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ip]沉溺深海的魚
“這幾天很忙呢。”社扣上安全帶。“累嗎?”
“喊累的話會被奏真さん教訓。”洋子回答道,“他總說最累的不是演員,而是劇組人員。”
“他以前做過攝影,比較能體會其他人的辛苦吧。”
不想要這樣的對話。
已經是正在交往中的關係,爲什麼還是這樣普通的對話?
不能被他人發覺是情侶已經夠嗆,只有兩個人的時候還不能再親密點嗎。
想要更加像是一對情侶。
情侶應該是什麼樣的?
洋子認真想了想。
談心?約會?牽手?還有呢?
不知道啊……
高中時代雖暗戀過某個少年,卻因爲自己的職業,沒有勇氣向對方開口告白,那段戀情也隨着時間流逝慢慢被繁忙的工作擠得沒有立足之處,隨着記憶的瀑布飛流直下,再也找不到蹤跡。
仔細想想,她連那個人的模樣都忘記了。
原來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啊……
說起來……問一問花形明裡さん如何?
她寫過那麼多戀愛小說……一定很懂這些吧!
她像找到救世主似地翻開手機,在通訊錄裡尋找。可惜還沒爲她分組,那麼多號碼找得她眼花。
“花形さん的電話……應該是……”
翻找許久未果,她最終放棄這種無意義的行爲,在搜索欄裡打上HANA兩個音,跳出來的搜索結果果然只有花形明裡。
『你好,我是魚生洋子。
有些問題自己想不明白,希望花形さん能給些建議。
一般的情侶會做些什麼呢?』
這樣感覺好奇怪……
她重複刪減添加,最後也沒能把這麼嚴肅的短信發出去。
本來就和花形さん不熟,不管怎麼組織語言都會覺得奇怪。
她合上手機,放進手提包裡,頭靠在車窗上,無聊地望着外面飛快後退的風景。不知道要說什麼,不知道能說什麼,只是望着窗外一家家招牌獨特的店鋪。
演《落雨與旭日之物語》時說過這麼一句臺詞。
——戀愛雙方都是心有靈犀的。
接下去那句似乎是……
——不需要開口就能明白對方要說什麼,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能相互理解。
不過……
她記得最後一句應該是……她演得角色對向自己告白的犬系少年這麼說。
——所以我覺得戀愛什麼的好麻煩,你以爲想要做到「不開口便彼此理解」是那麼容易嗎?那不僅需要最基本的相互瞭解,還要浪費腦力去推敲對方的想法,漸漸的,你還會變得和對方越來越相似,分手之後你還得一點點變回來。這麼麻煩的事,我絕不會去做。
現在想來,那段背了很久的臺詞簡直是不可理喻的謬論。
如果喜歡對方,怎麼可能嫌麻煩?
眼前一閃而過那個似曾相識地招牌,被畫上小翅膀的草莓蛋糕讓她感到無比懷念,只是那懷念感還沒溢滿大腦,身體就自顧自地動了起來。
回過頭去多看了兩眼,內心無比矛盾。
好想吃蛋糕……
“想吃蛋糕嗎?”
“誒?”
她覺得自己胡思亂想的東西好像成真了。
“每次走這條路,洋子都會盯着那家店看。”他慢慢鬆開油門,停車等斑馬線上的老婆婆走過去,“我就猜,洋子是不是很想吃那裡的蛋糕又不能去買呢。畢竟要讓奏真去買的話……太不實際了。”
——如果怕麻煩的話,那麼就由我來理解你,我來推測你的想法!你不需要變成我,你不需要承擔任何痛苦!
“社……好厲害啊。”她腦海中閃過下一句臺詞,來自和她對戲的男演員。“簡直像電視劇一樣!”
身爲演員的洋子也會發出這種感嘆啊。
社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她的頭,又怕對方覺得被當成小孩而生氣。
“決定要吃什麼了嗎?”
“這個嘛……”
其實要極力避免甜食,爲了保持身材不得不這麼做。
可是無法拒絕。好不容易終於有點「情侶」的感覺,她沒法因爲這點小事就選擇破壞。
“果然還是……草莓蛋糕吧。”
“想要什麼飲料?”
“那家店有特質的血橙汽水,好久沒喝了啊……”她歡快地往外探,側頭問了問,“要把車停在哪?”
“我想想……那家店旁邊有個小空地可以停車。”雖然麻煩了點,也比停大馬路邊上擋人家路好。
“那趕緊過去吧。”
“是是,不要着急嘛。”
那位行動蹣跚的老婆婆已經走到對面,社也趁着沒人打燈右轉,那個小停車場不一會兒就到了,他解開安全帶正欲下車,卻見副駕駛座上的洋子也在解安全帶。
“你不能下去。”
“誒……爲什麼?”洋子努努嘴,怎麼可能一出門就被人圍觀,又不是什麼大演員,“只是去買東西……不可能那麼巧,遇到認識我的人。”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下車去鎖上車門,繞過車尾向那家店後門走過去,洋子降下車窗趴在玻璃上看他,又問了句,“真的不行嗎?”
