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快速地逃竄。牛仁緊追在後邊,卻是距離越拉越遠。裵滿的逃跑本領本就是一絕,如此惶急逃命中,更是發揮出了平日裡的十二分潛力。
金兵前行的中,一路絕塵而去,蕩起塵煙滾滾,讓宋軍一時爲之傻眼。
後面的張橫帶領大軍壓進,清剿着落下的散兵。
牛仁一路追逐,眼見裵滿就要從自己的眼前消失而去,忽然,前方一聲慘叫傳來,金兵頓時亂了起來。牛仁加快了馬速,穿過了塵土,前方的情形終於看清楚了。。。
原來,裵滿不知怎地突然馬失前蹄,一頭栽倒在了地面之上,金兵正手忙腳亂地扶着他奔逃,但是,如此一耽誤,速度卻是慢了下來。
牛仁很快追了上來,金兵慌忙應戰,此次廝殺,金兵才拼了命,先前金兵一路奔逃,無心戀戰,因而纔會被宋軍殺得大敗而逃。
現在爲了保護裵滿,他們的戰力才顯現了出來,一時之間,牛仁居然衝不破金兵的防護,幾次衝殺下,硬是被抵擋了回來。。。
裵滿趁機又換了戰馬向前奔逃,距離又一次拉開了。
牛仁心中大急,想要衝上前去,卻毫無辦法,他一柄戰刀急急揮舞,身旁的金兵瞬間被劈砍的血肉橫飛,死傷大片。
金兵雖然悍勇,卻因大多潰散,光憑裵滿的親兵護衛,如何能夠抵擋得住宋軍的騎兵,尤其是當裵滿逃遠之後,他們又沒有了拼死一戰的決心。
一個個抵擋之中就開始逃跑起來,牛仁趁機奮力衝擊,一舉衝破了金兵的抵擋,再次朝裵滿追了過去。。。
然而,這一次,裵滿已經逃出太遠,隱隱地已經接近了黑暗,再行一段距離,便要離開光亮所能照到的地方,如此一來,再想抓到他,便是不大可能了。
牛仁高聲呼喊着,急急而上,眼看着裵滿就要逃脫。一直隱在黑暗中的女子暗歎一聲,身影一閃,便欲衝上前去。
她扭頭間望向牛仁的眼神中不免露出幾分失望,先前裵滿馬失前蹄,也是她悄然打出的石子所致,可惜,牛仁並未能抓住機會。。。
爲了不使裵滿逃脫,她只好親自出手了。就在此時,忽然,在前方出現了二十多個黑衣蒙面之人,疾速衝進了裵滿所在的金兵羣之中。
手中黑色鐵盒急閃而出,箭矢飛射的聲音劃破夜空,聲聲慘叫接連響起。頓時,裵滿身旁的金兵成羣倒下。二十多個黑衣人身影飄忽不定,閃爍間,手中的匕首所過之處,便有金兵手捂着脖子,嗓子裡發出“咯咯”的聲響。
二十多人快速穿插,很快,便衝到了裵滿身前。。。裵滿此時手中正提着一把單刀,看着來人大吼一聲,舉刀朝着最前面的一人砍了下來。
“嗤——”
一聲輕微的響動傳來,在吵雜的戰場中,這聲響實在不起眼,無人可以注意的到。然而,裵滿手中的單刀卻是突然飛了出去。
隨後而上的黑衣人猛然撲身上前,一腳將裵滿踢下了馬去,緊接着,匕首已經橫在了他的脖子上,裵滿身子一緊,不再敢動彈了。
抓着裵滿的黑衣人正是月夜,她擡手一掌砍在了裵滿的脖頸上,裵滿輕哼一聲便暈了過去。。。將裵滿隨手扔給後面衝來接應的手下後,月夜才擡起頭朝着方纔發出輕響的方向望了過去。
她疑惑地瞅了瞅,卻沒有發現人影,低頭沉思一會兒後,搖了搖頭,雖然她不知道對方是誰,不過,對方既然是幫自己的應該沒有什麼惡意,便不打算再追究了。
шωш ●тт kān ●C〇
裵滿手下的護衛親兵看着主將被抓,恍如瘋了一般,齊齊衝了上來。
月夜將手指伸入脣邊,用力一吹,哨聲響起,他手下的黑衣人迅速靠近她的身旁,手中的黑色連弩又一次射出,將金兵逼退了下去。。。
接着,二十多人疾速撤離,被打暈的裵滿本來身材頗爲壯碩,但是被提在手中卻如同小鳥一般渾不吃力,一點也沒有減緩速度。
在二十多人撤離的同時,宋軍也追趕了上來,雙方兵刃相接,金兵頓時又被阻擋,二十多人趁機隱沒在了宋軍之中,很快便消失不見,失去了蹤影。
裵滿的護衛親兵還想將他救回來,但是,張橫所帶大軍也已經直逼而上,眼見大勢已去,金兵不得不逃離而去。。。
宋軍大帳之中,章初三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一般,跪在嶽少安身旁扁着嘴,他心裡十分委屈,目光不時狠狠地瞪上一眼已經被他揍了個半死的假裵滿,若不是怕嶽少安發怒,他早已經衝上前去,將這個先前抓在手中怎麼看怎麼覺得順眼,現在看怎麼看怎麼噁心的傢伙生吞活剝了。
嶽少安煞有興致地看這章初三,其實,他早已經預料到派章初三出去決計是難以抓到人的,不過,章初三最近因爲屢屢建立戰功,因而,使得他本來就張狂的性格更加的發揚光大,有的時候,居然是張橫都難以約束他了。。。
就是在嶽少安面前還好一些,如此下去,嶽少安深怕一個好的將才就這樣荒廢掉,最後弄得沒人使喚的了,卻是毀了。
這一次,嶽少安便是想錯一錯他的銳氣,那裡會真的砍了他,別說是他犯錯嶽少安早有預料,便是真的犯了比這還嚴重一些的錯誤,嶽少安也不會捨得就此砍了他。。。
“帝師……”
章初三可憐兮兮地擡起了頭,望了嶽少安一眼。
嶽少安看着他這副模樣,差點笑出聲來,不過,此時卻不能真的小出來,因而,嶽少安依舊沉着臉,道:“章初三,你還有什麼話說?”
“帝師,此事不能光怪我老章啊,主要是這小子太狡猾了,他居然找一個人來假扮他,不然,我怎麼可能抓錯?”
“哼——”嶽少安冷哼了一聲:“到此時,你還不知錯?難道你想讓裵滿站在那裡高聲喊着讓你來抓他?”
“這個、這個、我……”
“若是如此,那裡還用的着你,我隨便喊幾個衛兵去便是了,交給你如此重要的任務,是看重與你,沒有完成,便是你自己無能,有什麼好抱怨的。”
“帝師……我……”
“你說,砍了你,你是服也不服?”
章初三低着頭不再言語,嶽少安面色一冷:“說話——”
“服!”章初三猛地擡起了頭:“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二十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眼看着章初三如此模樣,嶽少安一愣,正待說話。章初三卻又厚起了臉皮嘿嘿一笑,道:“不過,帝師,您看,能不能不砍,這砍了腦袋吃飯不香,喝酒也沒有味道了……”
嶽少安的話頓時被噎了回去,望着章初三,不禁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