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幸的是,國軍推進得太快!
機場南側的警衛小隊兵力太少了,火力也太過薄弱,很快就被數以千計的國軍淹沒。
國軍在漫過南側的警衛陣地之後,迅速突入到機場,首當其衝的就是建在機場南側的飛行員宿舍大樓。
值賀忠治和幾十個鬼子飛行員剛從宿舍大樓衝出來,就跟蜂擁而至的國軍迎面相撞。
沒有片刻遲疑,雙方即火力全開。
然而不幸的是,雙方的火力強度完全不在一個層面。
鬼子飛行員只有南部十四式手槍,國軍卻是衝鋒槍、輕機槍甚至於還有四零火箭筒,場面就是一邊倒。
值賀忠治和衝在前面的十幾個鬼子瞬間被打成篩子。
後面的鬼子飛行員見狀,便趕緊又縮回到宿舍大樓,試圖憑藉相對堅固的宿舍大樓負隅頑抗。
國軍當即將宿舍大樓包圍了起來。
至此,鬼子飛行員已經插翅難逃。
……
唯一有機會跑掉的只剩巖本徹三。
這小鬼子是個狂熱的飛行愛好者。
爲了培養自己和座機之間的默契,儘快提高自己的飛行技藝,巖本徹底除了吃喝拉撒,睡都睡在機艙。
當國軍向江灣機場發起進攻之時,巖本徹三就睡在機艙裡邊。
被槍聲驚醒之後,巖本徹三毫不猶豫的啓動了座機的發動機。
巖本徹三駕駛的是一架九七式戰鬥機,該機由中島公司生產,空重1.11噸,最大起飛重量1.79噸,最大飛行速度爲460公里/小時,最大航程800公里,升限爲一萬米。
機載武器爲兩挺7.7mm重機槍,腹掛四枚25公斤航空炸彈。
順便說句,最近這半個月,第三飛行團的兩個偵察機中隊,一個戰鬥機中隊一直都在配合第三師團作戰,隔三岔五的就會飛臨閘北上空對國軍的陣地實施俯衝掃射或者投彈。
至於轟炸四行倉庫的九六式陸上攻擊機,則是從本土或者蛙島起飛到閘北實施轟炸,並不是從江灣機場起飛。
因爲這半個月一直在配合第三師團作戰,所以第三飛行團的兩個偵察機中隊(每個中隊9架)和一個戰鬥機中隊(12架)隨時保持滿油滿彈狀態,巖本徹三的這架戰鬥機也如此。
由於情況緊急,所以巖本徹三直接就省略掉了地勤檢查以及控制塔臺放飛兩個環節,直接駕駛座機滑上跑道。
當大量的國軍衝殺到機場跑道附近,試圖拿輕重機槍甚至火箭筒封鎖機場跑道之時,巖本徹三駕駛的九七式戰鬥機已經先一步騰空而起,一下向上竄入漆黑如墨的虛空之中。
……
“媽拉個巴子!”瀋陽氣得爆粗口。
緊趕慢趕,還是跑掉了一架戰鬥機。
不過剩下的這些偵察機、戰鬥機可不能放過。
反正謝晉元的命令是摧毀江灣機場,而不是繳獲飛機,再說就算繳獲了飛機他們也沒人會開,只能炸掉。
當下瀋陽黑着臉大吼道:“欒瞎子?欒瞎子!”
一個長着一對眯眯眼的東北大漢急吼吼過來,身後還跟着個極其俊逸的年輕人,身上赫然穿着中國空軍的飛行服。
綽號欒瞎子的東北軍老兵肩上扛着具四零火箭筒。
身後那個穿着空軍飛行服的年輕人肩上則扛着彈藥箱。
“看見沒?”瀋陽一指停機坪上停着的偵察機戰鬥機,“把這些鬼子飛機都給老子炸了,快!”
“是。”欒瞎子果斷扛起火箭筒,“我是誰?火箭彈!”
那個穿着空軍飛行服的年輕人哦了一聲,趕緊將肩上扛着的彈藥箱放地上,再然後打開箱子取出一枚火箭彈。
再然後麻溜的將火箭彈塞進火箭筒前端。
從這行雲流水般的操作,看得出來已經操作過很多回。
欒瞎子稍加瞄準就果斷扣下扳機,一發火箭彈便立刻拖帶着長長的尾焰射向了停機坪上的一架偵察機。
欒瞎子準頭可以,一發正中目標。
只聽轟的一聲響,停泊在停機坪上的一架九七式偵察機便立刻幻化成一團巨大的火球。
滿油且掛滿航彈的九七式偵察機頃刻成了一顆大炸彈。
這顆大炸彈的殉爆很快又引爆了同一機枰的其他飛機。
於是乎,一號停機坪的九架九七式偵察機就接連殉爆,爆炸所產生的耀眼紅光映紅了江灣的整個夜空。
……
“上帝,江灣機場也遭到了攻擊!”
“這樣的爆炸烈度,這多半是飛機殉爆!”
“哦賣糕,哦賣糕,哦賣糕,我剛纔究竟錯過了什麼?”
國軍突然發動的大規模反擊,以及發生在虹口公園內、真如火車站以及江灣機場的連續的大爆炸,終於將那些軍事觀察員、戰地記者還有外交官重新吸引到華懋飯店的樓頂天台。
裡夫斯終於體驗了一把衆人矚目的感覺。
因爲之前只有他和洛托夫兩人守在天台,也只有他們倆全程目睹了發生在閘北、北四川路日軍司令部、虹口、楊樹浦、虹口公園以及真如火車站的激烈的交火。
當然也只是看個意思。
因爲黑燈瞎火的也看不見啥內容。
但是這已經足夠裡夫斯成爲衆人的中心。
面對衆人的連聲驚呼,裡夫斯侃侃而談:“國軍在今天晚上發動的這波反擊戰,規模很大。”
“就我們剛纔觀察到的情況來看,目前遭受到攻擊的主要目標已經達到了八個,江灣機場則是第九個,我想,這應該也是國軍的最後一個攻擊目標。”
“不好說,南市也可能成爲第十個目標,畢竟南市歷來是淞滬的市政府所在地。”一個充滿憂慮的聲音響起。
裡夫斯回過頭一看就樂了,竟然是岡本季正。
“岡本先生,第三師團覆滅在即,此刻你心情如何?”
岡本季正臉上肌肉直抽抽,想回懟,卻又無言以對,因爲淞滬的戰局就是傻子都已經能看出來,第三師團這次就算不落個全軍覆滅也會遭受致命重創,還有江灣機場的第三飛行團以及真如火車站的野戰重炮兵第五旅團多半也保不住。
所以裡夫斯並不算是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