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大雅低下頭去,凝神靜思了片刻,才緩緩的說道:“啓稟大老爺,當時夜色太黑,大雅是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我只是在佛堂之中聽到了鬼哭之聲,出來之後,見到狄小詞在外頭。至於狄小詞所說的白色、鬼影,我沒有看到,然而狄小詞殺我母親,我也沒有看到,所以兇手到底是不是狄小詞,大雅不敢妄下論斷。”
狄小詞望着狄大雅,看到她說話的時候平靜如水,一字一頓,不疾不徐,緩緩說來,有條有理,十分分明,可是她所說的話又字字句句分明是在爲自己開脫啊,這還是狄大雅嗎?
狄大雅原本是恨不得要將自己除之而後快啊,難道真的是因爲展昭,所以才迫使她把實情說了出來?難道愛情的魔力有這麼大嗎?
聽完狄大雅這番口供之後,那縣官頓時有些生氣起來,他瞪了狄大雅一眼,對她說道:“狄大雅,你不覺得你前後的供詞很矛盾嗎?上次的時候,你口口聲聲的說這一切都是狄小詞做的,然而現在你又說跟狄小詞沒有關係,你讓本官怎麼相信你?”
狄大雅仍舊是平靜的說道:“上次是因爲家母仙逝,大雅心中難免混亂,再加上家母素來與小詞不和,大雅心中難免會想歪了。而今經過思考之後,大雅知道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關係着一條人命,我絕對不能夠做出誣陷別人的事情,才把事實真相說了出來,這纔是事實真相。”她對縣太爺說道。
縣太爺聽完後,一時之間陷入了茫然之中,忙把公孫策叫過來,無奈的望着他,對他說道:“公孫策,你看事情到了現在,該怎麼辦纔好?本來本官說狄小詞是兇手,狄小詞就是兇手,正好把她殺了就是了,鬧到現在都不知道誰是兇手了,難道真的讓本官說女鬼才是兇手嗎?”
公孫策微微一笑,淡定的對縣太爺說道:“大老爺,您不要擔心,公孫策心中其實大概已經有了一個譜,不如就由公孫策代您問幾句,好不好?公孫策一定幫您把兇手查出來。”
事到現在,那縣太爺也只能死馬權當活馬醫了,既然公孫策說他有辦法,便只好對他說道:“也好,既如此,你一定要幫本老爺把真兇給抓出來。真兇是誰不要緊,只要不是那隻鬼就行。”
公孫策緩緩說道:“我知道了,屬下明白。”於是他便望了跪在大堂之上的狄大雅和狄小詞一眼,開口問狄小詞和狄大雅道:“狄小詞,狄大雅,你們二人確定當時後花園中除了你們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人嗎?”
狄小詞無奈的說道:“我確定。”
而狄大雅卻沉思了片刻,緩緩的說道:“大雅並不能確定。”
“爲何不能確定?”公孫策問道。
狄大雅靜靜的說道:“當時乃是夜半時分,花園很大,而花園之中草木富庶,若是要躲一個人,那也是極其容易的。大雅只能說我發現的人就只有狄小詞,至於在其他的地方有沒有躲了人,那是沒有辦法知道的。”
聽她說完,狄小詞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才反應過來,是啊,那麼大的花園,當時光線又不好,天色又那麼暗,如果要躲一個人的話,實在是太容易了啊。
狄小詞拍打了自己的腦袋一下,心想,虧我還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狄大雅本來也不是個聰明的人啊,她怎麼忽然之間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這麼聰明呢?
她仔細的端詳着狄大雅,見她仍舊是柳葉眉,鳳目,白皙的面龐,櫻桃小嘴,和原來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面相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沒有以前刻薄而已,她長得仍舊是很美,可是整個人看上去又多了一分溫柔的氣質,難道說狄大雅也是某人穿越過來了?
