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外!號外!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朝會於昨日閉幕,太宰大人向皇上及臣民作履職報告……”
“朝會詳細報道,國內國外最新動態,盡在《汴梁週刊》……”
“看新聞了!看新聞了!太宰大人昨日宣佈,五年之後他將不再擔任首相一職……”
共和五年三月二十一早,京城的大街之上,報童清脆的叫賣之聲此起彼伏。
時間又過了一會,來到半晌,南郊萬福樓內最豪華的房間之內,另一場“小會”正在準備着。
參加此“會”的乃是張邦昌、李邦彥、吳敏等下臺在野的原朝堂官員。來到大廳之時,這些人皆是面帶喜色,相互施禮之時,更有一種彈冠相慶的意思。
這“會”其實便是一飯局,臨近午時,衆人依次入座,把酒暢談。
“諸位,今天是個好日子!經過咱們這幾年的不懈努力,奸相已經公開承諾答應咱們限制其權力並不能長期佔據太宰之位的要求。來來來!爲了這來之不易的勝果,大家幹上一杯。”座上資歷最老的張邦昌舉杯提議道。
“如此喜事,當浮一大白!”衆人起身應和。
“話說李相這個點子還真不錯。想當初咱們把扳倒奸相的希望寄託在陛下身上,可結果那些或上書或進言,都被楊帆這廝弄了個身敗名裂,甚至是幾個當庭撞柱以死相諫的大臣,也沒引起陛下的一絲憐憫。看來李相說得對,只有攜天下士民之大勢,纔可逼得奸相讓步。”
“是啊,當初咱們也是沒有認清形勢。那時這楊帆兵權在手,宮內宮外皆在他掌握之中,咱們什麼行動能瞞得過他?還有,金人兩次攻宋,咱們應對失誤,皇上對咱們也失去了信心。而那楊帆既能打仗,又能爲朝庭撈錢,以皇上的稟性,自然願意放權與他,自己樂得逍遙自在。”
“而李相這個點子被咱們完善之後,不但士大夫們皆盡贊同,便是皇家,也因此方案可以解除楊帆對皇家的威脅而大力支持。這是今日咱們成功的原因所在。”
“哈哈,那楊帆還有五年的好日子可過,大家終於快熬到頭了。”
衆人一派歡喜,可在此時坐一下首的秦檜卻突然清清嗓子提醒道:“諸位切莫高興的太早!李相的方案看似於我們有利,可對於奸相一系又何嘗不是一個名正言順執掌朝堂的機會?要想將那楊帆徹底扳倒,那必須在以後的五年裡讓咱們的人能夠佔據議會足夠的席位,還要在五年後的首相推選中勝出才行。這可不是一個輕鬆的事情,現如今奸相集各項大權於一身,在議會席位和首相推選的競爭中,咱們其實大大的處於劣勢。”
衆人稍一沉思,均覺秦檜之言有理。
“對對對!現在還不是能夠放鬆的時候,未來五年的操作纔是致勝的關鍵。”
“借用奸相常說的一句話便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咱們下一步還要再加把勁才行。”
“說得對,回去之後某便知會族中子弟,務必廣攬人心,替某搶個議員的身份回來。”
“此之是其一,楊帆這幾年在大宋經營甚至大,要肅清他的餘毒絕非三年兩年可以辦到,大家要做好長期交手的準備。”
“還有,大家當同心協力、和衷共濟與那奸相周旋,某有個提議:爲了將我等的力量擰成一股繩,我等當成立一個組織,統一謀劃、統一調度……”
“這提議好!既然奸相大搞黨同伐異,又不反對朋黨之爭,咱們便當統合一處,與之對抗。”
“老夫同意!”
“此言正合吾意。”
“眼下年號共和,咱們這黨我看便叫共和黨罷。”
“共和黨……隨便了,只要咱們齊心,叫什麼無所謂的。”
“好!那就叫共和黨。”
共和五年的這個中午,這個時空之中,後來曾多次執政的共和黨,便在這略顯隨意的飯局中誕生了。
……
“‘共和黨’?這幫傢伙知不知道‘共和’兩字的含義?”
政事堂楊帆的辦公室內,聽到段智彙報到張邦昌等人“結黨”的消息,楊帆好笑地自問道。
“眼下年號‘共和’,按照往例,他們自然要叫‘共和黨’。”
“哈!沒想到這‘共和黨’的名稱被他們搶注了,以後咱們要成立個黨派的話,看來只好叫作‘民主黨’了。”
“大人,要不要開封府把他們給取締了,畢竟這樣公然對搞朝庭,實在是過於放肆。”
“不必!”楊帆擺擺手道,“他們結黨之後只要不營私、不亂紀、不違法,那就不要動他們。現要只要將他們看緊了就是。其實,有這樣一個在野黨存在,於我們的執政也有好處。孟子曾曰:‘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咱們只有看到危機,才能時常自省,奮力向前。再說了,人一但有了權力,如果沒有監督,便容易濫用權力、滋生腐敗,有一個在野黨時時監督着,咱們的人也總會收斂些。”
“大人說得雖然在理,可您已承諾五年之後不再擔任太宰一職,若是這朝堂第一交椅的位置被他們搶了,屬下擔心這幾年的新政會半途而廢。”
楊帆笑笑:“五年之後這一把手的位置自然不能讓他們搶了。新政還要持續不斷的推行十至二十年,他們這個‘共和黨’也需要不斷學習、積累經驗。至於選舉嘛,咱們如今掌握着國家的機器,在民衆沒有覺醒的情況下,他們如何能搶得到這張餅?”
“明白!那屬下告退。”段智嘴角詭笑。
楊帆點點頭,等段智走後,他忍不住喜滋滋地自喃道:“爾等傻瓜,入吾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