爲出城避禍,暗中行不軌之事。”
劉單聞言愣怔一會兒才否定道:“不會,就算他真是死間,也不會挑這個時候。”
孫均柬道:“大人或許說的有理,可卻不能不防。”
劉單道:“玄成你說的我有過考慮,但我說他不會自有我的理由,此事玄成就毋須再言。”
孫均點頭到:“如此,那大人準備如何處置這周宇昊和那七人?”
劉單臉上殺氣一閃,恨恨說到:“明日差人去將他抓回來,定將他抽筋扒皮,其餘從屬之人以擅離職守罪論處。”
孫均走後,劉單來回踱步反覆衡量着:唉,這魔頭來的真不是時候啊!呵,不過這周宇昊倒是給了我一個好藉口。嗯…明日就出城親自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