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榜下捉婿

劉安被眼下的一幕嚇到了,聽說過榜下捉婿,卻也沒想到這麼的瘋狂。

這些人就象是狼看到進士們這羣羊。

潘府家丁迅速圍成一個圈,將劉安護在圈中,旁邊全是榜下捉婿的人,他們瘋狂的如同劉安後世在超市免費送雞蛋活動的時候,自己打開門看到的無數大爺大媽們,那種搶不到也要撕掉你的氣勢嚇的劉安一哆嗦。

除了劉安,還有一個人也嚇的臉色發白,正是剛纔站的離劉安很近的那位二十五歲的書生。

此人長的很黑,黑到象是古銅色的皮膚,把他的英氣也全部擋住了,在一瞬間,劉安有一種遇到包公的感覺。

若不是知道此時的包公才三歲,劉安正以爲這位哥就是包公了。

劉安順手一扯,將這人拉到圈中讓潘府的家丁也給護着。

“謝,謝過同年。”

“兄臺第幾?”

“我,我叫王曾。”

“我叫劉安。”

兩人相互一禮,臉上都流露着欽佩之色。

在劉安眼中,連中三元的大牛,這位狀元實質名歸。在王曾眼中,十七歲中了探花,又是東京府中知名的貌美少年郎,厲害。

此時,榜單前如戰場。

一位年輕的進士被數人撕扯之下,衣服破碎,頭髮也亂了。

這一幕,看的劉安與王曾都感覺後背發涼。

劉安有一種感覺,若不是自己老爹事先與潘府已經訂親,怕剛穿越到大宋的自己有可能犧牲在榜單前。

十數名潘府家丁有一半人付出掛彩的代價這才把劉安與王曾護着殺出了人羣。

這時有人來報:“報,劉府門外街道都堵了,全是上門的人。”

鐵頭冷聲喝道:“去叫人,加三十人護住親家公府上,鐵三開道,護送姑爺去新府暫避。”

看着劉安被潘府家丁護着離開,楊延瑛來到潘秭靈面前,微微一笑:“恭喜。”

“謝過。”潘秭靈輕聲回禮,不失大家名門之風。

槐樹下衆名門貴女千金散去,只留下才俊一人孤單的還站在空地上,他呆呆的望着榜單,心中大叫天道不公。

特別是素有怨仇的潘楊兩家,楊家九姑娘竟然去向潘家六姑娘道賀。

才俊心說,這不是楊府向潘府道賀,只是楊家九姑娘在向劉安這小白臉道賀。

可惡!!!

再說劉安,已經被護着了新府。

新府,是潘家專門爲劉安準備的,等大婚之日這就是新宅。比起劉安原先的家還大三倍之多,在房價恐怖的東京汴梁城之中這麼大一個宅子,至少值十萬貫,北有一片樹林,南邊鄰汴河,絕對的豪宅。

後世記載,宋朝的官員工資是歷朝最高。可就這樣,大名人歐陽修過了十幾年租房的日子。蘇東坡更是在告老還鄉之後,才蓋起了三間屋。

宰相級別的楊礪病故,宋真宗親至,卻誰想宰相是租房的,而且租不起大宅,小巷的寬度都不夠讓皇帝的馬車通過。

一套豪宅。

站在豪宅雕樑畫棟的正廳,劉安捂着心口,捫心自問。

這婚事自己能拒絕嗎?

話說潘府。

當家的家主潘惟熙聽到彙報,激動的站了起來。

“探花,好,好一個探花。魚躍龍門,好。”

潘惟熙很早就發現給汴梁城各豪門供給布匹、香料、珠寶的商人劉浪家中有一子,才華橫溢,所以數年前就派人觀察。

就在鄉試之前,他親自定下了這門親事。

此時,劉安中的探花,潘惟熙大笑。

大管事潘福上前:“主君識才,若等榜下捉婿,這安哥兒在汴梁可有賽潘安之稱,怕是要費些力氣了。只是眼下,有許多人還在動心思,請主君決斷。”

“立即叫大娘子與劉家的杜大娘子定婚期,我看放在中秋挺好。”

“主君,老僕看還是月內吧。”

“月內?”潘惟熙先是一愣,可再一想也怕夜長夢多,馬上點了點頭:“這意見好,去辦,不要怕花錢,辦好了。”

“是。”

潘福退離。

再說劉安新府之中。

府中前院,劉安與王曾在月下飲酒。

“敬劉兄。”雖然劉安比王曾小,可兄臺這種稱呼本身就是客氣話。

劉安舉杯,同飲。

劉安爲兩人倒上酒:“王兄,本朝第二位連中三元,再飲一杯。”王曾笑着舉杯。

這一杯喝完,王曾也感慨道:“上一科取了四百一十四人,這一科竟然只取三十八人,這能中已經是萬幸,中了狀元也實在出乎我的預料。”

劉安笑了:“謙虛了不是,謙虛的過火了就是驕傲。”

“也罷,爲狀元與探花,再飲一杯。”王曾又把酒杯舉了起來。“也謝過劉兄今日相助。”

劉安沒舉杯:“你不怪我,壞了你的姻緣?”

王曾搖了搖頭:“若是被富商家捉了去,還可以說不。或是被大奸大惡的高官家捉去,也可厲聲拒絕,以顯一身正氣。可若是德高望衆之家呢,如何拒絕?”

“也對。”

王曾繼續說道:“當年,我在家讀書,倒有些才氣。有人上門提親,叔父作主,別說人長什麼樣,就是姓什麼,我都是成親之後才知道的。”

劉安猛點頭,他現在也一樣,馬上就要大婚了,老婆什麼樣還完全不知道呢。

只能全憑猜測。

王曾再說:“後來,我十六那年,夫人想讓我應考,我沒考。二十二那年也沒考,因爲我感覺自己學問還夠。她就要與我和離,認爲我是假學問。”

“再後來,二十三歲那樣,加開恩科,我又沒考,這次斷然與我和離。我只好籤了和離書,兩年前,我沒敢考,心裡沒把握。一直到今年,我才參加了鄉試、會試一路到殿試。話說這個娶妻,就是運氣。”

劉安不理解了:“你叔父沒替你把關?”

王曾笑問:“媒人能把東施放到西邊,你說誰能把這一關?”

“我頭疼!”劉安是真頭痛,一隻手按着頭。

王曾一拍劉安的肩膀:“大戶人家結親,結的不是你二人,是兩戶人。你家門戶小,但也不是寒門,所以也算是結的兩戶人。別想那麼多,只看這兩戶能否相處得來,這日子就能過。這事,你信爲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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