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一直躲在杭州啊,可當正是大隱,這一隱居然讓你逃了將近二十年……”一個聲音冷笑着傳了過來。
龍夫人臉色慘白緊緊地看着將自己圍在當中的官兵,同時,說話那人他是認識的,正是當年與自己夫家交好的知府大人。
當年逃跑之時,就被他圍追堵截,險些被抓,沒想到時隔將近二十年,依舊沒能逃脫掉,這也是自己太過大意了,以爲時隔如此之久不會再有人關心這些了,因此在使用火銀蓮時纔沒有太過忌諱,卻不想眼下招致了大禍。
龍夫人情知今日斷然是討不得好去了,爲了不連累嶽少安,她面色一緊,踏前一步,正欲說話,嶽少安卻先開頭了。
“嘿嘿……”嶽少安笑着走了兩步,不動聲色的將龍夫人擋在了身後:“李侍郎,好巧啊。哦,或者是你知道我在這裡,專程來迎接我的麼?”
李剛盯着嶽少安,臉色很是難看,他的兒子現在還在大牢裡押着,雖然嶽少安離去後,牢裡限制不是很嚴了,他可以去探望,也可以送食物和衣服進去,只是,想要將人弄出來,卻還是沒有辦法,在他心裡,對嶽少安早已經是恨之入骨,只是,不管輪朝中地位,還是手中權利,他都不及嶽少安。
此間,狹路相逢,李侍郎卻是拿不出勇者勝的勇氣來,當然,他看的很明白,以嶽少安在軍中的威望,即便是他想拿出這種勇氣,這些他帶來的官兵也未必敢跟着他胡來。
杭州城雖然沒有正式設立京都,但是,傻子都看的出來,現在這裡就是京城了,所謂,京城中,天子腳下,他一個二品的侍郎,卻是沒有膽子,也沒有能力來狙殺帝師的。
所以,最終李剛還是低下了頭,勉強的露出了一個笑容:“不知帝師在此,下官有禮……”
“哦,這麼說,李侍郎是趕巧了?”嶽少安故作疑惑道:“只是,不知我嶽某人與李侍郎爲何會如此的巧遇,這裡既沒有風景,也沒有盜賊,李侍郎帶着如此多的人馬來此有何貴幹?”
李剛心頭火起,嶽少安裝傻充愣的本領還真是不一般,先前說的那麼明白,他又不是真傻,自然知道自己是來幹什麼的,只是這些話,他也只能在自己的心裡想想,卻是不敢說出來的。
“咳……”李侍郎輕咳了一聲,道:“帝師有所不知,你身後之女子,正是當年縱火行兇,屠殺張家一百三十多口的兇徒,當年下官辦事不力讓她逃掉了,一直心中耿耿於懷,視爲從官這麼多年最大的憾事,今日本來想一個人走走散散心,卻沒想到剛好看到她所用之暗器——火銀蓮,因心下起疑,故而帶人追蹤至此,卻沒想到,還當真就是她……”
“誰啊?”嶽少安故意扭過頭,將龍夫人的身子撥開,朝她身後望去,滿臉疑惑的道:“那裡有兇徒,後面就一扇門……”
李侍郎強壓着怒氣,道:“帝師不要爲難下官,你身邊的女子便是那兇徒,下官以國法辦事,捉拿兇犯,希望帝師不要干涉。”
“當然。”嶽少安點這頭:“捉拿兇犯,我自當助李侍郎一臂之力,只是這兇犯在那裡,李侍郎是不是該弄清楚一些?”
“帝師是故意刁難呢?還是當真的不明白?”李侍郎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單手一指龍夫人道:“她便是那兇犯,方纔帝師在此處,自然也應該知道火銀蓮便是她所發出,證據確鑿,恐怕帝師就是想護着她,也是護不住的。”
“呵呵……”嶽少安輕聲笑道:“李侍郎,是你看到她發出那叫……什麼火……什麼蓮……的暗、暗……器了麼?”
“火銀蓮!”
“好吧,火銀蓮……”嶽少安接着道:“李侍郎親眼所見麼?”
李侍郎面色沉了下來:“下官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是,這世上,能發出這種暗器的,唯有她一人耳……難道還會有錯麼?”
“這不見得吧?”嶽少安冷笑,貼在龍夫人的手悄悄伸向了後面,碰了碰龍夫人的胳膊,口中卻接着道:“似乎那玩意很多人都會,我記的,我小的時候就玩過,我們叫它“一閃雷”一種玩耍之物,那是什麼火銀蓮……”
龍夫人正咬着薄脣,低着頭,她此時心中異常的雜亂,不知該如何是好,本來,她想束手就擒,或者是大戰一場,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想將嶽少安牽扯進來,可,剛剛有了愛女的消息,她又不捨就此放棄,正當她糾結之時,忽然感覺到胳膊被人碰了一下,急忙側頭一望,只見嶽少安的手在那裡又抓,又捏,又彈的,不知在想要幹什麼。
不過,當他聽到嶽少安後面那半句,什麼“一閃雷”之時,霍然明白了過來,將小手遞到嶽少安手中,輕輕一捏,示意自己已經明白。
隨後,一枚火銀蓮已經遞到了他的手中。嶽少安心中鬆了一口氣,握緊了手掌,嘿嘿笑道:“李侍郎,你可要看清楚了,不過,咱們得事先說明白,這不是什麼火銀蓮,別一會兒我也變成了兇徒,被大人您給抓去了……”
“帝師言重,下官不敢……”李侍郎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客氣話”!
嶽少安聽他說罷,猛然一擡頭“啊——”狂叫了一聲,所有的人都跟着他擡起了頭,忽然,又聽他大喊一聲:“走——”
隨即,嶽少安手掌上揚,做投擲狀,而龍夫人指尖輕彈,天空中,一聲輕微炸響,一道火光亮起,甚爲絢麗奪目。
嶽少安拍了拍手掌道:“李侍郎,你怎麼說?”
李侍郎面色鐵青,不過,他畢竟是官場老手,自然不會就此被嶽少安逼的沒話說,既然嶽少安和他兜圈子,耍賴皮,他也咬了咬牙道:“帝師天縱奇才,能別人所不能也屬常事,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證明她不是那兇徒,人,下官還是要帶走的……”
“李剛——”嶽少安猛然眯起了雙眼:“你不要得寸進尺,嶽某也不是怕了你,只是覺得同朝爲官不想與你一般見識罷了。你讓我證明她不是兇徒?你憑什麼?你隨便指一個人說是兇徒,我就要給你去證明不是?我呸——老子事多了,那有這閒工夫,有本事你就證明她是,最好當場拿出可以讓人信服的證據來,不然,就趕快給我帶人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