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嶽少安來到軍營之後,便被莫漢昌叫到了大帳。
這讓他頗感意外,不知是何事,如此着急,待嶽少安來到莫漢昌的營帳後,卻看到莫漢昌那張本來便黑的臉更加的黑了。
嶽少安行禮道:“屬下參見莫大人。”
莫漢昌擺了擺手道:“不必了,今日剛剛接到守將大人大人的命令,你現在已經是都頭了,還將你所管轄的兩個隊都增添了人手,你現在雖然是都頭,可這實權卻是和我不相上下了。”現在一營雖然對外宣稱是五百人,其實實際人數只有不到兩百多人,現在陳光給嶽少安所管轄的兩個隊增添了人馬,一隊五十人,這樣加上原本編制不全的人手,嶽少安現在手下已經有一百六十多人了,所以莫漢昌有此一言。
“哦!”嶽少安微微一愣,不知陳光爲何會如此,本來以爲今天最好的結果也是給自己降職,怎麼會突然又升官了呢。
看着莫漢昌那張黑臉,嶽少安似乎隱約明白了些什麼,莫非這陳光故意在莫漢昌面前對自己示好,好讓莫漢昌以爲自己和陳光是一路的,這樣自己在一營中便不好混了。
但仔細一想卻又說不通,如果只是這個目的的話,那他大可只給自己一個虛銜便好,怎麼還會加派人手呢。
就在嶽少安沉思的時候,莫漢昌擺擺手道:“嶽都頭,你下去吧,任命之事,我已經讓傳令兵通知了下去,你可以即可上任了。”說罷,莫漢昌扭過頭去,都懶的再看嶽少安一眼,昨天還有些疑惑嶽少安是不是陳光的人,到了今天,他算是徹底肯定這點了,若說岳少安不是陳光的人,現在打死他都不信,本來還以爲手下會多一個青年才俊,卻不想多了一條陳光的狗,這讓他即氣惱,又無奈,卻是沒有什麼辦法,只能眼不見心不煩了。
嶽少安見莫漢昌如此申請,苦笑了一下,心知便是解釋,莫漢昌也不會聽的,反而讓他更看輕了自己,便搖了搖頭,行禮告退了。
待嶽少安走後,帳中幾人都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壯漢上前道:“莫大人,這小子分明就是陳光的狗,您還怎麼對他如此客氣,依我看應當將他逐出營去,陳光既然想提拔他,那五營這樣的狗多了去了,讓他們在那裡廝混便是,跑來我們一營做什麼?”
另一邊,行出一人道:“韓都頭,不要多言了,你以爲指揮使大人願意這樣麼?但是這是陳光親自下的令,他是這裡的守將,你讓指揮使大人怎麼辦?那陳光早就想找指揮使大人的罪狀好加以貶之,如果現在指揮使大人將那嶽少安趕出去的話,這個正好做了他尋事的由頭麼?”
“唉!”韓都頭狠狠的將右手拳頭捶在左手手掌上,狠聲道:“孃的,老子只是咽不下這口鳥氣。”
“當忍之時,便得忍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等着看吧,我就不相信朝廷會一直這麼不開眼,任由陳光這等人做大,而埋沒了我們指揮使大人這般人才……”
莫漢昌微嘆了一口氣道:“好了,大家散去了吧!”
“指揮使大人,可是……”
“不要再說了,該如何做,我自明白,多謝大家爲我着想……”莫漢昌擺了擺手道:“今日有些乏了,你們自去吧。”
待衆人散去後,莫漢昌盯着桌上的硯臺,看了許久,猛然一把抓了起來,“啪”的一聲,摔了個粉碎……
嶽少安回到自己的營地之後,手下的兵士已經排開隊列等着迎接他,看着下面一張張面孔,嶽少安心中不知怎地很是不安,便隨意的交代了幾句,讓衆人退下了。
嶽少安升官,那之前被貶的張橫一直和莫漢昌是一條心的,理所當然的也被莫漢昌復又提成了軍頭,不過,張橫卻不像莫漢昌他們那些人,光看表面,他於嶽少安是有些交情的,而且在自己落魄之時,嶽少安卻依然以兄弟之禮相待,這讓他對嶽少安的人品極是放心,所以,看着嶽少安似乎有些心情不佳,他便在衆人散了之後,來到了嶽少安的營帳中。
張橫看着嶽少安坐在桌前單手揉着額頭,一臉愁容,便緩步行了過來道:“嶽都頭,何事煩惱啊?”
嶽少安一擡頭,看是張橫,便苦笑了一聲道:“張大哥,現在沒人,你便別如此叫我了,還叫兄弟聽着順耳些。”
“呵呵……”張橫微微一笑道:“老哥我便喜歡你這脾氣。兄弟,何事煩心,說來聽聽,看我能否幫的上忙?”
