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橫點點頭,對孟蘭君道:“蘭姑,你的婚事我們稍後再說。先見徐明山吧。”然後高聲道:“請他進來。”
房門一開,又走進來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左右歲年紀,身材魁梧,劍眉虎目,氣宇軒昂。女的秀美清雅,清雅恬靜。這男子正是南海三大海盜中的徐海,徐明山。而這女子是徐海的結髮妻子紀香瓊。
原來這紀香瓊也是風塵出身,原是揚州中與嚴蕊齊名的當紅名妓,不過三年以前,嚴蕊被人請去了臨安之後,她就是揚州第一名妓。不知爲何,兩年前徐海偶然一直去揚州遇見紀香瓊,竟對紀香瓊一見中情,念念不忘,不惜用重金爲紀香瓊贖身,並娶她爲妻。紀香瓊也對徐海情有獨衷,並不因爲他是海盜而嫌棄,反而甘願跟隨徐海到他盤居的明山島居住,並且也幫徐海料理島務,夫唱婦隨,到也十分恩愛。
因此在南方的海盜中一直都流傳,所謂南海三大海盜,實際就是由三個女子在掌控。
徐海對孟橫把拳施禮道:“老船主,一向可好。”又對孟蘭君施禮,道:“蘭姑可好。”
原來孟橫十多歲時就開始出海,到現在以經在海上幹了四十多年,又當了二十多年的海盜是這一行的老前輩了,南海官私兩面,黑白兩道無不對他恭恭敬敬,“老船主”就是對孟橫的尊稱。
孟橫點點頭道:“明山,你坐下說話。”
徐海坐下之後,道:“老船主,你把我們找到這裡來,不知有什麼事情。”
孟橫道:“自然是有事情的,我們都是幹什麼活的,你們也都清楚,以前這裡是山高皇帝遠,只要擺平了廣州知州,別的都好說。但現在大宋朝派來楊炎出任兩廣的制置使,帶來好幾萬大軍,還水軍。雖然說是平定摩尼教的叛亂,但誰知道平定完摩尼教的叛亂以後,還會不會對付我們。你們看呢?”
聽了孟橫的話,徐海和孟蘭君都陷入了沉思中,徐海顯然是在思考孟橫所說的話的可能性,孟蘭君也在考慮孟橫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嗅到了什麼風聲。自己和楊炎聯絡可是十分密秘的事情,難到也泄露出去了嗎。不過這一次她來赴約,也不是單身一人,雅閣外面有十來個手下,街道上也佈置幾十個人,真要是翻了臉,也不算吃虧。因此她心裡雖有些擔心,但表面也不露聲色,暗暗的做好準備,打算一但有什麼不對,就立刻動手,先下手爲強,抓住沈雲娘或是紀香瓊做人質再說。
孟橫又道:“昨天我去見過程元州,居我瞭解,楊炎這個人可不像程元州那麼好應付,他本身年輕輕就身居高位,自然想幹出一點成績出來,而且他又掌握有兵權,在朝廷裡又有靠山,做事自然不會有太多顧忌,五個月以前,他把水軍駐紮在屯門,我看恐怕不只是爲了對付摩尼教吧,何況摩尼教現在基本以經平定下去了,他下一步會不會調過頭來對付我們呢?無論怎麼樣,我們也該極早做好準備啊。”
徐海點點頭,道:“老船主說得確實有理,無論楊炎會不會對付我們,平定了摩尼教的叛亂之後,廣南的局面一定會起一個大的變化,我們確實應該做好灘備才行,蘭姑認爲呢?”
從剛纔的話來看,孟蘭君覺得孟橫並未發現自己和楊炎有聯絡,因此也放下心來,笑道:“伯伯和明山都是在這一行裡幹了十幾年的人,我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那裡會有什麼見識,不過有備而無患,這話總是錯不了的。”
徐海又問道:“那麼老船主認爲,我們應該做些什麼準備呢?”
孟橫拈了拈虯髯,沒有作聲,沈雲娘笑道:“上一次摩尼教進攻廣州的時候,咱們三家不是聯手對付過摩尼教嗎?當時如果沒有咱們出手插了一竿子,只怕那時楊炎也守不住廣州啊。所以說合則強,分則散,我看這一次咱們三家還是要聯起手來才行。老爺子您說呢?”
孟橫點點頭,道:“不錯,而且不僅是咱們三家要聯手,還要把南海大大小小的海盜都聯合起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只要咱們能聯合起來,就不用害怕什麼楊炎了,明山、蘭姑你們看呢?”
徐海沉吟了片刻,道:“老船主說的有理,不過現在楊炎是不是打算對付我們,還不得而知。也許他只是平定摩尼教,本來跟來沒打算要對付咱們,但如果咱們自己把聲勢鬧大了,反而引起了他的注意,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孟橫“哼”了一聲,道:“明山,難道你打算就這麼下去不成,什麼也不準備,萬一到了楊炎要出手對付咱們的時候,豈不是晚了嗎?”
徐海笑道:“老船主,我到不是這個意思,準備自然還是要準備,不過不可明目張膽,只能暗中各自準備。先也不用驚動那些小海盜們,等到楊炎真的要對付咱們,再把船隻,兄弟們拉出來合在一齊不就行了嗎?何必搞得大張旗鼓,引人注意呢?蘭姑也認爲呢?”
孟蘭君這時也明白了孟橫的意思,微微一笑,道:“明山說的有道理,我看還是先暗中準備,等楊炎真要對付咱們的時候再說吧。”
孟橫沉着臉道:“如果你們不幹,那麼我就一個人幹,到時候你們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徐海微微一笑,道:“老船主要幹什麼,我們自然是管不着,而且以後也絕不會埋怨老船主的。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說着,他起身欲走。
孟橫沉聲道:“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