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節 白送的肯定有毒

聽到潘袞主動認錯。

潘秭靈這纔開口:“我家安哥兒曾經親口說過,白送上門都是餌。沒搞清餌後有什麼,急着下嘴有可能咬到的是鉤。李氏入我劉府,安哥兒三個月都不曾與她說話,並非是我的原因,而是安哥兒在觀察。”

門外,石保吉輕輕的推了劉安一下:“真的?”

劉安回答:“這天底下可有天上掉金子的事?”

“沒有。”

“除了親孃,可有人無故對你好?”

“沒有。”

“所以,白送的全是餌。當日……”劉安還要繼續說,石保吉一擺手:“你說的對,你比你岳父不差。”

劉安聽石保吉這麼一說,猛然間就明白了。

四勳貴個個都有被迫害妄想症,沒事都能想一堆,更何況有事呢。

沒辦法,四家都過着如履薄冰的日子,不小一點會死。

當年開國十功臣,現在依然家裡還有權勢的只有兩家,石家、李家。其餘八家只有虛名留下,特別是趙光義上臺之後,狠狠的收拾了這十家。

李家能打,戰功顯赫,現在還有勢力。

石守信自污,所以逃過一劫。

緊接着,潘美與曹彬上位,這纔有了四武勳的說法。

而事實上,在四武勳的圈子裡,之前準確的排名是曹、潘、石、李。因爲皇帝在打壓李家,打壓石家。

現在因爲劉安的存在,潘家成爲四武勳之首。

潘秭靈拿出一張紙,這是她親孃承安郡主寫的:“所有的規矩總結起來就一句話:不收禮、不索要、不貪佔、不和外人賭錢。”

唸完之後,潘秭靈又說道:“到了必須要收的時候,拿不定主意請石二叔作主。就算收,也要婉拒兩次,第三次纔可以收下。我家安哥兒有四句話,請兩位兄長一定記下,也要告之其他人。”

“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財是下山猛虎,氣是惹禍根苗。”

“所以,喝酒不許醉。色不許粘,財不過手,不得隨意與人鬥氣。但誰要真得罪了咱們,殺他全家。”劉安在門外看着,潘秭靈惡狠狠的神情還真可愛。

石保吉在門外給了劉安一個大拇指。

劉安心裡清楚,自己的夫人潘秭靈是最早知道自己野心的人,所以行事的風格更加的謹慎,但凡有拿不準的必然回家請示母親承安郡主。

潘秭靈說完衝着身邊兩人點了點頭:“兩位嫂嫂。”

這時,潘康氏與石高氏纔對早就準備好的婢女輕輕一揮手。

兩箱銀豆子,一尺長、七寸寬、五寸寬的木箱,裝滿了兩箱銀豆子。

潘康氏說道:“咱家不差錢,高麗也花不了多少錢。船上還備有上百箱銅錢,若夫君能背得動,下船的時候都背上。”

潘袞不是家主,所以稱不得主君。

主君僅限於一家之主。

潘袞臉笑的象荷花,摸着銀豆子那個燦爛。石孝孫更是將木箱抱在懷裡,要知道這一箱銀豆子可是很重的,要兩個婢女很吃力的才能擡動,他卻一隻手就抱起來了。

真應了那句話。

一百斤的石頭未必能抱得動,但一百斤錢肯定可以。

窮太久了,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的錢。

潘、石兩人都感覺自己是在夢裡。

這時,劉安才敲了敲門。

劉安與石保吉一起進來,屋內所有人都起身施禮。

石保吉衝着劉安點了點頭,劉安說道:“接下來,有一個流程。高麗王族已經沒有活着的,有資格出場的貴婦,不能殺的就請自盡。倒是崔氏與高麗大貴族的家眷,你們肯定要見的。”

劉安說完遞給了潘秭靈一個卷軸:“我要說的都在上面,這事很重要。還有就是身份問題。”

石保吉也坐下了,接過話題:“崔氏大娘子若施大禮,六丫頭能受下、孝孫屋裡的和袞哥兒屋裡的不能受,要依平禮。崔氏自請家臣,所以見六丫頭如見主母。這規矩,不用細講了吧。”

“是,父親(二叔)”

都是名門大族出身的女兒,自然是非常懂貴族禮節。

石保吉只需要挑明身份等級,她們自然就明白應該對應什麼禮節。

還有一條規矩,不需要石保吉明說,三女也明白,這事是要絕對保密的,一但讓汴梁有心之人知道,在朝堂上就是潘、石兩家的罪。

大族有麻煩,他們的小家也保不了安寧。

石保吉看了劉安一眼,劉安卻搖了搖頭,石保吉開始瞪劉安,劉安還在搖頭。

石保吉嘆了一口氣:“這安哥兒是個壞小子,罷了,這事我來講。袞哥兒,四十名貴女當中有一女,名義上當今高麗王的親姐姐,給他一個平妻的身份。這平妻是安哥兒提議的,咱們的禮儀當中沒有。”

說到這裡,石保吉又惡狠狠的瞪了劉安一眼,然後帶着歉意向自己的兒媳還有潘袞正妻點了點頭,這才繼續說道:“平妻依安哥兒所說,高於妾,低於貴妻。不需要向妻行妾禮,無論年齡,向妻行妹禮,子爲嫡,單獨分二房。需要迎娶。”

石保吉說完之後,起身對自己兒媳微微一欠身:“此事,爲父會向你父及高氏登門致歉,並解釋。”

這可不是小事,大宋的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家族的結合。

石保興若活着,作爲家主的他都要親自去高家解釋這事,並且表示自己的歉意。

石保吉話還沒說完,石高氏直接就跪了:“父親言重了,兒媳懂理。”

壞人讓石保吉作了,劉安這纔開口:“石家補高氏添嫁妝一斛珍珠,三尺血珊瑚一隻。”

石保吉猛的轉過頭:“劉安,我說是補八千貫錢。我石家從那裡去找一斛珍珠,就算能找到,三尺高的血珊瑚可遇不可求。”

“我有。”

“那行。”石保吉不得不開口,因爲他拿不出來。

潘秭靈立即就開口了:“既然是主君作主,我替姐姐再討二十六張貂皮。順便問一句,孫哥兒安排的是誰?”

“崔氏嫡長孫女。”

石保吉作爲大宋派駐高麗的護國使,其次子娶崔氏嫡長孫女爲平妻,其意義……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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