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充兄客氣。有事不妨直說。”徐衛已經從馬擴那旬來不同尋常的意思。
將茶杯置於桌上,馬擴像是有些不知語從何起,沉默好大一陣後,方纔低聲道:“馬某有個,不情之請,只是,只是羞於啓齒啊。”不難理解,像他這種人,揹負着如此沉重的包袱,甚至在真定坐了自己人的大牢,都不曾抗辯一聲。現在卻要開口求人,內心的糾纏可想而知。
徐衛雖然猜不到他的用意,但卻知道一點,自己的算盤已經打空了。笑了笑。寬慰道:“兄長既來向我開口。那是信得過我。你若是將我當成朋友,就直說。”????馬擴聞言一聲苦笑,這才道:“我在五馬山時,也常關注朝中局勢。新君即位後,朝臣或主戰,或主和,但無一人如李伯紀般堅定,雖泰山崩於面前而志不移。不論官居宰相或是宣撫陝西,不論情勢危急或是局面好轉,都能貫徹始終。
這樣的人,馬擴佩服!如今他爲陝西軍政長官,身處大有可爲之地。想必正是用人之際。”說到這裡。他看了徐衛一眼,見對方仔細傾聽,這才繼續道。
“招討相公是將門虎子,歷年來屢建殊勳,又極得李宣撫信任。我是想,能否請你在宣撫相公面前替馬某引薦一番。不求高官顯爵,但求能有個機會,讓我能施展平生所學,抗擊金賊,以洗刷這一身的冤屈!”
以徐衛的性格,作到喜怒不形於色還是不難的,但此時,他臉上掩飾不住失望之情。早在幾年前,他就有請馬擴相助的想法。可當時,馬擴的官階比他還高一等,顯然不可能。等作了知軍,又兼着河東義軍總管,對方成了他的下屬。但當時馬擴張裡昭德府這一片也不容易,因此耽擱下來。總算到了現在,自己不大不也是個招討使,河東這一片,有裁決之權。馬子充也正遇挫折,本可說是最適當的時候。哪知”
其實剛纔話聽到一半時。他心裡也有點不痛快。怎麼?我這座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是怎地?你只想投靠李宣撫,瞧不起我姓徐的?可當聽了他最後一句話,心中不免觸動。馬擴揹負着罵名,卻又心懷着抗擊女真的壯志,苦心經營的昭德府。又被李植攻破,部下傷亡慘重。到了這個地步,他還不忘自己的信念,難能可貴。
雖然網羅不到這個人才,讓人很是遺憾。但至少現在,大家的目標是一樣的。都是爲了抗擊女真入侵。不管他在自己帳下也好,替李宣撫效力也罷,都一般地保衛陝西。而且,坦白說,如果李綱能重用他,顯然比在自己手下更有發揮的餘的。君子成人之美,我徐九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不必幹那從中作梗的勾當。
一念至此,徐衛表態道:“此事。我定當竭盡全力,替兄周全”
馬擴見他好大一陣不說話,還擔心他是否有難處,或是其他什麼想法。聽他如此一說,感動不已,起身一拜道:“多謝招討相公成全!”
徐衛嘆了口氣,起身執其手道:“不必客氣,我相信以子充兄的才幹。定能打動李宣撫而獲重用。”
馬擴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但願如此吧。”
又說一陣,馬擴告辭離開,徐衛雖然失落,但還是親自送出門外。晾在寒風中好大一陣,才搖了搖頭回到房中。那話怎麼說來着?哦,叫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次日清晨,徐衛正在睡夢之中。便聽得外頭士兵大聲叫喚。睜開眼睛,猛然躍起,鎧甲都來不及穿,竄到門口拉開房門喝問道:“何事!”
“王都統請招討相公速至城頭!”親兵恭聲回答道。
心裡一驚,趕緊問道:“何是金軍扣城?”當聽到“未見動靜”的回答後,這才稍稍放心,回去穿上鎧甲。直奔城頭而去。還在城下,便遠遠瞧見王稟、楊彥等人倚城而眺,指指點點。女真人又弄什麼把戲?
三並兩作奔上城,王楊二人聽到動靜,回頭一見他來,楊彥性子急,大聲道:“九哥!金軍鎖城了!”
徐衛的腳步頓時爲之一停!僅眨眼之間,兩個箭步射過去,張目往城外一看!這一看,直看得紫金虎臉上陰晴不定,也不知該喜該憂。護城壕前約莫五六十步外,大股金軍正忙成一片。忙什麼?搬運着鹿角、拒馬、柵欄,依次排開,又有兵士執稿掘地,於必經道口埋設碗口粗的尖木樁。再往後看,更走了不得。密密麻麻的敵軍士兵正在砌石作壘!
鎖城法!這三個。字對宋軍來說已經不新鮮了,當年金軍久攻太原不下,就是用的這法子困城,使得內外不能相通,完全隔絕!眼下,萎宿用上了這手,很明顯是不打算跟這兒耗下去了。如此一來,就只有一個可能,他要率軍南下,揮師關中!
徐衛之所以不知該喜該憂,原因就在於:金軍用上了鎖城法,也就表示對方拿平陽沒轍,既然攻不下來,那就只能圍困。可這鎖城法一旦完全成形,城內守軍再想出去,那可就難了。
“孃的,看看,一面是作業部隊,一面是警戒部隊,想出去衝他一陣都不成!”楊彥捶着牆疾聲道。
徐衛隨口道:“既然有心鎖城,自然要防着我軍出城襲擾。”
“個卑日的妾宿,他就是仗着兵力充足。這“鎖城法。一成,不把我軍困在城中脫不得身?”楊彥問道。這話,卻是衝着王稟說道。他是當初的太原守將,對眼前這一幕當不陌生。
王稟忽地嘆了口氣,直言不諱道:“招討相公,“鎖城法。一旦完全成形,突圍出去的可能性就非常只因但凡鎖城,必留大軍。委宿兵多將廣,即便揮師南下,留下的部隊也不在少數。”
鎖城法,就是鹿角、拒馬、工事等障礙,於城頭弓弩袍車射程之外環繞。無論你步軍馬軍,想突出去。也不說完全沒有可能,但必將付出沉重代價。你平陽有多少兵力?撐得住幾衝?
沿着城頭一路巡過去,平陽四面前是金軍忙碌的身影。這裡雖是座府城,但終歸不能與東京那樣雄偉的規模相提並論,加之金軍兵力衆多。恐怕要不用許久,就將全面鎖定。
有事耽誤了,但我會隨後補上。通宵的兄弟可以等等,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