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周宇昊都依照《真魔鍛天術》引靈氣“洗澡”,嗯…洗脈。不過由於每次洗脈後都精疲力竭且心生畏懼,所以一直保持着每天一次的頻率。要不是姜夢月就在旁邊,周宇昊早就放棄修煉這折磨人的玩意了。而每次想放棄時腦海中總會出現姜夢月的身影,當然不是有什麼曖昧的想法,而是怕被這魔頭弄死。
說來也奇怪,依功法所述洗脈的次數越多,那麼之後再進行洗脈時就會越痛苦。但是周宇昊卻沒有感覺到痛苦度有所增加,想不明白的他只能歸咎於自己洗的次數還少。
這幾天洗脈的成果也逐漸顯現,前三次時因爲忍受痛苦而出一身汗水,沒有明顯變化。之後兩次洗脈都有一些類似洗澡時搓出來的“黑泥”,混雜着汗水呈液體狀依附於身體各處。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時害得周宇昊尷尬不已,還以爲是自己洗澡不認真,留下的污穢吶!幸好山谷中就這幾個人,馬老三三人與自己不對付,自然不會來圍觀。而姜夢月,呃…更不可能了。
後一天又出現這種情況,周宇昊才明白過來這不是什麼“黑泥”,而是“洗”出來的不好的雜質。
這天照例黎明時就起來修煉《炎武決》,然後修煉《真魔鍛天術》進行洗脈。只是才進行到一半就被突兀而來,帶着痛苦與瘋狂的慘叫打斷。鬱悶的拿手背揩了揩額頭熱汗走出草棚,一股寒氣撲面而來。雖然是南邊的楚國,但冬天時依然會下雪,幸好這裡是羣山中的一個山谷,大部分冷空氣被四周的山嶺擋下才使得山谷的溫度如早春一樣不至於太冷。
向對面馬老三他們那邊望去,果然還是那個景且,五天來這傢伙都會在清晨修煉時狂亂痛苦的慘叫,有時持續一兩刻,有時得有半個時辰。而半個時辰那次正是昨天,當時姜夢月都出來了,看着滿地打滾痛苦慘號的景且,眼中閃着怒火與殺意。
不同的是這次景且沒有如前幾次那樣滿地打滾,而是拿着一把匕首在空氣中亂揮亂刺,口中還癲狂的吼叫。
聽不明白那傢伙在吼什麼,周宇昊只是雙手抱胸安靜的吃瓜看猴戲。馬老三和刑釗都離得遠遠的看着瘋狂的景且,只是馬老三臉上帶着慶幸與同情,刑釗卻是痛苦和恐懼。
景且的癲狂持續了一刻仍沒好轉,周宇昊明白這次發瘋多半又得持續半個時辰。單調的“猴戲”看的次數多了也什麼意思了,周宇昊轉身準備回草棚繼續洗脈。哪知剛轉過半邊身子身後傳來破空聲響,周宇昊向前一撲,“噗”的一聲一把匕首直沒入支撐草棚的樹幹。
周宇昊憤怒的轉首看去,嚇得脊背冷汗狂冒,只見景且瞪着血紅的眼睛神態瘋癲,猙獰的狂笑着朝周宇昊殺來。
“找死!”周宇昊斥罵一聲,右手一掌拍在地上,身子直躍而起,運轉靈力捏着拳頭迎上。
只是景且已經分不清眼前的是人還是什麼東西,只想着毀滅看得到的一切。見眼前的“東西”向着自己衝來,神情更顯瘋狂,同樣握着拳頭殺將過去。
“嘣”的一聲,才一接觸周宇昊就倒飛而出砸在草棚上,將草棚砸的七零八落。而景且只是退了兩步穩住身形後再度殺向周宇昊。就在這時,一聲“放肆”傳來,只見身影一閃景且便倒飛而出。
然而景且並未受什麼傷,落地後擡頭向那道身影一瞧,愣了片刻,眼中血光稍退,臉上浮現恐懼之色。可是沒一會兒,稍退的血光再度大盛,猙獰的臉龐掙扎猶豫變換數次後只剩瘋狂與獰笑。
沒有意外,景且被姜夢月一劍削斷首級。然後她持着還在滴着血液的劍走到塌毀的草棚前,躺地上的周宇昊心中一抽,趕忙將口中的血嚥下,叩首到:“多謝主人救命之恩……”
姜夢月點點頭將劍倒持向天,背在身後說到:“繼續修煉,別做不自量力的找死之事。”
隨後姜夢月又對趕來叩首行禮的馬老三二人說到:“馬老三,事情做得如何?”
