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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開封城內,華燈初上。
又是一夜不夜城,喧囂的東京,在迷離燈光下,透出一抹悽迷夢華。
李逸風和陳東走了,他沒有告訴玉尹,他最終的決斷。這讓玉尹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不過,玉尹能理解。
李逸風骨子裡,還是個講情義的傢伙。
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在吳革等人建議踢開玉尹的時候,投出反對一票;更不會親自登門,懇求玉尹的原諒。只是,這個人太講情義了!只怕到頭來,也會毀在情義二字上。
不管李逸風是什麼決定,反正玉尹已經有了腹案。
如果他和朱絢都不肯同意的話,那麼玉尹就找別人來操作此事。他認識的大人物不多,可是卻又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比如高衙內,比如柳青,這都可以成爲資源。
柳青只是一個商人,卻與上層建築有許多門路。
單這個,玉尹就不信柳青找不來關係。至於這報紙,是非辦不可!他至少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向百萬開封人,向那些有識之士提出警告,女真人對大宋野心勃勃。
一個人坐在庭院裡,閉上眼睛,耳聽隔壁傳來的暮鼓鐘聲。
暗金吃飽了肚子,在院子裡溜溜達達的轉起了圈。這老馬真有些成精了!這庭院雖然不大,可是每天都會溜達幾十圈活動身體。玉尹站起來,走到暗金身邊,拍了拍安靜那碩大的腦袋。總在院子裡打轉也不是辦法,明日便帶它城外溜達。
對了,順便去看看屠場,然後再去探望一下牛皋。
“小乙,大郎他們怎麼走了?”
燕奴拎着一個大食盒,還有一罈五斤裝的皇都春回來,卻見玉尹一個人牽着馬,在庭院中走動。飯桌上的飯菜,幾乎沒有怎麼動,而李逸風和陳東也不見蹤跡。
“嗯,走了!”
燕奴把食盒放下,然後把桌子上的飯菜撤走。
“小乙,你們吵架了?”
玉尹搔搔頭,微微一笑,“吵架倒也算不上,只是有些分歧罷了。大郎畢竟是個官宦子弟,有時候考慮事情,難免會有他的主意。百書屋?我不過市井小民,焉能相比?”
說着,玉尹長長嘆了口氣。
內心裡充斥着一種莫名的惆悵。
出身便真的這般重要?功名竟成了任何人交往的鴻溝嗎?
即便是兩世爲人,玉尹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這種現實。內心裡要說沒有失落,那純粹騙人。
燕奴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怨氣,便走過來,在他背後環住他的要。
粉靨貼在玉尹的背上,她輕聲道:“小乙哥莫計較這些,不管怎樣,大郎幫襯咱們不少。”
“我知道!”
玉尹深吸一口氣,轉過身,輕輕把燕奴攬在懷中。
人常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果然不假!李逸風他們的那個圈子,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混跡。不過便是這樣又能如何?憑我的琴藝,憑我多出來的九百年經驗,怎樣也要砸出一條路來。不僅僅是爲我,更爲了燕奴,爲了那些跟隨我的好兄弟……
這一夜,玉尹有些失眠了。
腦袋裡亂哄哄的,也梳理不出個條理來。
一會兒是燕奴,一會兒是餘黎燕,一會兒又變成了馮箏,最後卻化作了屍山血海!
而無法入眠的,同樣還有李逸風。
他和陳東分手後,回到家連飯都未吃,便一個人呆傻傻坐在書房裡。
玉尹那個提議,讓他很吃驚!
雖然想過各種可能,卻偏偏沒想到,玉尹居然讓他把吳革三人拋開!就如同他當初不同意踢開玉尹一樣,而今讓他甩掉吳革三人,李逸風這心裡似乎也拿不定主意。
當然了,他也知道玉尹這樣做的原因。
玉尹是擔心,以後會產生矛盾!
可這樣做,李逸風又如何能夠忍心?開封邸報做了這麼久,他可是很清楚徐揆他們真付出了不少心血,更沒日沒夜的操勞。可到頭來,卻要把他們踢開嗎?李逸風自認,他做不到!便是能做到,他日後又如何面對徐揆吳革和李若虛三人呢?
但不踢開這三人,開封邸報早晚會分崩離析。
這偏偏又不是李逸風所願意看到的結果……
對玉尹的這個主意,李逸風是非常贊同。他甚至隱隱約約,可以猜出一些玉尹的心思:通過開封邸報,來傳播他們的思想。比如,主戰派的思想,比如女真人的威脅。
這本是一樁好事,沒想到最後鬧成這種局面。
李逸風想到這些,頓感一陣頭疼。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大郎,可是有煩心事?”
