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發出尖叫的舒鈺兒的身體,稍稍的搖晃了一下,幾乎就要倒在地下。
倒是那人冰山美人阿米娜一把扶住她的身體,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穩穩當當的站着,讓他看得到你!”
被冰山美人阿米娜託着的舒鈺兒,努力站直身體重出現在窗口。此刻她的目光裡已經充滿了淚水,心中則想着要不要給小約翰他們發出信號,直接用狙擊弓幹掉那個薩福萬。
“不要發出信號,聽我說,他沒事只是胳膊受了傷!你現在要他們動手,卻是害了他!”
阿米娜在在她的耳邊悄悄說着,隨後把從別人手中接過,舒鈺兒剛剛掉到地下的盒式望遠鏡重新遞到她的手中。
“仔細看看他,他肯定會羸,相信你的男人!”
肯定的語氣給了舒鈺兒勇氣,她掙扎了一下從阿米娜懷中脫出身來。被一個女人抱在懷裡,舒鈺兒怎麼也不會習慣。
她擦了把淚水,不管那弄化了她臉上的妝,只是透過並不是十分清晰的鏡片,觀察着趙伏波的反應。
這時,在高處的小約翰則用望遠鏡不停盯着舒鈺兒,嘴裡一個勁直催。手裡的狙擊弓上,則已經搭好了箭。需要的話,兩秒鐘之內他就辦得到。
“發信號……發信號,讓我殺了那個混蛋!”
嘴裡罵着的同時,他新把目光調回到決鬥場地上。這時他驚喜的發現,趙伏波並沒有死。
反而偏着的頭同時,目光正瞅向自己。甚至他還發現,趙伏波似乎在衝着自己輕輕搖頭。
這時場中的氣氛已經混亂了起來,那些買趙伏波羸的人,也一個個不再尊重他這個無權無勢的趙家二公子。
叫罵聲如同波浪一樣,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滾來滾去。
趙伏波偏着身子,伏在飛火燃天獸的脖子上。
他看得到站在高處的,手裡掂着狙擊弓的小約翰正望着他。
長長的披散金髮,在高處的風中飛揚着。如果不是趙伏波知道,他是個小男孩的話。倒一定會認爲這是一個如此美妙的,金髮碧眼的小妞。
這時的飛火燃天獸似乎嗅到了趙伏波鮮血的味道,它悲嘶了一聲,不安的發出低低的咆哮聲。
這時聽着耳邊對趙伏波謾罵的聲浪,以及對自己讚許的歡呼。薩福萬催馬,打算給趙伏波最後一擊。
如果這一下成功的話,他不但爲他的弟兄們報了仇,而且也可以得到趙無極許諾的一筆金錢,到遠方重新開始生活。
然而這時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坐騎並沒有如同預料的那樣迅速前衝。相反它突然立起身子,汗血馬發出了一聲響亮的長嘶。
它的這聲長嘶,隱隱中帶着憤怒與某種規勸的意味。這使得一直煩躁不安的飛火燃天獸突然揚起頭來,它同樣發出了一場長嘶。
接下來的事情,雖然周圍多是識馬之人,但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薩福萬的那匹汗血馬與飛火燃天獸一聲連一聲的長嘶,卻彷彿在交流一樣。
“這……這是怎麼回事?”
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情景的人奇怪的問着身邊的人,說話的聲音使整個比武的場地就彷彿蒼蠅開會一般嗡嗡起來。
而這時,趙伏波也從剛剛的那一擊中緩過勁來。那匹汗血馬與飛火燃天獸一應一答的長嘶,爲他爭取了時間。
收回抓着馬繮的手,趙伏波拍拍飛火燃天獸的脖子。
“喂,兄弟,是讓他們見識一下的時候了!最多我保證,以後永遠不再管你叫成叫獸了!”
說罷拍拍馬脖子,趙伏波重新坐直在馬上,並把他自己那杆暗紅色大槍端在手中。
這時坐下的飛火燃天獸似乎接受了趙伏波的道歉,它重新恢復了它的神駿。飛火燃天獸揚着頭,鐵蹄在地下刨着,瞪起眼睛在做衝刺前最後的準備。
這一次不等薩福萬衝過來,趙伏波已經忍着胳膊上劇痛開始運起槍來。他晃動胳膊,把手裡的大槍抖開,槍刃在空中盤旋着華麗的圓弧。
隨着他重新加入戰鬥,場上的氣氛陡然變得熱烈起來。剛剛還在詛咒、謾罵他的人,這時又像被打了雞血一個開始狂呼亂喊着給他打氣。
剛剛還有些得意的薩福萬看着趙伏波手上抖開,不住盤旋飛舞的大槍,心中不由一陣膽寒。
在上次截殺趙伏波的時候,他吃過大槍的虧。只是那時趙伏波使用的還是那杆白蠟杆大槍,他剛剛還以爲趙伏波變弱,是因爲換了槍的原因。
又催了兩下馬,可汗血馬依然還在嘶鳴個不停,卻一步也不肯前進。心頭火起的薩福萬,猛然翹起兩腳。
腳後跟的踢馬刺狠狠的在汗血馬的身上刺了一下,甚至由於他踢得很重,使得汗血馬發出了憤怒的吼聲。
“快給我衝!”
