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祝支書吃完早飯，這會兒打了聲招呼：“李老頭那茶山上你們也裝監控了是不是？我去看看。”
“我也去我也去！”
喬喬舉着手機跑了過來：“今天種茶葉還撒肥料，我想教小朋友們種，這個沒有教過呀。”
小小少年發起了大大的愁：“要是以後該教的都教完了怎麼辦啊？”
辛君看工地去了，此刻無人解答這個問題，小祝支書想了想，只好誠懇道：
“那時候你就直播做題吧……不然直播吃飯也可以，好歹還是能助眠的。”
宋檀想了想，也跟了過來：“燕平哥談戀愛去了，今天的直播我盯着看看——對了喬喬，你還可以教種西瓜，我們今年要在茶葉地裡套種西瓜的。”
雖然也沒啥可盯的，今天也不賣貨。但簽約金800萬都已經到手了，高低得注意下直播間氛圍吧。
至於套種……
茶葉苗都還小，就這麼孤零零生長在一百多畝的山地上，多可憐啊！
於是燕然等人就貼心地給安排了鄰居——
西瓜，甜瓜。
這也是之前喬喬能在直播間說【賣西瓜】的底氣了。
一百多畝，比去年摳摳搜搜不合時宜地跟桃樹套種的二十畝比起來，今年的西瓜肯定更加清爽脆甜了！
喬喬想了想，確實這個還沒教過誒！於是趕緊騎上大朵：“姐姐！支書姐姐！我開車帶你們！”
小祝支書看着七彩嶄新的大朵，此刻沉默了。反而宋檀熟門熟路的摸出兩個小馬紮，擡腿跨進了車斗：
“走！”
三月初的天氣，宋檀穿着萬能衝鋒衣，小祝支書裹着陳年大襖子，此刻坐在車斗裡一手抓緊欄杆，可算感受了一把喬喬的車技。
只能說：相當穩。
就是小三輪畢竟有點小，帶着三個成年人爬坡上山時，“嗡嗡嗡”響得格外可憐，小祝支書都擔心會不會動力不足然後呲溜溜直接滑下山去。
但好在大朵雖然看起來粉嫩不中用，但實際上還是有點用的，花了一點時間，三人終於站到了坡頂。
地下是一片連綿起伏的、翻曬過的黃色土壤，土下這段時間已經陸陸續續埋上了基肥，只剩東面坡地的一部分沒有完成了。
而村裡的人大多都在從西邊開始，一棵一棵將茶苗種上。
喬喬左右看了看，自己學會了找機位，此刻已經拿着手機去東面看人家施肥了。
倒是小祝支書還有點沒懂透徹，此刻就好奇：“這肥料剛撒進去沒兩天就種茶葉，會不會燒苗啊？”
“不會的。”
宋檀解釋道：“這都是河灘牧場那邊發酵好的牛羊糞肥，還有些雞鴨糞，以及宋教授去年調製的發酵肥混合在一起的，本來就是當做底肥用的。”
“你以前在家裡種過花沒有？盆栽的花。每年冬天將整個土球提出來，往底下鋪上一層這樣發酵腐熟好的肥料，來年就可以生長的更加旺盛。”
“因爲發酵腐熟過，他們釋放得很緩慢，肥力溫厚不刺激，所以也不會傷根。”
“有點像現在園藝人經常用的顆粒型緩釋肥，撒上去就行了。”這麼解釋小祝支書就懂了，這會兒笑了起來：“你那牧場的庫房裡存了那麼多肥料，還一袋袋封裝好，我還以爲你今年要做這個肥料生意呢？”
宋檀也跟着笑起來：“還真有那想法。”
“不過河灘就那麼大，牛羊加起來也就那麼些……這種規模想要做糞肥生意沒必要。到時候上架了大家都搶不到，豈不是又要哭？”
說起這個，小祝支書想了一下，總結道：
“你現在的思想，比去年剛認識你的時候有人情味兒多了。”
宋檀：“？？？”
“真的啊！你去年直播賣貨，主打一個愛買不買，買了謝謝，不買也不稀罕……好聽點叫佛系，難聽點就叫不上心。”
“雖然有喬喬做緩衝，你們在直播間的氛圍很好，也吸引了很多粉絲。但那個狀態，我作爲局外人還是能感覺到的。”
小祝支書回想着以前：“當然了，你們的實力配得上這種想法。我要是做生意，家裡的東西質量能好成這個樣子，我得讓人家求着買。”
“賣方市場，我是賣方，多爽啊！”
“不過到後來，你們的想法就不一樣了。”
她琢磨着，一點點回溯着這個狀態：“好像就是從包郵開始的吧。”
“你們開始更重視粉絲了。其實那會兒家裡的經濟狀況還沒有徹底解決吧？但那個舉動，真的像是你們在對這麼多客戶進行回饋。”
“比如現在這肥料，如果換成去年的狀態，再加上怎麼說也有足足三個倉庫的囤貨，只要能賺錢你肯定會上架的。”
“粉絲買不買得到就是他們的事了，你不會管他們哭不哭的。”
小祝支書分析的好像挺有道理，但……
宋檀並不是個會反省的人吶！
於是只聽她笑了起來：“東西的產量是真的有限，我賣出去的東西也確實貨真價實，物超所值。”
靈氣匱乏成這個樣子，她哪怕有着成熟經驗，無時無刻都牽動着絲絲縷縷的靈氣，但到如今也不過才積攢了這麼點能力。
而且還都作用在自家的田地上。
這樣產出的東西，假如再賣不上價格，再做不到賣方主導，她纔會哭得更大聲吧？
“所以……肥料上架，他們搶不到會哭。但如果一丁點兒不上……他們也會哭的更大聲吧？”
她勾起脣角，此刻對遠處的喬喬揮了揮手：
“喬喬，跟你的小朋友們說一聲，今天直播間截屏抽獎，送十包發酵肥！5kg的那種！”
喬喬“啊”了一聲，整張臉在直播間都茫然起來。
然後他對着直播間的小朋友們疑惑道：“姐姐說今天截屏抽獎送十包發酵糞肥，就是我們自己家雞鴨牛羊的那種糞肥。”
然後解釋道：“發酵好的，像一顆顆球球，不臭，沒有味道……但是小朋友們應該都不喜歡吧？”
喬喬說着還有點委屈：“你們都不種地……我讓大家複習種地的知識，但沒有人發照片。”
直播間頓了頓，然後又是密密麻麻的彈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