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拂青柳,蟬聲悅耳鳴。
嶽少安揹着田程打聽了一下他的住處,便匆匆的趕了過來。
田程在書院工作多年,他的住處不似嶽少安那般寒酸的只有一間套屋,在書院的後院處有幾處院落,雖然不是很大,但也清馨雅緻,倒也很是好住。
嶽少安背上揹着一個人來到此處已是滿頭的大汗,在牆邊找了一處乾淨的地方將田程放在了那裡,上前輕輕的叩了叩門。
不一會兒,院門兩旁分開,裡面走出一個人來。
嶽少安望來人,眼前便是一亮。
只見一個嬌柔的身影出現在門旁,一襲單衣裹身,面如柔畫,身如柳骨,輕輕蓮足邁上前來,眼如春露,眉如秋水,卻是當日那俊美的田小姐。
見着美女,嶽少安霍然來了精神,嘿嘿笑道:“田小姐,這麼巧,在這裡碰到你了!”
田小姐一看來人是嶽少安,大感意外,聽他的言語,忍住了笑意道:“公子說笑了,這是月玲的住處,那有巧這麼一說。”
“哦!哈哈……今天的月亮真圓……”嶽少安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大感尷尬,禁不住擡頭望天,打了個哈哈說道。
田月玲也擡起頭望了望天空疑惑道:“纔剛剛入夜,月亮還未升起,那裡圓……”說着看到嶽少安尷尬的模樣,恍然明白了過來,隨即小手掩口輕聲笑了笑道:“公子夜裡來訪,所爲何事?”
嶽少安這纔想起自己是送人來了,急忙跑到一旁的牆邊將田程扶起送了過來道:“田小姐,我在書院中發現田先生好像受了驚嚇而暈了過去,所以急忙送他回來,你是和他一起住麼?”
“啊——叔父——”看到田程後,田月玲猛然一驚,急忙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叔父他……”話說至半,又想到自己這樣太過無禮,不由得面色一紅道:“公子勿怪!月玲失禮了,月玲本的父母遠在京師,自從前年來到這裡後,便一直在叔父這裡住的。”
嶽少安點了點頭道:“無妨,無妨!田小姐不必介意,情急所致,人之常情……”
說罷之後,嶽少安幫着田月玲將田程扶回了屋中。
田月玲見叔父半邊臉腫的老高,衣服一被浸溼,如果不是嶽少安提前將田程的外衣給扔掉的話,此時一定還有臭氣傳出的,不過田月玲卻是沒機會發現了,但是儘管如此,她還是一副擔心的模樣,心疼的望着叔父,似要落下淚來。
嶽少安平生最見不的女人哭泣,急忙勸慰道:“田小姐不必着急,田先生應該沒什麼大礙,請大夫來看一下,吃幾副藥應該就會沒事了!”
他一眼提醒了田月玲,聽他說罷,田月玲猛的醒悟了過來,急忙喊來丫鬟去尋大夫去了。
回過神來後,面色又是一紅,只映的半邊屋子都仿如充滿了溫色,那櫻紅的嘴脣,高挑的纖鼻,細彎的黛眉,都彷彿透着無盡的迷人色彩,只看的嶽少安猛然就是一怔。
那日田小姐和他對聯之時,本是雙方對立,他到是沒細細的觀察這美麗的人兒,此時距離的近了,再見她時不時的透出那種恬靜的氣息,就如同懸掛壁上的美畫一般,讓人無限的遐想。
心中不由得的生出了異樣的感覺,心中感嘆道,原來,她盡然是這般好看的一個女子。
田月玲見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低下了頭去,輕聲的道:“今日若非公子相助,叔父還不知要成什麼樣子,月玲在這裡謝過公子了!”說着,深深的道了一個萬福。
“田小姐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說着,嶽少安便要上前相扶,卻被田月玲不動神色的躲開了。
田月玲微微抿嘴道:“公子客氣了,叔父這幾年來一直對月玲照顧非常,如待親生女兒一般,月玲還未盡孝,如果叔父有個三長兩短月玲都不該怎麼辦纔好了!若非公子幫助,我一女子當中便沒了主意……”
這話只說的嶽少安尷尬不已,心中汗顏,如果你知道他是被我一腳踢暈的,不知道會怎麼對我,心中想着,但嘴上是不敢說出來的,只能一個勁的客氣。
那田小姐不斷的道謝,只說嶽少安冷汗直冒,任憑他鐵面神功練到了極致,臉皮已經厚到了一定的程度,但是依舊受之有愧。
好不容易等到大夫來了說田程沒什麼大礙,開幾副藥吃了,休息一段時間便好了。
之後,嶽少安如獲大赦,慌忙告辭逃走了,如若再不走,便要遭受自己的良心狠狠的譴責了。
辭別了田月玲後,嶽少安便朝着自己的住處行去。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神經一直處在緊繃狀態下,這讓嶽少安很不習慣,他這人本來便不喜歡這樣,他也沒什麼偉大的理想,只想平平靜靜的生活,每天可以去學堂用他那誤人子弟的水平教授一下學子。
然後中午有雞腿吃,有美酒喝,偶爾還有個美女可以調戲調戲,他便滿足了,但這樣的生活他從來就不曾安穩的過過,在前世時是這樣,來到這個年代後本以爲有所改變,可以安心的過他的理想生活了。
但總是事以願違,其實這本身就出在他自己身上,以他的性格顯然和他的想法不合拍,看到不合理的便想問問,看到不順情的便想管管,這樣的話,想要過的平靜,真的是個奢侈的產物。
他不是沒有想過改變自己的性格,但是正所謂山難移,性難改,試了多次,始終是沒有成效,最後他也不得不放棄了。
嶽少安心中思索着,緩步在書院的小道之上,小道兩旁的樹木之下蟬聲鳴鳴,他行的很慢,似乎在享受着夜色,但行在再慢,有目的的路總是會盡的。
自己的屋子已經在望,裡面亮着燈光,不知是誰在裡面,嶽少安看着,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就在快要到達近前的時候,嶽少安猛然停住了,一個聲音傳入了耳中。
“王宣書,快說,嶽先生去了那裡了?”嶽少安聽在耳中,判斷着,嗯,是命令的口氣,是祈使句,聲音微帶顫聲,是龍小鳳。
“哎呀!龍小鳳啊,你總纏着我幹嗎,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我?”王宣書苦着臉道:“嶽先生去了那裡,我怎麼知道?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我只是個書童,那有權利管先生。”
“我不管,我已經一天沒見着嶽先生了,你若不告訴我,我便再讓你嚐嚐我的拳頭,上次我是手下留情了,這次我可不會手軟了,你信不信我三拳打斷你三根肋骨,讓你三個月下不了牀?即便下了牀也要讓你疼上三年,既是不疼了,也要讓你怕上三輩子……”龍小鳳說着,還揮舞了一下她那碩大的拳頭。
高崇看着她那比自己腦袋還大的拳頭,心下不由得就是一陣惡寒,被這拳頭砸上三下,還不當場死掉?
“好了,好了,鳳姐,我叫你鳳姐還不行麼?我信,我信,我太信了,上次您一拳我便會記上一輩子了,就不用您再發威了!你說你這樣逼我幹嗎?我是真的不知道,你逼我也沒有啊……”王宣書都快哭了,一張臉就像誰欠了他多少錢似的,苦的都能掉出水來了。
“我說了,我不管,你不知道,幫我打聽去,你不是每天都和嶽先生在一起麼?你總有辦法的,快說,你是答應不答應幫我找嶽先生?”龍小鳳小眼一瞪,竟有幾分威勢,讓王宣書不由得向後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