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汴京城中經過了一開始的恐慌後,已經開始漸漸有了穩定的跡象,後面來的將領已經開始組
織士兵們用鐵質的盾牌來阻擋這些飛來的黑蛋。
雖然依舊有人不斷的受傷,依舊有人逃跑,但是在砍殺了幾個逃兵,並用鐵盾成功的阻擋住了幾個黑蛋後,士兵們
已經慢慢穩定了下來。
那些在他們不可抗拒的黑蛋,原來還是有方法剋制的。
只是,鐵質的盾牌並不多,因爲一般防禦弓箭的話,木質的就可以,而且木質的比較輕,格擋起來效率更好,所以
,一般用的都是木質的,現在驟然出現了這中東西,卻是沒辦法生產出來的。
後來,也不知是誰的主意,讓人就近將百姓家裡的鍋買了過來,就這樣,士兵們都腦袋上頂着一口鍋,心裡踏實了
許多,雖然很是難看,但最起碼有了一定的保障。
鍋肯定是比不了特製的盾牌的,但腦袋上頂着鍋,只要不是被黑蛋直接砸中的話,就沒有什麼生命危險,這讓士兵
們從新找回了幾分自信。
可這樣一來,卻險些將剛剛集結到城前的騎兵嚇得掉下了馬去,第一個腦袋上頂着一口特號大鍋的守城士兵探出頭
來的時候,城下的騎兵還以爲他們也製造出了黑蛋來,而且還是大號的,大吃一驚過後,仔細一瞅,才發現是一口
鍋。
隨即,騎兵們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孃的,嚇死老子了,沒事裝什麼黑蛋?”
“呸!那裡是裝黑蛋啊,分明是裝王八,還是黑王八……哈哈……”
“喂!”騎兵們咒罵着,有人忍不住雙手荷在口邊開始對着城頭上的守城士兵喊了起來:“龜兒子們,快快開城投
降吧,別以爲龜縮在龜殼裡,就拿你們沒辦法了。”
“對啊,對啊……快快地,別等到爺爺們衝進去之後,你們才覺悟,那就太晚了……”
“他孃的,你佔老子便宜。老子叫他們兒子,你居然給他們當爺爺……”
“孃的,你和我爭論這個幹什麼,老子和爺爺不是差不多麼?”
“差遠了——”
兩人正爭論着,城頭被罵的守城士兵不幹了,頂着鍋探出了頭來,張口大罵,道:“媽的,有本事你們就過來,看
爺爺不踢爆你們的卵蛋!”
“看,黑蛋來了——”城下騎兵一吼。城頭上的守兵急忙縮回了頭去。
“哈哈……”騎兵大聲的笑了起來。
守兵縮着身子等了一會兒,沒見到有黑蛋飛下來,便又慢慢地探出了頭來……
“媽的,你們騙老子——”
“哈哈……”看着又探出來的鍋底,騎兵們大笑着,忽然,一個騎兵一指上空,大聲喊道:“看,黑蛋又來了……
”
“媽的,又想騙老……”
“轟!!”
一聲悶響在先前說話的守兵頭頂炸響,頭上頂着的鍋被炸得四分五裂開來,守兵的腦袋開了一個大口子,白色的腦
漿和鮮血混雜着流了出來……失去了生命的身體跌倒在了垛口上,抽搐了幾下……“呼!”掉了下來……
“砰!”落在地面的屍體血花四濺!
下面喊話的那個騎兵手臂緩緩地放了下來,低聲嘟囔,道:“這次是真的……”
可惜,那個守兵再也聽不到了。
這一幕在城上只算是冰山一角,雖然有了鐵鍋頂頭,傷亡減少了許多,可是傷兵和陣亡的依舊在增加……
柳伯南看着城上的這一切,微微搖着頭,嶽少安真得是與衆不同啊,以前還沒覺得,只覺得他的臉厚得與衆不同,
都塊趕上這汴京城的城牆了,當然,若是柳伯南知道宋師城的城牆其實已經比汴京城的更厚的話,那麼一定會用宋
師城來比喻嶽少安的臉皮的……
一想到嶽少安,他就忍不住笑出了聲,一場攻城的大戰居然讓他演變成了這個模樣,攻城的是騎兵,守城的士兵們
居然人人腦袋上頂着一口鍋,相信過不了多久,這又將會從幾個說書人的口中說出不同的版本來,不過,那天空的
黑蛋和守兵腦袋上的黑鍋,一定會是亮點……
其實,柳伯南不知道,他一直不想讓嶽少安知道的那件事情卻是一個大大的黑鍋在他的後背上揹着,不一定什麼時
候,就會把他壓垮了下來。
在微笑的同時,柳伯南的顧慮也不少,直到現在他心裡也沒有底,不知道嶽少安到底藏着什麼底牌。
城頭上的炸響聲依舊不斷響起,高崇這邊組織着投石車,手下的一個副將跑了上來:“高將軍怎麼半,大帥不是交
代我們轟開城門麼?方纔我試了幾顆轟上去之後,沒有反應啊……”
高崇擺了擺手,道:“土雷還多不多了?”