趁着汗血馬吃痛猛得向前一竄,薩福萬狂喊着擺起手中的龍牙鋸,向趙伏波發出猛猛力一擊。
但心中的氣憤,卻已經使他忘記了,長矛對付起大槍最好的方法是使對方無法借力的刺。
反觀趙伏波,已經抖開了的大槍在他手中吞吐不定,大槍上紅纓快速飛舞幻化的影子也變得模糊不清,讓人弄不明白他到底會從哪兒攻來。
隨着兩匹好馬飛速接近的一瞬間,薩福萬掄圓了的龍牙鋸在割破空氣時,發出一陣尖銳的嘯鳴。
然而,當長矛這種力量型的武器,面對一杆熟練的內家大槍時,它具備的卻完全不是優勢。
就在龍牙鋸飛向趙伏波身邊的一瞬間,趙伏波手中大槍的槍頭“啪”的一聲擊在龍牙鋸的矛杆上。
原本被薩福萬掄圓了的龍牙鋸速度就快的驚人,被趙伏波的大槍在後側一擊之下,去勢更加驚人。
可惜的是,由於薩福萬手中龍牙鋸速度突然加快,卻失去了擊中趙伏波的機會。
這就好比兩個人相撲擊時,其中一個靈活躲過再來個順手牽羊。那被“牽”的人十有八九會被“牽”個狗啃屎。
薩福萬眼前恰恰是這種情況,手中的龍牙鋸錯過趙伏波之後,去勢不減他只好用力向迴轉。
可這時,不過利用槍桿一彈之力的趙伏波,手中大槍的槍頭已經撲向薩福萬的哽嗓咽喉。
“啊!”
魂飛魄散中,他看得大槍頭上那不知道是何質地的鋒刃。此刻它正閃爍着比鑌鐵更加華麗的,帶着冰冷的死亡意味的光芒。
薩福萬連忙縮頸藏頭,“澎”的一聲大槍槍刃掃過他的頭盔。不但把他的頭擊得嗡嗡直響,甚至連頭盔都被打飛。
“啊!”
他大喊一聲,伏在馬脖子上,催馬向前狂奔。
一擊得手的趙伏波手猛一提繮大喝一聲“調頭”。
前面說過,飛火燃天獸是一匹極好的戰馬。而最重要之下在於它的聰明,使它與趙伏波可以人馬心意相通。
大概這也是因爲趙伏波把它當成是小黑炭的兄弟,而不僅僅是一匹戰馬。甚至它感覺得到,在趙伏波的心中自己名列第三。
“眯瞪二郎很好.色!”
它可能會說這樣的話,但這不妨礙它與趙伏波心意相通。
戰馬在衝刺的當口,想要靈巧調頭對於普通戰馬是個無法完成的高難度動作,但對飛火燃天獸卻不是這樣。
只見它前蹄落地時,順着衝勢扭腰。就彷彿要撂蹶子那樣擡起屁股,當它落下的時候身體卻已經打了橫。
聽到後面動靜的薩福萬也的確了得,他不顧頭盔已失,也不顧自己剛剛被那一樣震得頭昏腦脹。
猛然一個躺倒在馬背上,手中龍牙鋸向着剛剛調轉一半馬頭的趙伏波飛射而致。
趙伏波看到電射而來的龍牙鋸,他能夠感受得到心中莫名的悲憤。最少他認得這是大宋的馬槊,這不是黑衣大食的鐵槍。
一瞬間他的心中想到許多事情!
而放眼整個黑衣大食,除過趙家人之外,還有誰能夠擁有這樣的兵器。而放眼趙家之外,除過自己的叔叔趙無極與兄長趙旭之外,又有誰有能力擁有這樣的馬槊。
“十年來,我委曲求全,對於名利不爭不搶。可爲何卻不能放我一條生路走呢?難不成你真當我是個趙二傻子嗎?可我現在能輸嗎?我能把鈺兒的命運輸給你們嗎?
對不起,想奪去我喜歡的,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心中的念頭在一瞬間已經使趙伏波決定,既然不能委曲求全,就只好決一死戰。
手中暗紅杆的大槍擺動,大槍頭狠狠撞擊在襲來的龍牙鋸的矛頭上。先是向左一撞,接着大槍桿一擺,又從右邊襲來。
薩福萬隻覺得手龍牙鋸在這奇怪的,不可思議的力量中從自己手上脫了出去。
而且在這一瞬間,他也看到了他生命終結的東西。
趙伏波並不打算與薩福萬再佔一個回合,一擊挑飛薩福萬手中的龍牙鋸之後,立即槍交單手伸手拽出馬鞍旁掛着斬將刀。
真着邁開長腿的飛火燃天獸的一衝之力,趙伏波手中長刀衝着剛剛擡起身體,伏在馬脖子上打算落荒而逃的薩福萬的脖子上一揮而下!
聽着腦後金風頓響,薩福萬心中狂喊一聲。
“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