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卡敲了一圈,沒人願意給她開門,甚至連她的天字第一號舔狗大衛都沒開門。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能感受到她被攻擊的很嚴重。
莉莉卡已經跑不動了,她拖着身體艱難的在樓道里爬着,求了一圈沒人開門,實在走投無路,來到了她最不願求助的藍潼的屋門口。
她拍着門,力氣很小,嗓子都哭啞了。
“please……”
藍潼看到,屋門下的縫隙裡流進了殷紅的血。
血腥味纏繞着又溼又冷的雨氣讓人瞬間睏意全無。
她當然也不會開門。
所以莉莉卡的結局,是耗到一點力氣都沒有之後被門外的東西拖下了樓。
在樓道重歸安靜的時候,血腥氣才猛的濃烈起來。
窗外的大雨嘩啦啦的一直下,藍潼算着時間,悄悄從牀上坐起,躲在窗戶邊上,想偷偷看一眼來的人到底是不是村長。
無數條白色的線斷斷續續從天上掉落,窗戶水花絲絲流下,讓本就晦暗的世界變得扭曲。
一個黑影從樓下走出,拖着一個人影進了院子裡。
藍潼靠近玻璃,試圖看的再清楚一些。
可雨太大了,院子太黑了。
她只能勉強看出拖着莉莉卡的人的身影,那身影……也不像是村長,村長歲數很大,佝僂着身子看起來很矮。
可那個身影看起來挺拔高大,像是個年輕人。
村子裡的年輕人不太多,身高能達到這麼高的也不過,其實用排查法也可以,就是麻煩一些,因爲他們現在沒有所有村民的信息。
要是能看清楚,省她不少事。
有個夜視儀就好了。
藍潼猛的想起空間裡有個快壞的夜視儀,她立刻取出夜視儀帶上,剛纔院子裡的人已經拖着莉莉卡到門口了,她怕自己動作太慢,正好錯過唯一能看清細節的機會。
夜視儀一帶,原本一片黑暗的窗外變得清晰。
藍潼迫不及待的朝着門口看去,那人正好走到了門口。
連她下意識以爲只能看清個背影了,把重心放在了地上的莉莉卡身上,要是能提前知道對方的攻擊方式,也不失爲一種獲得。
莉莉卡被什麼東西捆住,拖在地上的泥水裡,身上都是血,這架夜視儀中,血是綠色會發光的,所以藍潼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身上鮮血的大概來源。
跟隨着發光的部位具體一探究,藍潼竟發現她的大腿和肚子上竟然接着一條粗粗的繩子狀的東西,似乎正是捆綁她的東西。
那條東西直接鑽進了她的肉裡,如同觸手似的狂喝她的血肉。
藍潼看的一陣頭皮發麻,這玩意好惡心,簡直跟游泳館裡的透明藍章魚有的一比。
目光擡起掃過之時,她恍然發現拖着莉莉卡的人影站在門口並未離去。
視線向上一掃,藍潼看到那人正在看着她。
長長的黑色頭髮溼漉漉遮擋住大半的臉,又細又長的眼睛瞳孔是蛇一樣的細長,咧開的嘴角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齒。
藍潼心跳猛的一震,身上的汗毛都在這一刻豎了起來,她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立刻躲到了牆後邊。
心臟猛跳,好像下一刻就能從胸膛裡撞出來。
讓她感到害怕的不是他在看着她。
而是藍潼早在帶上夜視儀之前就感覺那個人的背影上有點東西好像是白的,看着顏色比周圍的漆黑淺淡一點。
但太模糊了,她看不清楚是什麼。
現在她知道。
那是他裂開嘴露出的一排牙。
他在看着她。
一直在看着她!
從走出客廳她看不清楚的時候在看着她。
到後來她戴上夜視儀的時候也在看着她。
藍潼一直以爲那人像人一樣臉朝前的走路,卻沒想到那人的腦袋是徹底轉過來的。
日。
周圍的冷意和溼氣讓她打了個冷顫,藍潼不停的搓着胳膊試圖用這種方式讓自己溫暖一些。
可心臟止不住的跳動,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一瞬間讓她直到現在都毛骨悚然。
她想不明白。
爲什麼……爲什麼看着她?難道是發現她在偷看?
可沒道理啊,別人有可能跟自己一樣在偷看,他怎麼能確保藍潼一定會看他,一定能有辦法看到他?
藍潼收起夜視儀,煩躁的不停揉着自己的眼睛。
爲什麼看到這一幕的不能是陸離?
她忽然看到窗臺上擺放的蠟燭,腦海裡不由得生出一個猜測。
難道……其他人屋內的蠟燭都滅掉了,只有自己的亮着,所以他才一直盯着自己這裡看麼……
想到這裡,藍潼猶豫了一下,準備把蠟燭放到地上。
可準備放下的時候,看到門口處從縫隙裡流進來的一灘血跡,她還是又把蠟燭放了回去。
看都看見了,現在轉移也晚了。
還是別動了吧。
過了好久,藍潼纔再次朝着遠門看去,那個人影早就拖着莉莉卡走了。
想起那雙眼睛,藍潼感覺夜晚行動的人不是村長,而是……村長供奉的那尊蛇像。
窗外的雨逐漸變小,它像是爲了掩蓋蛇妖殺人的行爲才落下,等蛇妖一走,任務完成,雨也就沒了再下的意思。
藍潼心有餘悸的重新躺回牀上,不停的回想着村子裡這一切的可能。
她感覺劇情並不複雜,但參與的東西和元素太多。
如果把劇情和兩條支線分別列清楚,再合在一起,這樣副本的劇情線就清晰明瞭了。
藍潼躺在牀上走神,而陸離在空間裡走神。
兩人都沉默着。
直到藍潼覺得困了,換了個姿勢準備睡覺的時候。
忽然覺得背後有個東西硌着她的背。
藍潼有些煩的起身看了一眼,看到牀鋪上多了一片黑色的蛇鱗片。
鱗片有半個巴掌那麼大,猛一看是黑色,仔細一看表面還有一層淡淡的銀色。
她眼前一黑,腦海裡不自覺的想起蛇妖嘴角咧開的恐怖笑容。
完了。
那蛇妖是故意的。
看來她可能什麼時候沒注意說了或者做了什麼,被這蛇妖盯上了……
藍潼蹙眉盯着蛇鱗片看了許久,一抖牀單將它扔到了地上。
一股子蛇腥味,她纔不想碰。
還是明天讓她忠誠的僕人季聿來扔出去吧。
藍潼這麼想着,掐碎了一顆清潔丸,掃乾淨了牀鋪才躺下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