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做響的馬蹄聲在這海岸的綠色平原上回響着,兩支重騎兵相對衝鋒的時候,駿馬奔馳時產生的巨響,幾乎蓋住了不遠處海浪的聲音。兩隻身上、馬上盔甲相同的騎兵,就好像是兩列滿載的火車,正在飛速的接近。
拜占庭帝國的重騎兵理所當然的,把那些騎兵們擺在第一排。在“華夏帝國”崛起之前,這是最標準的作戰樣式,重騎兵打頭髮動衝擊,輕騎兵隨後擴大戰果。這幾乎已經成了當時作戰的一種模式,不但歐洲人在用,包括西亞的阿拉伯帝國同樣在用。而也是當時蒙古人的以騎射爲主要方式的輕騎,在戰爭之中以其機動性履獲勝利的原因。
不過輕騎的沒落如同重騎兵的滑落一樣,騎兵終究會隨着熱兵器的發展,完全被從戰爭之中淘汰。即便軍隊裡還有騎兵的編制,也不過是對於戰爭演變過程的一種紀念而已。
重騎兵的長長的矛槍伸在前面,那些撞門槌一樣的玩意此刻因爲材料的進步,已經輕盈了許多。儘管如此,重騎兵人依然會在衝撞之後立即拋下它,用起他們的盾牌與斬將刀。在騎兵的攻擊裡,這樣的武器纔是長時間使用的裝備,騎槍不過是“陣形破壞器”而已。
反觀他們對面的敘利亞重騎兵,雖然在開始的時候,他們把戰刀豎在自己身體的一側,但在這時顯示出他們終究沒有喪失阿拉伯武士的特色。尖叫聲裡,長長的斬將刀在頭上揮舞着,與過去不同的是,他們另外一隻手上掂着一枝從鞍旁的槍套裡拔出來的短銃。
隨着雙方的騎兵迅速接近,第一涌上箭枝卻已經掠過了火槍騎兵的頭頂,向敵軍拋射過去。這樣的箭不需要瞄準,只需要密集的向對方拋射即可。只有在雙方的重騎兵衝撞過之後,敘利亞的“弓騎兵”的射擊,才需要必要的瞄準以防止誤傷。但在這之前,所有沒有接觸的區塊,都是他們可以進行密集攻擊的區域。
箭枝,儘管是四棱透甲椎,也難以對重騎兵構成威脅。但敘利亞軍隊此刻使用的箭枝,是來自於“華夏島”的產品。它具備了另外一種功能,就是——觸發式火箭。這種火箭上帶有10毫升的汽油,使用火藥摩擦、撞擊發火。非常簡單的構造,但這對於重騎兵,無疑是一種致命的威脅。
倘若僅僅面對的是穿透型箭枝的時候,來自“華夏帝國”製造的騎兵甲,幾乎無法被輕易穿透。就算是四肢的盔甲被穿透,也不過是一些小小的輕傷。在那種情況下,騎兵們的堅毅可以令他們在撞擊對方之前一直端着騎槍而不爲所動。甚至在過去的戰場,經常可以看得到,身上插着箭枝但依然在精神百倍的揮舞着騎士劍的騎士們。
但現在不同了,別小看50毫升汽油造成的任務。如果誰不信,倒50毫升打火機油在身上感受一下火焰的威脅,說白了就算不貼着肉燒,只看那猛然膨脹起來的赤色火焰,已經足夠讓人心驚肉跳了。而汽油對於重騎兵來說,它們很容易就滲透進盔甲一切有縫隙的地方,要命的是它們滲透進去的時候還帶着,能發出尖銳痛苦的火焰,這纔是最致命的地方。
50毫升汽油約爲35克重量,對於箭枝的彈道來說稍有影響,當然也僅僅只是稍有而已。但這50毫升汽油在身上燃燒的時候,足以迅速造成大面積的燒傷。
飛來的四棱透甲椎把箭枝固定在重騎兵的盾牌上,緊接着一股淡藍色的火焰就從箭尖噴射出來。並迅速從騎士的盔甲上漫延到戰馬的背部以及騎士兩腿之前要命的地方上。說真的在這情況下依然能夠保持鎮定的人,尤其是能夠保持鎮定的男人,那實在是不多見的。
隨着戰馬慘烈伯嘶叫,並擡起雙腿來掙扎着想要解決背部的皮毛被燃燒時的痛苦的時候,騎士們往往拋下他們的騎槍。更多的騎士被受驚的戰馬拋下馬背,這時他們盡力解決自己身上的火焰,接着就蜷縮起身體來,如果運氣夠好的話,他就不至於被隨後的騎兵踩成肉泥。
幾乎就在大片火焰騰起的時候,兩支重騎兵終於要迎頭相撞了。那些一直揮舞着長刀的敘利亞騎兵,這時一起舉起了手中的短銃。“轟”,白色的煙霧裡,飛出來是帶有鉛製裙邊的生鐵箭形彈。這種彈藥的理念來自於未來火炮早用的,脫殼穿甲彈的原理。彈身細長彈身上帶有軟制金屬的裙邊以閉氣,並繼承了火藥燃燒時的推力。同時細長的生鐵彈身,穿透盔甲的能力也更好。
“華夏軍”裝備的步槍使用的槍彈幾乎是同樣原理的,不同之處在於那些槍彈帶有彈殼並使用更高級的發射藥,而且它的箭形彈帶有尾翼以起到穩定飛行的目的。這是脫殼穿甲彈更進一步的發展——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的模樣。只不過在未來,這兩種彈藥多數時候,都被用在坦克炮上而已。
近距離的短銃火槍的齊射之中,火藥燃燒的白色煙霧形成了一堵牆一樣的玩意。從這堵煙霧組成的“牆”裡,最先飛出的是那些生鐵的箭形彈,隨後是手裡揮舞着斬將刀,另外一隻手裡已經換上另外一隻短銃的騎兵。敘利亞的火槍騎兵,每天的訓練就是在戰場上,任何時候都可以拔出他們的短銃進行射擊。
這種短銃沒有什麼準頭,但當它在近距離進行齊射的時候,威力依然是驚人的。根據測試那些生鐵的箭形彈,在近距離可以輕易穿透重騎兵的所有盔甲,併產生重傷的效果。畢竟這不是冷兵器,火藥爆燃產生的推進力,讓這些子彈幾乎可以無視所有的阻攔。
就在火槍射擊響過之後,對面的重騎兵從戰馬摔下來。這可不像是那些觸發式火箭造成的結果,摔下來的騎兵們幾乎立即就失去了他們的生命。
而戰爭,就在新舊時代的交替之中,變得更加殘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