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大宋義士!”楊帆拍掌道。天籟『小 說
這名刺客愕然了片刻,突然似乎明白過什麼,衝着楊帆掙扎道:“狗官!”那邊李善慶則走到楊帆跟前,施禮道:“大人英明,果然是契丹狗。”
“小把戲而已!”楊帆淡定地道,不過心裡卻着實有些小得意:自己這隻千年的狐狸,跟你們這幫古人還是玩得起聊齋的。 ωwш▲ ttκд n▲ CO
“那大人打算如何處置此人?”李善慶問道。
“自是交與有司處理,這些人在京城之中必有同黨,這個活口,可是有用得緊,就讓他們慢慢地審吧。”
“咳,也是,倒不必急着殺了他......只是,今晚因我等原因,讓這些契丹狗擾了大人興致,實在是過意不去......”李善慶見這晚宴不可能再進行下去,向楊帆致歉道。
勃達此時也上前施禮道:“勃達謝過大人救命之恩,大人武功厲害,要是在我們大金,一定是最好的獵手、最勇猛的武士,勃達佩服。”
“兩位客氣,說實話,楊某並非武功厲害,而是我大宋兵器厲害,楊某有神兵在手,任他力大無窮、勇可搏虎,也決非楊某的一合之敵。”楊帆指指被自己射殺的兩名刺客說道。
楊帆射殺兩名刺客之時,勃達與散都正背對着他專心對敵,故而沒有看到楊帆舉槍射擊,等到兩名刺客死後,他們卻正看到楊帆拿個劍指在做武功蓋世狀,因此心裡驚駭萬分,以爲楊帆徒手隔空殺死了刺客。
而楊帆道出真相之後,散都、勃達雖然不再對楊帆驚爲天人,心裡卻也產生了更爲複雜的情緒:若是楊帆神功蓋世還好些,畢竟這樣的人大宋不會太多,可他卻是憑藉了神兵利器,瞬間連殺兩名武功不弱的刺客,若是大宋之兵,人人有這神兵利器,那......兩人心中不得不對大宋的實力進行重新評估。
讓三名金使相信這場刺殺是遼人所爲,楊帆的目的便已達到,其他的事情他懶得插手;由於勃達受傷不輕,三名金使也急欲回去休息,因此雙方客套幾句之後,便相互告辭。
此時距離刺客行兇已過半個時辰,開封府、鴻臚寺、皇城司都派人過來處理此事,楊帆向他們簡單介紹了情況之後,方纔離開去。
“大人,大人——”楊帆正向馬車那邊走着,魯智深湊上前來叫道。
“嗯?”
“你是怎麼讓那三個金人相信這刺客是遼國的?”
“沒看明白?”
魯智深摸摸腦袋。
“刺客讓我閃開之時,我便知道他們的目標只是金使。這個時候有動機刺殺金使的,先是遼人,其次也有可能是我們大宋反對聯金滅遼之策者。”楊帆解釋道,“當然我希望是前者,更希望金使能親自證實是此點。所以,我便跟李善慶學了一句契丹話。”
“啊?什麼契丹話?”魯智深還是不懂。
“還記得我拿着那點殘酒,問那名刺客的話麼?”
魯智深想了想,道:“噢!記起來了,原來這就是契丹話,我說怎麼聽着像鳥語——可這鳥語是什麼意思?”
“我問他‘想喝酒嗎’,然後他搖頭,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聽懂了大人的意思——大人是用契丹話問的,他能聽懂,哈哈,露馬腳了。”
“不錯!人的母語會深深烙在自己的腦海中,即便刻意不說,也會用它來思考問題。我先前一遍遍地問他那些簡單問題,就是讓他放鬆警惕,讓他在不經意間用契丹話的思維方式來支配自己的行動。”
“噢,原來如此,俺還以爲那是些沒用的廢話呢。”
“現在明白了?”
“明白了,哈哈,大人......大人真是——狡猾!”
