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團長!”前田律接完電話,黑着臉說道,“佐藤君報告,出擊的兩個步兵中隊三百多個皇兵,已經集體玉碎!”
“八嘎!”山脅正隆感覺臉上火辣辣燒得慌。
殘酷的事實擺在面前,山脅正隆不得不相信,淞滬獨立團的夜間反擊是真的犀利,也反過來證明他的決定有多蠢。
前田律爲了加深山脅正隆的羞恥感,又說道:“那兩個步兵中隊忠實的履行了自己的職責,直到全部戰歿也沒有往後退哪怕半步!他們都是帝國最忠誠的勇士!”
“是我的錯!”山脅正隆很乾脆的承認錯誤,不像有的高級將領犯了錯誤還不認,還嘴硬。
向着閘北方向一鞠躬,山脅正隆又誠懇的說:“把陣亡將士的名單抄錄下來,我要向大本營爲他們請功!除了把他們的名字刻在靖國神社英靈牆,牌位也應該供奉在奉安殿。”
老鬼子爲了彌補自己的過錯也是下血本。
因爲這屬於喪事喜辦,需要他拿資源去交換。
聽到這,不光前田律,像羽田一郎等司令部的參謀人員以及岸田西進等勤務人員也對山脅正隆好感大增。
……
天亮了,閘北戰場終於可以看清楚。
蘭代爾急不可待的舉起手中望遠鏡。
從望遠鏡的視野之中,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原本矗立在北xz路上的十幾個碉堡已被夷平。
看到這,蘭代爾終於忍不住笑出聲。
“哈哈,北xz路的碉堡被夷平了!”
“押日軍贏的寶貝們,很感謝你們的惠顧。”
“還有那些押國軍贏的先生們以及女士們,請到我這裡來領取你們的花紅吧。”
“狗屎!”
裡夫斯、史蒂夫等人紛紛口吐芬芳。
因爲他們押了日軍贏,這回又是血虧。
“諸位請移步咖啡廳,我請大家喝咖啡。”
贏了錢,一向吝嗇的蘭代爾也慷慨一回。
……
長谷川清卻有些尷尬,他已經做好與出雲號共沉的準備,奈何黃浦江不允許,水位太淺了。
看着下沉到了一半就不再下沉的出雲號,長谷川清只好帶着副官跑到被江水浸沒的船艙內,試圖把自己淹死。
長谷川清是讀過不少中國史書的,知道歷史上有不少不借助任何外力就把自己淹死的狠人,最狠的一個甚至不借助外力把自己淹死在了不過及膝深的金水河中。
長谷川清也想當個狠人名垂青史。
然而要想不借助外力就把自己淹死真的太難。
試了幾次,長谷川清都在快要窒息的時候浮出了水面。
最後實在沒辦法,只能讓副官幫忙把他死死摁在水中,終於達成了老鬼子的自沉意圖。
……
消息傳到司令部,前田律不免有些黯然神傷。
前田家跟長谷川家勉強也算世交,長谷川清更是一向視他爲子侄晚輩,長輩溘然離世,總是令人悲傷。
山脅正隆心下也有些感慨:“長谷川君也算是帝國海軍的一代名將,多少大洋大海都闖過來了,不想今日竟然折在小小的黃浦江,說來實在讓人扼腕嘆息,可惜了。”
“帝國將會銘記他的功績。”前田律肅然道。
山脅正隆點點頭,又問道:“關於出雲號鍋爐艙爲什麼爆炸,海軍那邊已經調查清楚原因了嗎?”
“還沒有……”前田律話音未落,作戰室的電話突然間響起。
就在電話機旁邊的羽田一郎一把就抓起電話:“麻西麻西,這裡是名古屋師團,請講。”
片刻之後,羽田一郎將電話掛斷。
“師團長,是櫻井君打來的電話。”
“櫻井君說,他們特高課潛伏在四行倉庫的一位特工帶回來兩條極爲重要的情報!”
山脅正隆、前田律幾乎同時回頭。
稍稍一頓,羽田一郎又接着說道:“第一條,出雲號巡洋艦的沉沒並不是事故,而是活閻王派出了他麾下最精銳的特戰小分隊,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兵艦,並往鍋爐內塞了一捆炸藥!”
“納尼?”山脅正隆和前田律驀然瞪大眼睛。
居然是活閻王派出的特戰小分隊摧毀了出雲號?
而且還是特戰隊員進入出雲號底層的鍋爐艙內,並且往鍋爐內塞了一捆炸藥?簡直不可思議!
這真的是人類可以辦到的事情嗎?
這個特戰小分隊怎麼上的出雲號?
出雲號上的六百多個海軍馬鹿難道都是死人嗎?
“這條情報與我們陸軍沒有關係,但是第二條情報就與我們陸軍有很大關係。”羽田一郎頓了頓又道,“據說活閻王剛制定了一個血肉磨坊計劃,意在全殲我們第三師團!”
“納尼?血肉磨坊計劃?”前田律神情猛一凜。
山脅正隆卻嗤的笑出聲:“全殲我們第三師團?”
“是的。”羽田一郎點點頭又道,“不過特高課的人也說了,兩條情報存疑,他們正在對其進行甄別。”
山脅正隆哂然道:“海軍的那條情報我就不做評價,但是關於我們第三師團的這條情報簡直就是笑話!”
“是,我承認之前確實小覷了淞滬獨立團的戰鬥力。”
“尤其是經過昨天晚上的戰鬥,我對淞滬獨立團的戰鬥力有了更深刻的認知,這的確是個不可小覷的對手,但是要說淞滬獨立團有能力全殲我們第三師團,那就是笑話!”
頓了頓,又說道:“我敢肯定,特高課的那個蠢貨一定是被活閻王給利用了,這不過是活閻王故意放出來的假情報而已,其用意在混淆我第三師團之視聽,以渾水摸魚。”
前田律卻沒做聲,只是眉頭蹙成一團。
血肉磨坊計劃?從字面意思其實很容易理解。
無非就是通過日守夜攻的反覆拉鋸戰,持續消耗第三師團的銳氣及兵力火力,但是全殲第三師團是什麼鬼?
要知道,他們第三師團可不是靜岡聯隊!
更何況,淞滬獨立團全殲靜岡聯隊也是僥倖。
這一點,前田律其實也認同山脅正隆的判斷。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驟然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前田律內心居然隱隱生出一種莫名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