就在李逸風糾結無比的時候,忽聽到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回頭看,只見李綱身着便服,正站在他身後。
李逸風忙躬身道:“給父親大人請安。”
“好了,這是在家裡,用不得那許多規矩。
你阿孃告訴我,你好像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與我說說?”
李綱身材不高,不過挺魁梧。
方方正正一張臉,透着一股子剛強和倔強之氣。
李逸風長的不是太像李綱,更隨母親一些。臉上的棱角相對柔和,不似李綱那麼分明。不過從輪廓大體上還是能夠看出,這兩人是父子關係。李綱坐下來,用手一指李逸風放在桌上的那本書,笑呵呵道:“我看了你很久,你連書都拿倒了,而且半天不見翻頁,不是有心事,又是什麼?怎麼,是不是你那邸報遇到麻煩?”
果然薑是老的辣。
李綱一眼,便看出了李逸風的心事。
李逸風猶豫一下,輕聲道:“父親,孩兒的確是遇到了一些麻煩。”
於是,他便把開封邸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了李綱聽。從最初玉尹出主意,到玉尹把錢託他保管,後來吳革三人又聯合起來,排斥玉尹……等等,李逸風沒有任何隱瞞,全都說給李綱聽。包括最後,開封邸報面臨破產,朱絢提議讓他去找玉尹求助。還有玉尹的的態度和那些要求,李逸風也沒有做任何的隱瞞。
當然了,張真奴的事情,打死都不說!
李綱聽罷,頓時眉頭緊蹙。
開封邸報的事情,他當然知道,甚至他可以感覺到,這其中的妙處。
只是他不知道,在這件看似簡單的事情背後,還有如此複雜的狀況,甚至牽扯到了讀書人和市井小民之間的矛盾和鴻溝。一方面感到有些複雜,另一方面又對玉尹,產生了濃濃好奇心。
第一次聽到玉尹名字,還是從李逸風那裡得知。
當時李逸風說,玉尹對女真人的敵視!
李綱沒有往心裡去,以爲不過是那市井小民一種狹窄的仇恨而已。誰知道後來,玉尹的名聲越來越大!憑藉嵇琴一舉成名,鬥敗了馮超,還做出了登岱這首詩。
可即便如此,李綱還是沒有在意。
在他看來,玉尹最多是個懷才不遇,有那麼幾分本事的傢伙。
再往後,便是快活林爭跤……而後玉尹在北園的解詞流傳出來,才真正引起了李綱的關注。那種對詩詞信手拈來的水準,讓李綱暗自佩服。新梅花三弄在不久後隨之流出,傳入李綱耳中,對玉尹這個人,又增添了幾分瞭解!這個人,是個很驕傲的傢伙。
沒想到,開封邸報一開始,竟然出自玉尹手筆。
甚至連最初的啓動資金,也有絕大部分是玉尹墊出來……
吳革三個人的舉動,讓李綱有些不快,甚至有些不滿。
這算什麼?
典型的過河拆橋!
可最重要的是,你們幾個還沒有過河,才上了橋,便要拆橋,簡直就是愚不可及。
“大郎,你怎麼想?”
李綱突然開口問道。
李逸風猶豫了一下,輕聲道:“父親,孩兒如今也沒有主意了!
小乙的性子,孩兒也算是略知一二,那是個看上去隨和,但骨子裡卻極高傲的傢伙。孩兒甚至覺得,若開封邸報辦得好了,小乙說不定還不會這麼決絕和執拗。偏偏這邸報辦壞了,才讓他對我和義夫幾人,產生了嚴重不滿。孩兒也知道,小乙之所以這麼做,是擔心日後再起矛盾。可孩兒,卻不忍這時候把義夫他們踢開。
孩兒知道,徐揆和李若虛,對這邸報都付出了心血。
他們真的是想要辦好,可誰又知道……
所以,孩兒如今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究竟是答應小乙,還是眼睜睜看着邸報停下?”
李綱低頭,也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又問道:“你以爲那玉尹,真有辦法?”
李逸風一怔,想了想道:“孩兒不知道,但孩兒相信,小乙一定能想出來辦法。”
“大郎,我問你一件事。”
“請父親指點迷津。”
“你有沒有想過,小乙爲什麼想出這麼一個主意來?或者說,他要辦這‘報紙’,究竟所爲何來?”
“這個……”
李逸風想了想,輕聲道:“孩兒覺得,小乙其實是希望藉由這邸報,來闡述一些他的想法。比如之前他曾對孩兒與少陽說過:女直人不可信,早晚會威脅大宋……”
“那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放棄了這件事,而那玉小乙又真個把事情做成了。
呵呵,張邦昌、李邦彥、唐恪還有範宗尹那些人,便覺察不到這其中的妙處嗎?到時候,他們萬一去收買玉小乙,甚至力挺玉小乙,這份報紙,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李逸風聞聽,激靈靈,打了個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