馬老山回答到:“回稟主人,只需一日就能完成。”
姜夢月點頭讚許到:“很好,去做事吧。”隨即馬老三行禮後退下。
姜夢月沒有再理會周宇昊,也沒理刑釗,走到景且屍體旁挖出已不再跳動的心臟就回到住處。
刑釗眼角一抽,嘆了口氣起身去收埋景且,對姜夢月的行爲顯然他已經見過多次,並不覺得意外。而周宇昊握着皮開肉綻的右手自顧自的去清洗療傷。
“嘶……啊呼……還好沒有骨折……”周宇昊懊惱又慶幸的包紮着。“媽拉個巴子的,想不到這王八蛋的實力一下變得這麼強,看來這《真魔鍛天術》還有兩下子,就不知景且到底洗脈多少次了。”
周宇昊之所以強硬的對上景且,一是這傢伙殺氣騰騰地針對而來,自己已難躲避。二是覺得這傢伙已神志不清,加之第一次交手時景且雖然有凝氣八層的實力,但卻沒有靈力波動,當時自己才凝氣四層就能與之打個平手。現在又知道這傢伙修煉《真魔鍛天術》根本還沒有開闢丹田,而自己已有凝氣六層的修爲,戰力直逼凝氣九層十層,怎麼看都是自己大佔優勢,所以纔想着教訓下這個王八羔子。哪知一個回合就被打傷,真是悔不當初……
這傢伙說當初對上自己時是怕惹來烈武門的強者纔沒放開手腳,現在看來多半是真的。周宇昊心中惱恨,卻又幸災樂禍“你再叼又怎樣!還不是被姜夢月給剁了!”
想着想着,周宇昊臉上的譏笑緩緩收斂。如果自己也撐不下,那今天的景且就是明日的周宇昊。
看着水中微微晃動的倒影,熟悉的臉面不知不覺好像真有點卑鄙小人的嘴臉了,但這卻是自己剛纔真實的想法,自己真是“小人”嗎?
周宇昊深深的吸口氣,君子小人都是我自己,又何必強要區分?不過五十笑百實在沒必要,撐下去,活下來纔是要緊之事。
轉頭看着已經在挖坑的刑釗,周宇昊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過去。刑釗聽到腳步聲,停下動作回頭看去,警惕的盯着周宇昊。
周宇昊停下腳步,說到:“人死爲大,恩仇已消,我想送他一程。”
刑釗看了周宇昊片刻,猶豫一下就點點頭轉過身子面朝周宇昊繼續挖着墓坑。
周宇昊見他這麼提防自己,心中膩歪一陣卻也沒說什麼,如果是自己,多半也會這麼小心吧!
不久,兩人合力把景且埋在這個山谷中。沒有任何儀式,也沒有酒水祭品,甚至都沒有立碑。只是在冒出地面一個半尺高的小墳包上用石頭壓了一兩銀子。
一起埋了景且的兩人似乎關係緩和了些,不過二人沒有交談的意思,對視一眼各自回去修煉。
周宇昊重新引靈氣入體洗脈,如前幾次一樣雖然痛苦卻也能忍受。用了約兩刻的時間完成這次洗脈,休息了大半時辰才爬起來去清洗身上的污垢。
剛脫下衣服,姜夢月就出現在山谷中間,刑釗也是剛洗脈完成,出來清潔身體。他看到姜夢月後身體卻是一震,苦笑又麻木的走到姜夢月面前行禮。
周宇昊正疑惑這兩貨要幹嘛時姜夢月開口讓周宇昊也過去,周宇昊穿上衣服走到刑釗旁邊站定,帶着疑問行禮到:“主人?”
姜夢月沒有理會周宇昊,拿出兩顆食指頭大小的紅色丸子,攤開手心放在二人面前。
刑釗眼角抽搐一陣躬身行禮到:“多謝主人賜藥。”說着就拿過其中一顆,深吸口氣閉着眼睛吞下。
在姜夢月的注視下,周宇昊無奈的拿過來,不過卻沒有立刻吞服,而是硬着頭皮問道:“主人,這是?”
姜夢月蔑了周宇昊一眼,淡淡的說到:“鎮元血丹,可以幫你們減輕痛苦加快修煉速度。”
呵呵…你孃的,騙誰呢?要真是這樣,那刑釗怎麼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多半是什麼毒藥,拿老子們實驗來了,或者是新的控制人的玩意……
周宇昊小心又快速的看了眼姜夢月的表情,低下頭輕聲說到:“主人,這點痛苦屬下忍得了,這丹藥就不用浪費在屬下身上了……”
出乎周宇昊意料的是姜夢月並沒生氣,只是冷笑到:“可以,既然你忍受得了,那不服用也行。但是每天你必須洗脈兩次以上,聽見了?”
周宇昊心中一緊,想了想就答應下來。畢竟再痛苦也比吃下這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的丹藥強,自己身上的血煞引都還沒解決,可不想多個這玩意。
姜夢月見狀,把剩下的這顆鎮元血丹扔給刑釗,等不見她魔影時周宇昊二人才擡起頭來對視一眼。
“嗯…刑…刑兄?敢問那丹藥真緩解痛苦加快修煉?”周宇昊叫住轉身就走的刑釗,遲疑的問道。
刑釗身體頓了頓,幾度握拳又幾度鬆開。背對着周宇昊冷聲說到:“不錯,確實有這功效……”
周宇昊聞言心中大是後悔,隨即又疑惑的問道:“那你爲何如此不甘願?”
話音才落下,刑釗嚯的轉過身來,神情有些扭曲的說到:“這是景且的心臟煉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