“不行。”
“好啦……”洋子來回晃着小腿,“我在這等你。”
她說「我在這等你」的時候,社有種莫名的感覺,心臟被不知名的氣體環繞,包裹,包裹,漸漸將這個器官裹成一顆小白球。
寒冷再也無法襲擊他。
洋子無所事事地按着手機,依然在糾結是否要向花形明裡求助的她自然不知幾秒之前,社經歷了怎樣的心情轉化。
她一會合上手機一會掀開,愣是沒想出到底該怎麼問。只有自己坐着的小車裡也是安靜得可怕,更是擠壓她的思考能力。
叩叩——
洋子倒吸一口冷氣,猛地扭頭看向窗外,那個白色的身影把她嚇得不輕。
她心臟一顫,忙往旁邊一退。
“下午好。”
清淡的男聲。
洋子覺得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下午剛聽劇組人員說起都市怪談!
某個停車場,在車裡等#小說?男朋友買東西來的女人聽見有人敲車窗的聲音,轉過頭去發現是穿着一襲白衣的人,不過因爲位置關係只看得見那人的上半身,看不見臉,那個人用平靜的聲音說“下午好/晚上”,女人覺得奇怪便降下車窗去問“你好,請問有事嗎?”
結果,她看見那男人沒有腦袋沒有四肢,只有一塊形狀奇怪的多角形肉塊穿着一件白色T恤,它下半部粘在車門上,它張大嘴巴——從肉塊中部,在她尖叫之前……一口咬掉了她的腦袋。
她可不想被咬掉腦袋!
叩叩——
對方又敲了敲。
洋子這回看見了對方的手……有手……有手應該不是都市怪談裡的怪物……
車外的人弓了弓腰,一張淡然如風的臉就出現在她面前,透過陰暗的車窗依稀能看見那人髮色很淺,五官端正,長得很好看。
“還以爲看錯了,原來真是赤川くん啊。”
“你是……”洋子忙拉下車窗看清那人,“難道是……不二くん?真是好久不見呢……”
“好久不見。”他微笑地點點頭。
洋子沒想到會在這遇到同班同學,聽見久違的稱呼,本想下車好好敘舊,卻發現車門被鎖上了,估計是社但擔心有人闖進來把車開走或不想讓她隨便下車才這麼做。
“抱歉,車門鎖了,就這麼聊可以嗎?”
“可以喲。”
雖然是想敘舊,卻發現兩人也不太熟悉。一個是在班級乃至年級裡非常出名,可實際上在班裡也沒那麼活潑的不二週助,另一個則是天天跑演藝訓練班和片場,不怎麼上學的魚生洋子。
即便高中三年都能幸運的同班,兩人說過的話……大概不超過五十句吧,大多是遇到時點點頭,收作業時多問幾句。
非要形容……就是沒能延續的緣分吧。
“不二くん是在上大學?今天沒課嗎?”洋子忽然想起不知現在是不是大學的開學季,又覺着身爲同學自己好像管太寬了。
“不,開學很久了。”對方倒沒排斥,他指了指社剛進去的那家店,“網球部出來打練習賽,結束之後其他人想休息一下就……”
“網球練習賽啊……”原來不二くん大學也是打網球,洋子笑笑,竟然有心情吃蛋糕,肯定是贏了吧?“看你的樣子,應該是贏了吧?”
“嗯,對手很強。”
她感覺得到他的喜悅,雖然他並未表形於色。
“不二君くん……”洋子思前想後,終於想出一個適合這時候問的問題,“上的是哪所大學?”
“嗯,和菊丸一起讀赤泉大學。”
“和菊丸くん一起啊……”她一時沒想起那個人的洋子,視線觸到不二週助淺色的頭髮時纔想起,菊丸似乎是以前班裡一個長着紅髮,十分活潑的人。“赤泉,名校呢”
“赤川くん呢?”
“紫陽大學。”雖然只是掛名,幾乎沒去上課……不過那是社長指明的大學,出勤率似乎不是大問題。
“很多有名的演員歌手都是紫陽大學出身呢。”
因爲那幾乎要成爲藝人大學了……
“前段時間去看了《死證》,感覺很棒呢。”
“嗯……謝謝誇獎。”
還以爲他要說『前段時間看了《願神降臨》』呢……
最近大家的問候都是『我看了《願神降臨》』『《願神降臨》真是XX』『《願神降臨》接下去的劇情是什麼,可不可以透露balabla』,她聽得都快形成思考反射了。
“你的朋友們好像出來了。”她指指那羣有說有笑的少年們,社在他們後面走出來,她看他手裡提着一大盒蛋糕,嚇了一跳,“我的司機さん也來了。”
“好像是呢,那就再見了,赤川さん。”
“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會告訴你洋子以前暗戀的人是手冢嗎……
看完《刺》《生化危機5》和《生化危機:詛咒》終於寫完了,只吃了三個橘子喲!(家裡只剩下三個了……
生化危機電影真是越來越糟糕了啊……《詛咒》感覺還好就是了……
發完了……滾去看《林中小屋》
PS:接下來的劇情中心是洋子的成長……兩個人在一起後反而沒什麼要寫的事了,畢竟是這麼忙綠的職業。
所以……大家要考慮看有沒有興趣再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