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中午,張浚微醺,李鳳梧大醉。
華燈初上時分,李鳳梧酒醒,翻身坐起,頭疼得厲害,眼角瞥見房間角落裡有俏麗身影端坐着看書,便道:“彌勒,給我倒杯熱水。”
旋即醒悟過來,訕笑道:“是喚兒,倒杯熱水罷。”
朱喚兒聽得紈絝醒過來之後叫的人名竟然是耶律彌勒,心裡大是不爽,冷哼道:“自己倒。”卻言不由衷的起身,爲李鳳梧倒了杯熱茶捧過來。
會吃醋的朱喚兒纔是好小妾。
接過茶杯之時,很是自然的順手摸着朱喚兒的柔嫩小手,嘖嘖讚道:“不錯不錯,咱老李家就是養人,這小手可是滑嫩了不少。”
朱喚兒抽會手,似嗔似怒的拍了李鳳梧一下,“休得下作。”
李鳳梧手上一空,頓時覺得悵然所失,這才摸了下小手而已,“哎,喚兒,多日不見,怎的和我見外起來了,好歹我也會是你官人,我真不介意這點小事的。”
朱喚兒那個氣啊。
是你介意?
是你介意麼!
是我介意好不好。
可不曾想這紈絝竟然閃電般伸出手在自己胸脯上戳了一下,笑嘻嘻的道:“咦,這裡好像有些變化,莫不是抹胸太過緊緻的緣故,竟然看不出來,要戳一下才知曉各種美妙。”
朱喚兒咬牙切齒,都什麼時候了你這紈絝還有這心思,惱怒的瞪着李鳳梧,“你再這樣我就回建康了。”
李鳳梧哈哈大笑,“我戳戳又怎樣?”
話音落地,兩人同時怔住。
猶記得去年,朱喚兒剛被李鳳梧買回李府,兩人之間的第一次超越男女的接觸,貌似就從那句我戳戳你胸口又怎樣。
朱喚兒忍不住笑意,噗嗤一聲,臉上的怒意崩了。
李鳳梧也忍不住笑道:“還要死給我看不。”
朱喚兒欲轉身爲李鳳梧拿衣衫,道:“纔不要死嘞,倒叫你這壞人得意了去。”
卻不料剛轉身,腰間猛然覺得一緊,腳下不受力,頓時被李鳳梧攔腰抱在懷裡,正坐在紈絝兩腿之間,雖然冬日衣衫厚重,可紈絝只穿了中衣褲。
於是朱喚兒很清晰的感受到了某種別樣東西,很是猙獰的樣子。
朱喚兒驚呼出聲,“你……”
卻聽得紈絝柔聲道:“有些時候,經常在想,所謂的時光靜好溫柔了歲月是怎麼個情境,如今看來,便是你我在一起,我看書你磨墨,我累了你給我唱小曲兒。”
頓得一頓,“或者,這也叫相守舉白眉?”
朱喚兒扭着身軀掙扎,卻掙不脫紈絝那雙有力的手,暗自腹誹,怎的瘦了還這麼有力。
李鳳梧很是愜意的享受着朱喚兒如游魚一般在懷內掙扎的感覺,揚州瘦馬揚州瘦馬,要的便是這種摧腰即斷的纖細感。
摟着這大風襲來即斷肢的蜂腰,和耶律彌勒先前的略有豐滿不同的感覺,很是讓人舒爽,李鳳梧忍不住笑道:“喚兒,要不你就從了老衲吧。”
朱喚兒心頭大驚,真怕紈絝來個霸王硬上弓,終於費力的掙脫,卻也不知是不是紈絝故意鬆的手,卻還在鬆手時順着自己的大腿撫摩了一下,還笑嘻嘻的道:“冬日就是不好,都感受不到美|腿的魅力。”
朱喚兒的腿,不似蜂腰般纖細,也不是那種圓潤。
而是多一份嫌胖,少一分顯瘦的纖直,和耶律彌勒滾圓的大長腿有着異曲同工之妙,也有着能讓人在牀上玩一年都不願意下來的風韻。
穿好衣衫,吃了些晚食,李鳳梧坐在書桌前,也沒甚心思看書,便道:“喚兒,唱個小曲兒罷。”
因之前被紈絝揩油,朱喚兒此時的臉色還有些緋紅,倒也沒逆了紈絝的意,去隔壁房間取了由李鉅鹿從建康帶來臨安的古琴,染上薰香,很是溫婉的問道:“想聽什麼曲子。”
李鳳梧大驚,儼然在朱喚兒身上看見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善解人意的文家大娘子文淑臻。
笑道:“在建康和文家大娘子走得很親近?受了她不少影響,如此甚好,文家大娘子着實是天下婦待夫婿的楷模。”
心中卻倏然沉了下,文淑臻和李鉅鹿的事情……這可是個麻煩啊,究竟要怎麼處置呢?
朱喚兒撅了撅嘴,貌似不屑,心中卻樂了。
這確實是受到文家大娘子文淑臻的薰染,偶爾表現一下,貌似很不錯嘛,瞧紈絝樂的,不過面上卻不動聲色,我是朱喚兒,纔不是文家大娘子,當然,更不是文家小娘子。
李鳳梧想來想去,雖然覺得朱喚兒那首《竹馬》百聽不厭,不過還是想換換口味,於是說道:“你隨意罷,別太淒涼的曲兒都行。”
朱喚兒瞪眼,偏生不要如紈絝的意,清清嗓音,小手在古琴上拂過,低眉信手續續彈,便有天籟在房間裡響起,“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卻是柳永的雨霖鈴。
李鳳梧大感無奈,唱這等生離死別的曲子作甚,“換一個換一個。”
朱喚兒得意的笑,手指一頓,驟然改了弦調,“臨高閣,亂山平野煙光薄,煙光薄,棲鴉歸後,暮天聞角,斷香殘酒情懷惡,西風催襯梧桐落,梧桐落,又還秋色,又還寂寞……”
這是李清照的憶秦娥。
李鳳梧頓時無語了,感情你這女子是報復我剛纔楷你油來着,乾脆起身過去,坐在朱喚兒身後,以環抱之勢按在琴絃上,“要不我來教你。”
朱喚兒頓時如坐鍼氈,脖子上被紈絝的氣息拂過,身上頓時起了層雞皮疙瘩,心裡卻又泛起一種很是異樣的感覺,那種感覺,有點如貓爪在心裡撓,似乎有點拒絕,又有點希翼……
李鳳梧當然不會彈琴,但是會談情啊。
趁着這個功夫,很是有行家風範的指點朱喚兒,你這樣不對你那樣不對……當然,一雙手先是在朱喚兒是手上肆虐過夠,然後又一隻手扶着蜂腰,一隻手按在琴絃上,下巴也順勢搭在朱喚兒的香肩上。
幽香撲鼻。
雲髻鳳文細。對君歌少年。
李鳳梧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朱喚兒有些不知今夕何夕,還有着些許忸怩,堪堪忍受着紈絝的騷擾,最後終於在李鳳梧的手不老實的從蜂腰上移向酥|胸的時候無法容忍,驚惶着起身逃離了書房。
走出書房一遇冷風,才發現身體好熱,而心裡那種被李鳳梧鼻息拂過脖子產生的貓撓感覺,卻揮之不去,總覺得讓人好生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