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其實是一件極爲簡單的事情,只要選好妥當的地點,用膳最佳的魚餌,還要有足夠的耐心,如此便能調到理想的大魚,當然其中還有一點運氣的成分。
師橫便是如此,他沒想到劉掌櫃居然如此爽快的應承下來,也沒想到琉璃齋的趙掌櫃居然追了過來,不光來了還毫不掩飾的攪局。
對於師橫來說這攪局攪的太好了些,但誰又能想到兩家商號居然同時爭搶,對於師橫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
只有爭搶才能顯得自己的東西是奇貨可居,當然這火槍確實也不簡單,是官家特意從軍械司的火器局調撥的一支新式火槍。
別的地方見不着,也買不到,能出現在自己手中還特意繞了一個大圈,先由禁軍從神都帶到了西北地,再在那裡進行一場實地測試,最後因爲一場“意外”而“折損”交給特定的人“毀壞之後”再流傳到自己的手中。
這也是師橫準備好的一套說辭,只有事實才能騙得了人,這樣的手段便是神都城的豪門去查探也不會出任何問題。
演戲就要演全套,否則便沒有這般效果,師橫可以拍着胸脯的保正,別說是神都城的豪門,便是黑手去查探此事也完全不會看出破綻。
這就是死騎的厲害之處,他們能動用大宋的很多資源,但卻也要受到特殊的監視,黑手最爲精銳的探知會觀察他們的行動,並且在最短的時間內彙報給官家。
如此便是制衡他們的手段,師橫知道,像自己這般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官家的信任。
當兩家商號的掌櫃都開始開價爭搶開價的時候,師橫就知道自己已經掌握了主動,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但卻不能徹底的得罪某一方,這樣對自己的將來的計劃不利。
“五十萬貫,真的不能再多了,這是我惠豐的底線!”
劉掌櫃的表情很難看,一把火槍買五十萬貫?以前可從未有過這樣高的價錢,當然他相信自己的判斷,這樣的火槍在大宋都是有價無市的。
最要命的是他剛剛親自試了這把火槍,得到的結果令他瞠目結舌,準的令人髮指,而且以威力來看射程也是極遠的!
精準,威力大,射程遠,這樣的火槍簡直是勳貴子弟們最搶手的寶物,從古至今向來都是寶劍贈英雄,紅粉送佳人!
大宋的貴族們原本是喜愛寶刀,寶劍,寶馬之類的東西,自從火槍秘密的流出之後,便開始成爲他們的“新寵”誰能想到勳貴門對火器的狂熱已經超過了那些刀劍和寶馬。
這種軍中之物彷彿就能激發起人的血性,讓人拿在手中就有了萬夫不當之勇,讓人熱血滿腸,勢不可擋。
所以即便是以五十萬貫的高價買下來,也能用更高的價錢賣出去,勳貴們在見識到這火器的厲害後定然會一擲千金的買下來。
當然這件事也只會在一部分人中流傳,外人是不會知曉的,畢竟私藏火器在大宋乃是重罪,比私藏盔甲弓弩還要嚴重,只要查到便要治罪,而且都是重罪。
在價錢達到五十萬貫的時候,劉掌櫃和張掌櫃都便都不往上加了,因爲他們知道再比鬥下去雙方必然是兩敗俱傷。
但劉掌櫃最先開價五十萬貫,所以趙掌櫃只能無奈的選擇退讓,他這段時間接到了家族的警告,東城豪門現在絕不能撕破臉,而且互相之間還要客客氣氣的,甚至是進行利益交換來滿足雙方的共同利益,這在幹什麼趙掌櫃再清楚不過。
同樣的劉掌櫃也知道這件事,並且他也不打算讓趙掌櫃空手而歸,笑眯眯的盯着師橫道:“這次木先生進京不會只帶了這一件緊俏貨吧?還有些別的什麼東西我惠豐樓和琉璃齋一起吃下去如何?”
師橫眼睛一亮:“劉老兄此話當真?我老木這次可帶了不少的東西來,就怕走不出貨,若是你們兩家能一起聯手吃下,我便省去太多的麻煩了!”
他的話讓趙掌櫃和劉掌櫃臉色一變,沒想到這木先生還真的帶來不少的貨物,但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進入神都城的,畢竟各家在城門口都有一些眼線。
即便是沒有眼線也有些消息和渠道,總能打探出這些人的來歷或是貨物,但這些人卻如同霧靄一般出現在了神都,當真是神出鬼沒。
但越是這樣這兩位掌櫃越放心,這便說明眼前的木先生當真是有真本事的,甚至能躲過城門禁軍的盤查。
從這柄火槍來看,這木掌櫃帶來的東西個個都應是有價無市,了不得的寶貝,如此誰還敢怠慢?
而且若是隻有這兩家來吃下貨物,以後東城的豪門之間必然會生出間隙,這是哪家都不敢承擔的後果。
在商言商,這是東城豪門之間的死規矩,但同樣做事不絕也是規矩,誰若是把事做絕了,那必然會成爲所有人攻擊的對象,再也沒有迴轉的餘地。
“木先生,不知您還有什麼好東西?我等能否知曉個大概,如此也好向東家回話不是?”
劉掌櫃最爲機靈,說出了趙掌櫃想說又不敢說的話,這件事做好了對大家都有利。
邊上的趙掌櫃附和道:“是啊!只有知道您手中的活,我等也好吃下去,若是我等吃不下,還要別的商號一起來,這可是引薦木先生的最好機會啊!”
師橫臉色一變,微微搖頭道:“不瞞二位,木某此次進京不想太過招搖,只是向二位遞了帖子,若是宣揚出去,我老木如何在西北地混下去?”
“邊地繳獲而已。”
隨着師橫的話,劉掌櫃和趙掌櫃對視一眼,齊齊的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