“不瞞張大哥,那陳光與我不和,昨日更是險些大打出手,但是今日卻又升官,又送兵的,這讓我着實的煩惱不知曉他有何目的。”嶽少安搖頭道:“而且,莫大人似乎認爲我是那陳光的心腹,營中其他的都頭們,看我的眼神也多是鄙夷,這讓我……唉……”
“有此等事?”張橫捏了捏下巴道:“先前我也尋思爲何會如此,現在看來,這陳光是想讓兄弟你孤立在軍中了,以後便是找個由頭拿你問罪之時,也好辦了許多。這事我的去和指揮使大人說說,不能讓他們中了陳光的離間之計。”
張橫說着,便要行去,嶽少安一把揪住了他,搖頭道:“張大哥,不用去了,沒有用的,你和那莫大人也沒有過命的交情,你現在去說,不單不會讓他相信,而且很可能連你也被懷疑是讓陳光收買了。”
張橫搖頭道:“那到不會,指揮使這人我還是瞭解的,我好說也更了他不少年頭了,從一個普通兵士一直到軍頭,都是他親手提拔了,怎會光憑几句言語便……”
“張大哥,此一時彼一時,你現在與我走的如此之近,即便是莫大人不在意,那其他人會不在意?”嶽少安微嘆道:“你現在去,被人從旁扇風點火一番,你便是渾身是口,也說不清楚了,我的事,你也不要太過擔心,那陳光如若對我下手,昨日便下了,既然放過了我,可見他還是有些顧忌的,我便再等等看,他還有什麼花招。至於莫大人那裡嘛,公道自在人心,時日長了,他們自然會明白其中的緣由,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了。”
張橫看了看嶽少安道:“嗯,好吧!聽兄弟如此一說,卻有幾分道理。你放心吧,老哥我是鐵了心支持你的,不管其他人如何。”
嶽少安一抱拳道:“那兄弟我便多謝張大哥了。”
“那裡的話?”張橫擺了擺手道:“你既然拿我當兄弟看,那我們便是兄弟,兄弟之間沒有這麼多客套,你若是在如此的話,我便不敢叫你嶽兄弟了,得改口叫嶽都頭,或者是嶽大人了。”
“哈哈……”嶽少安仰頭一笑道:“和張大哥說話果然痛快,那我便也不矯情,張大哥,昨日因那陳光,欠了你的酒,今日我們再飲一番如何?”
張橫也哈哈大笑着,拍手稱快道:“那當然好!”
兩人正說着話,忽然,外面有人問道:“嶽都頭可在營中?”
嶽少安道:“進來吧!”
隨着嶽少安的話音,一個傳令兵跑了進來道:“參見嶽都頭。”
嶽少安聞聲望去,點頭道:“何事?”
傳令兵行禮道:“奉指揮使莫大人之命,陳守將傳來消息,三日後,賊首王順要路經據此二十多裡的竹蘭坡,讓我們提前做好準備,到時候準備應戰。”
“哦!”嶽少安與張橫對望了一眼,都感驚奇,這陳光也會有滅賊之心?這到是奇了。他扭過頭對傳令兵道:“好了,此事我們知曉了,你回去像莫大人覆命吧。”
“是!”傳令兵答應一聲,便退了出去。
待傳令兵離去後,嶽少安微微蹙眉道:“張大哥,此事,你怎麼看?”
“此事有些蹊蹺啊。”張橫也是眉頭緊蹙道:“那陳光沒有滅賊之心,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現如此,卻不知是何原因。”
“嗯!”嶽少安點了點頭道:“陳光此舉確實讓人費解,我想現在莫大人也正爲此事費心吧!”
“呵呵……那是當然的,莫大人與陳光僵化至此也是因爲滅賊一事,陳光此舉,我看應該是朝廷上面覺察到了什麼,他怕受責纔會如此吧。”張橫點了點頭道:“我想,指揮使大人也一定是如此想的,他一心滅賊,肯定會不遺餘力的。”
嶽少安低眉沉思了一會兒,總覺的事情彷彿沒有這麼簡單,他微嘆了一聲道:“但願如此吧!”
“好了,兄弟,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你就別爲此事煩惱了。”張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先去通知各隊的兄弟們準備,晚上我們好好的再喝上一頓,也好奮力殺賊。”
“好,張大哥,那你去吧!”嶽少安點了點頭道:“通知兄弟們將兵器磨利一些,我們立功的時候到了!”
“哈哈……我這便去,好久沒動手了,這手都癢了。”張橫笑着便行了出去。
看着張橫離去的背影,嶽少安卻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總是平靜不下來,總感覺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他努力的甩了甩頭,嘆了口氣,也朝着營帳外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