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就在摩尼教軍衝到離宋軍陣列還有三十步的距離時,宋軍陣中的角號吹出了一串長長的鳴聲。
一聽到這鳴聲,神臂弓手和弓箭手都停止了射箭,前排跪伏在地上的宋軍立刻都站了起來,各自舉起手中的武器,向摩尼教軍衝了過去。
“殺——”雖煞己經渾然不成陣型,但摩尼教軍的鬥志卻沒有絲毫的減弱,舉着盾牌的都以經把盾牌都扔掉,沒有盾牌的也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每一個士兵的眼中都發出了狂熱的光芒,衝向己經接近的宋軍,雙方的士兵終於短兵相接了。
衝在摩尼教最前面的是一個身形極爲高大槐梧的狀漢,一頭長髮用一個鐵箍勒着飛散在腦後,手裡握着是一條八尺多長,烏黑放光的月牙杖。
他是第一個衝入宋軍陣中,月牙杖一輪,“呼”的一聲帶出一股雄厚份勁風,一下子竟將三四個宋卑打飛了出去,又撞到後面的宋軍身上,頓時一連撞到了十幾個宋兵。周圍的宋軍無不驚駭。
這人正是趙草,這支摩尼教軍中以他的身份最高,因此身先士卒衝在最前面.他本來就是天生力大過人,又精通上乘武功,一條重達七十五斤沉月牙杖在他手中運轉如飛,將一套八十一路瘋摩杖法發揮得淋漓盡致。每一杖揮出都帶出雄厚威猛的勁氣,和他交手的宋軍都一無例外的被擊飛出去,沒有人能擋得住他一擊。有他領頭,摩尼教軍的士兵更是勇氣倍增,一個個都奮不顧身的和宋軍交織在一起。雖然人數不及宋軍,而且陣形混亂,但仍然和宋軍殺得難解難分。
就連在山上觀戰的楊炎也無比驚訖,摩尼教軍的鬥志實在太旺盛了,都有些不可思議。
這時摩尼教軍後面的兩個方陣也趕了止來,加入了戰團。而且最後一個方陣也開始向戰場衝過來。戰鬥也愈加激烈了.
被砍下的人頭在地上滾動,還緊抓着刀槍的殘肢帶出一蓬血雨飛向天空,咽喉被刺了個大洞的宋軍倒下,胸膛祓穿透的摩尼教軍也爬不起來.正在與眼前的敵人交戰的兵土被身後的一槍刺中而大叫倒地,躲過刀槍的兵士卻躲不過冷箭的突襲,空中不斷閃過刀劍的光芒和紅血的驟雨,鮮血和着雨水在地面流趟.
死者永遠倒下,鮮血如泉水舨噴涌而去,踏過敵我雙方不知多少人的草地化爲一片赤紅.濛濛的細雨中卻滿是血腥的味道,活着的戰土還在拼命撅殺,繼續製造更多的死亡.
摩尼教士軍的人數畢境遠遠超過了宋軍,儘管士兵的素質和裝配不及宋軍,但出人意料的高昴鬥志和旺盛待有些令人難從理解的勇乞卻足以彌補這方面的差距,宋軍漸漸的己紀有些不支,陣形也開始逐漸在向後退縮着了.
不過這一切也基本都在吳拱的意料之牛,他厚來也殳有希望這一戰能夠擊敗摩尼教軍,這時見宋軍有些支持不位,立刻再度下傳命令.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這一次宋軍的號角連續吹出三段長鳴,並反覆吹着.
宋軍向後撤的速度漸漸的加快了,到了最後,乾脆就和摩尼教軍拉開了距離,轉頭就跑.而這時早己殺紅了眼的摩尼教軍自然不願放過宋軍,在後面緊緊追趕着.
不過宋軍也不是一味的逃蹌,而是互相掩護,互相配後着撤退.不肘也會有小股的隊伍回過頭來和摩尼教軍交戰,有時甚至還能把摩尼教軍殺退幾步.雖然是在退卻,但在吳拱的指揮下,整個隊伍井然有序,不慌不忙,進退有法,絲毫也不見慌亂.
楊炎在山上看着摩尼教軍如同被宋軍牽着鼻子一梓被誘進了山谷中,心中大定,看來這一仗宋軍是勝利在望了.同時也對吳拱的指揮能力佩服不己,他深知,戰爭中最難做倒的就是撤退,猶其是在敵軍緊緊的追迫之下,想到做到退而不亂,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僅需要主將有很出色的臨場指揮能力,也需要士兵們在平時有嚴格的訓練.楊炎自問,即使換了是自己來指揮,也未必能有吳拱做得這麼好,果然不愧是將門之後.
不過楊炎掃了一眼身邊的葉沐雪,她仍是一副波闌不驚,悠然神往的樣子,臉上絲毫也沒有什麼變化.
這時在戰場上,摩尼教軍己完全被宋軍誘進了山谷中.其實這個山谷並不算狹窄,裡面也很寬寬敞,兩山之間最寬的地方可有數十丈,最窄之處也能有五六丈,雖然山谷裡面有多個狹小的岔路,但趙草知道沿着大路而行可以直通蒼梧,因此他見宋軍撒退,也沒有絲毫的遲疑,領着摩尼教的士兵追了進來.
突然之間,山谷中鼓聲大作,敲得驚天動地,號角長鳴,震動耳膜.從峽谷中各個岔路中都殺出了無數宋軍,攔腰殺向摩尼教軍.而剛纔還在退卻的宋軍這時也一齊轉頭,重新殺了回來.摩尼教軍人數雖多,但山谷地方狹小,迴旋餘地不大,加上又是措手不及,立刻亂了起來.趙草見了,急忙下令,退出山谷去.但這時從谷口也有一支宋軍殺出,堵住了摩尼教軍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