狄小詞想來想去,只能想到這麼多了,如果說她對展昭的感情讓她心地變得稍微好一點,可是人的聰明程度這不能改變啊,一定是她發生了什麼意外,所以有人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穿到她的身上了,所以她才變得這麼聰明起來。
原來現在她和我一樣都是穿越者啊,狄小詞心裡慢慢的就有了主意,而聽到狄大雅的一番話之後,她也慢慢的篤定下來。
公孫策點頭說道:“大老爺,狄大雅說得很有道理,當時狄府諾大的花園中有沒有潛伏的第三人是沒有人知道的。好,那麼我繼續問你們,狄小詞,你曾經說過你在花園之中聽到了一聲尖叫,如果沒有推斷錯誤的話,那聲尖叫就是來自於莫夫人的,你還記得嗎?”
“記得。”狄小詞說道:“我聽到那尖叫沒過多久,然後我們走過去後就發現了莫夫人的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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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那聲音是發自莫夫人嗎?”
“這個。”狄小詞猶豫了一下,這才緩緩的說道:“這個倒不確定,因爲我當時只看到一個白衣女鬼在那裡飄來飄去的,並沒有發現莫夫人。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聽到一聲尖叫,然後我就發現了莫夫人的屍首。”狄小詞仔細回憶着當時情形。
“好。”公孫策點了點頭說道:“把宋五湖帶進來。”
於是就有衙役把宋五湖帶了進來,狄小詞越發的奇怪了,
心想,這又關五湖哥什麼事情啊?
很快的,宋五湖便被帶了進來,宋五湖被帶進來之後,他便跪在那裡,然後公孫策開口問他:“宋五湖,你是看守義莊的,對不對?”
“不錯,小人正是看守義莊的。”
“聽到你看守義莊,有了新發現,有沒有這麼回事?”
“不錯,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因爲草民和狄小詞關係交好。”說到這裡,他看了狄小詞一眼,臉上頓時泛起了紅色的桃花,繼續羞羞答答的說道:“所以自從狄小詞被下獄之後,草民很關心她的安全,當莫夫人的屍首被送過來的時候,我就驗了一下莫夫人的屍首,結果被我發現到了一個問題。”
“發現到了什麼問題?”
“我發現到了在出事的時候,莫夫人應該已經死了有半個時辰了,並不是她們所說的那一會。”
“你說什麼?你說莫夫人早死了?不可能。”狄小詞搖了搖頭說道:“我走過來,準備去嚇狄大雅的時候,也是從那條路上走過來的,當時我並沒有發現莫夫人的屍首。所以我敢斷定莫夫人一定不是死了很久。”狄小詞說道。
“公堂之上不得喧譁。”公孫策望她一眼說道:“我現在在問宋五湖話,狄小詞你先不要插嘴。”
“哦。”狄小詞耷拉着腦袋說道。
公孫策繼續問道:“宋五湖,你確定你的驗證是沒錯的嗎?而且你只不過是一個看守義莊的,又怎麼會驗屍呢?
“啓稟大人,啓稟公孫先生,上一屆看守義莊的何伯,他原本是朝廷之中的太醫,他非常精通驗屍之術。當時五湖跟着他打雜,當學徒,他就教了五湖很多驗屍之術,五湖可以斷定莫夫人的死,的確是距離狄小詞聽到的那聲尖叫大概有半個時辰的樣子。”
“好,傳仵作。”於是仵作又被帶了上來。
仵作被帶上來後,公孫策又問了他同樣的問題,那仵作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到最後他便對公孫策說道:“公孫師爺,哪有人驗屍能夠驗得時間那麼精確啊?如果能驗得那麼精確的話,要我這仵作還有什麼用啊?不過我也贊同他所說的那番話,就是他推測的大概時辰是沒有錯的,至於是半小時前還是半小時後,我是推斷不出來的。”
“好。”公孫策點頭,等問完他們之後,這才轉過臉來問狄小詞說:“你說你起初從那條路上過來嚇狄大雅的時候,並沒有發現路上有屍首,對嗎?”
“不錯。”狄小詞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