……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
京城的部分皇家園林此時向百姓開放,踏春遊園的人們絡繹不絕。不過對於京城的百姓來說,今年還有一個消閒的好去處——京都大球場。
京都大球場位於城東,是根據去年張擇端所繪的後世足球場的樣子建造,當然規模沒有後世用於足球聯賽的球場那麼大,也就能夠容納兩萬多人,看臺基本是青磚壘砌,草皮則是不知名的野草,據說是去年秋天之時高俅命人採集的種子,雖然沒有後世的麼厚實,卻也綠油油地很是漂亮。
齊雲社組織的蹴鞠聯賽便在新建成的大球場內進行。參賽的隊伍包括高俅的禁軍聯隊、李邦彥爲趙佶組建的皇家宮庭隊,以及幾大商會、王府成立的民間球隊等共十支。比賽每隔十天一輪,每輪比賽分五天進行,整個賽季長達半年之久。
楊帆也想組建一支球隊,可是他的時間寶貴的很,實在沒有多餘的工夫來操作此事,因此也就作罷。
不過他此時也在組建一支隊伍——火槍隊。
半年的時間,軍器監終於打造出二百支合格的燧火槍,根據既定計劃,楊帆着手組建神機營。與高俅溝通之後,楊帆抽調林沖爲神機營指揮使,從各營之中挑選了二百弓弩手,開始訓練。
火槍射擊的訓練其實要比弓箭訓練簡單,對士兵的要求也不如弓箭手苛刻。但燧槍的操作卻要比弓箭麻煩很多,射擊度只相當於弓箭的三分之一,因爲是滑堂槍,射擊準確度也並高。因此,新組建的火槍隊中,很多人對這武器並不看好,認爲只有那些拉不開弓、射不得箭的老弱之兵才適合用這火槍。
楊帆當然知道燧槍換彈慢的缺點,他也想盡快生產出後膛槍,哪怕是使用紙殼定裝彈的也好。可是目前看來存在的主要困難是無法鍛造出合格的彈簧,爲此楊帆找了幾個老工匠專門研究此事,也委託了科學院的公輸業,讓其家族裡善長製作簧片機關之類的人蔘與進來,一旦成功,朝庭會有大的獎賞。
目前來說神機營也只能使用燧槍了,雖然射擊度慢,但使用經過楊帆改良的火藥,威力要比一般的弓弩大上一些,雖然射擊準度差,但排槍槍斃也不需要多麼精確的準頭,而且排槍射擊氣勢驚人,殺傷力也比弓箭拋射大得多,尤其是對付披甲的敵人。火槍逐漸取代弓弩是經過歷史證明的,楊帆堅信這點。
火槍隊的訓練除了槍械操作之外,主要是隊列與紀律,隊列與紀律的訓練林沖在潘訓班時已經熟練掌握,所以楊帆只是在火槍隊成立之初親自進行了幾天的戰術演練、技術操作講解,再之後,便主要是由林沖帶隊操練。
三月份,楊帆的主要精力用在了對西夏用兵的前期部署之上。
月初之時,派往西夏實習的潘訓班成員歸來,根據他們的探報,結合着原有的地圖,楊帆製作了一個巨大的沙盤,童貫設想中的作戰方案,便在這個沙盤上進行着反覆的推演。
童貫的計劃是本次出兵將深入西夏腹地,攻取興州、靈州等地。這樣冒險的計劃當然是爲了迎合目前的政治形勢:聯金滅遼、收復燕雲,一直以來備受質疑,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擔心宋軍無法攻取燕雲之地,在上個月的小朝會上,鄧洵武還拿出了曹彬、潘美來例證燕雲之地不易攻取。此時若是能夠攻下興州、靈州等西夏重鎮,那些質疑宋軍戰力的聲音便會小上很多。
北宋歷史上不曾奪取過興、靈之地,這點楊帆很清楚,所以童貫的冒險計劃成功的可能性很小,而沙盤推演的結果也是如此。進攻西夏腹地,最難解決的是糧草問題,除非你能夠戰決,否則西夏必憑其騎兵的機動性,截斷糧道,介時宋軍恐不戰而敗。而以目前雙方的實力對比來看,戰決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童貫終於還是猶豫了,最後只得採取淺攻進駐、步步蠶食的穩妥之策,先取橫山,去除進軍西夏腹地的屏障。
三月十八,以趙有開爲的使團在勃達傷愈之後,終於聯合出,前去金國敲定聯金之策。
……
這日傍晚,後宮鄭皇后急匆匆地來到宣和殿求見趙佶。鄭皇后乃是鄭居中的妹妹,在聯金之策確立之時,鄭居中便來到後宮,請求皇后勸諫趙佶在此事上務必慎重,鄭皇后一來看在自己兄長的面上,二來覺得鄭居中所言宋金這事極有道理,便答應下來。今日他聽說一衆使臣已然出,怕誤了事情,便等不得趙佶夜宿其宮,急着進諫來了。
然而趙佶今日卻不在這裡。鄭皇后立刻命一衆小太監、嬤嬤、宮女到各宮去尋趙佶。天黑下來,衆人回來,都說沒有尋到皇上。鄭皇后急了,衝着宣和殿當值的老黃門喝道:“快說,皇上去哪兒了,若是讓本宮查到你有半句虛言,本宮定要砍了你的狗頭。”
那老黃門趕緊跪倒,不停地磕着腦袋道:“皇后饒命,老奴確實不知皇上去哪兒了,只知道皇上早些時候和譚高班,還有王左丞出去了,具體去哪兒,老奴實在不知道啊......”