“不多了……”
“好了,我知道了”高崇點頭,道:“給大帥發信號,城門的事不用我們管了,有朱將軍和張統領處理!”
“是!”副將轉身而去,高崇又下令道:“都省着點用,等會兒給大帥他們做掩護……”
高崇這邊信號一發,嶽少安嘿嘿一笑,看着朱重一,雙手壓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道:“小重,看你的了。”
“嶽大哥放心。”朱重一重重地點了點頭。
嶽少安又轉身看着張橫道:“張大哥,拜託了!”
“大帥放心!”張橫抱拳言道。
“帝師放心!”章初三學着張橫一抱拳說的鄭重其事。
嶽少安笑了笑,道:“好,初三,立此大功的話,我給你升官。”
“帝師,您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
“那我可以不可以自己挑一個官做?”
嶽少安捏着下巴想了一下:“說說看。”
“我想給你做侍衛。”
“呃——”嶽少安一愣:“那個不是軍中的官職啊。”
“那衛兵也行啊!”
“你現在已經是都頭了,比衛兵大多了,這那裡是升官?”
“您只要把我調離張橫大哥那裡就行。”
“爲什麼?”嶽少安看了看張橫:“他虐待你了?”
“他不讓老子給他當老子……每次老子一不小心給他當了老子,他就打老子……”
“咳——”嶽少安高聲咳嗽了一聲:“他做的對……”
說罷,嶽少安邁步走到了紅馬身旁,翻身躍上了馬背。
“帝師啊!你倒是說話啊,到底成不成……”
章初三追在身後,嶽少安沒有再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只回了一句:“等你立了功再說吧!”
隨後,嶽少安大手一揮:“出發——”
朱重一帶着人從一個特殊的營帳中搬出了一個巨大的木箱,木箱足有兩米方圓,幾個士兵小心翼翼地將木箱吃力地
搬到了車上,隨後又有幾人推着車,慢慢向前行去。
車輪所過之處,地面壓出了一道重重的痕跡。嶽少安看着那兩道車印,眉頭微蹙:“這麼重的東西?”
“沒辦法,嶽大哥,爲了保險起見,只能這樣了。”朱重一面帶愧色的說道。
“那投石車能承受得住它的重量麼?”嶽少安有些擔心的道。
“經過計算和測量,我改裝了一輛投石車,應該是可以的!”朱重一的語氣不是特別肯定。
嶽少安眉頭緊皺着,不過,現在也沒時間再等下去了,只能權且一試,他知道時間太緊,朱重一也沒有條件測試,
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只期盼不出意外吧……
……
……
在城下的柳伯南已經等急了,他看着城頭上的“黑蛋”已經慢了下來,爆發出來的火光也不如先前密集了,但是,
城門還是沒有破損的痕跡,他不由得焦急了起來,若是等那“黑蛋”射完,城頭上沒有了威脅,城門再不破的話,
到時候,想把騎兵換下來再上步兵都不行了。城頭上一旦組織好了有效的防守,再想拿下來,便又是一場硬仗了。
正在嶽少安焦急萬分的時候,身邊的金詩厚卻忽然喊了起來:“楠哥,楠哥,你快看,那裡是什麼!”
柳伯南轉過頭,只見,一輛比平日大了兩倍的投石車緩緩而來,在投石車的後面,還有一輛拖着一個大箱子的車。
嶽少安騎着紅馬緩緩而行,朝城前而來。
柳伯南一頭霧水:“他這是要做什麼啊?”
“不知道!”金詩厚搖頭:“不過,我想這重點就在後面那口箱子裡。”
柳伯南點頭贊同,目光再次投向了嶽少安那邊。
嶽少安看着距離差不多了之後,問了一下朱重一的意見,朱重一目測了一會兒,道:“如果再往前推一些應該更有
把握。”
嶽少安眉頭微皺:“在往前,就到了對方是射程之內了,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嶽大哥,如果在這裡的話,我沒有把握。”朱重一面露難色言道。
嶽少安一咬牙:“再往前——”說罷,又對張橫道:“張大哥,給高崇發信號,讓他加大土雷的投放量,給我們做
掩護……”
“是!”張橫答應一聲。信號一發出,城頭上的“土雷”驟然密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