“王左丞?”鄭皇后小聲嘟囔着,“天已黑了,他不該在這宮裡啊,莫非皇上出宮了?”她腦中忽然一個激靈,似乎明白什麼事來,隨之嘆氣道:“起來吧,本宮今個兒就在這裡等着皇上。”
這老黃門還有服侍的宮女都不知道皇后今天犯了什麼病,又不敢問,只得小心地伺候着。
一更天。
二更天。
三更天......
鄭皇后見趙佶還未回來,便讓那老皇門和侍女退下休息,自己則躺在殿內的軟榻上,迷糊着。
濛濛地天色中,隱隱有雞鳴之聲傳來。鄭皇后坐起來,又等了一會,便聽到殿外有腳步之聲。門吱呀一聲推開,趙佶、譚稹前後走了進來。
鄭皇后站起見禮,趙佶驚叫一聲:“皇后?你怎麼會在這兒?”
“臣妾有急事找皇上,可皇上不在這兒,那幫奴才在宮裡又找不到皇上,臣妾着實擔心,所以便在這兒等着,見皇上安然歸來,臣妾也就放心了。”鄭皇后一邊說着,一邊滴下幾滴淚珠。
趙佶急忙揮走譚稹,上前拉住皇后的手臂道:“急事?什麼急事?咱們坐過去說。”
鄭皇后擦着淚水,跟着趙佶坐到榻上,委曲地道:“皇上在那醉杏樓逍遙快活,可皇上知道臣妾在這兒是多麼的擔心嗎?”
趙佶被皇后一語點破行蹤,尷尬地道:“皇后怎麼知道朕去醉杏樓了?”
“臣妾不是刺探皇上**,可那醉杏樓之事,如今幾乎天下皆知。臣妾又豈會猜不到?”鄭皇后懇切地道,“皇上乃是萬民之主,天下安危全系在皇上身上,那醉杏樓是什麼地方——是個齷齪骯髒的去處,什麼歹人都能進入。皇上常去那兒的消息,如今人盡皆知,難保沒有歹人存着不敬之心,覬覦皇上。萬一皇上遭遇什麼不測,豈不是臣妾的失職,那時臣妾真是萬死莫辭了。”
鄭皇后說着又抹抹眼淚:“後宮之中,除了臣妾幾個人老珠黃的之外,皆是如花似玉的美女,難道她們還比不上那些煙花女子,皇上爲什麼非得去那醉杏樓呢?臣妾求皇上聽臣妾一言,爲了大宋的江山社稷,爲了衆位皇子帝姬,千萬不要再到醉杏樓那種地方去了。”
趙佶被數落的啞口無言,他自知理虧,而且也聽得出皇后之言的確情真意切,待皇后說完,他便認真地點點頭,保證以後絕不再去那種地方。
此事一了,鄭皇后才說起聯金滅遼之事。她苦口婆心地勸趙佶放棄此策,不要去招惹那些不知禮儀爲何物的野蠻之人。不過趙佶對此事早已打定主意,任鄭皇后說破了嘴皮,也沒有動搖他聯金伐遼、收復燕雲的雄心壯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