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按在地上的孩子掙扎叫道:“我不是賊,我……”
說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家人踢了一腳,道:“小猴崽子,你還敢嘴硬。”說着舉起手裡拿着的兩個饅頭,道:“你不是賊?這可不是你偷的嗎?”說着又要去踢他。
嚴蕊忙道:“住手,不要打他。先把他放開,讓他起來才說。”
家人們聽了嚴蕊的話,雖然有些不甘心,還是鬆開了那個孩子。那孩子爬起來之後,嚴蕊這纔看這孩子大約十二三歲年紀,衣服上盡是補丁,還破了不少地方,滿面灰土,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擦破了幾處,流出血來。顯然是被家人打成這樣的。
嚴蕊微微皺眉,有些發慍對家人們,道:“他還是個小孩子,就算是偷了點吃的,那也是因爲現在外面兵荒馬亂的,沒有辦法,你們怎麼能這樣打他呢?”
衆家人互相看了看,現在也覺得自己剛纔做得過份了些,都訕訕的不說話。
那孩子聽了,“卟通”一下給嚴蕊跪到,道:“夫人,你行行好,我娘以經有好幾天沒有東西吃了,你就行行好,給我一點吃的東西吧。”說着連連給嚴蕊磕頭。
嚴蕊趕快過去,拉起那小孩,道:“快起來吧,不用這樣。”然後又吩咐一個家人道:“就去給他拿幾個饅頭來吧。”家人去了之後,嚴蕊又拿出一塊手帕,遞給那小孩,道:“把血擦一擦吧。”
小孩接過手帕,擦了擦臉上,眼淚卻留了下來,聲音有些哽咽道:“夫人,您真是好心,我……”
嚴蕊也看得心裡發酸,其實她本打算將這小孩也收留下來,但聽說他是和他母親在一起,不知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他們一起的還有沒有其他人。如果連大人也收留,乃了怕又遭來流民的圍堵,前兩天發生的事情至今還心有餘悸,因此也就做罷了。
一會兒家拿來一個口袋,裝了十多個饅頭。交給那個小孩。嚴蕊又拿了兩貫錢,遞給小孩,道:“現在外面很危險,你自已可要小心。不要讓別人看見你帶了吃的東西,被別人搶了去。”
那小孩接過了錢和口袋,看着嚴蕊,忽然又給嚴蕊跪下,道:“三夫人,多謝您了,能不能告訴我您是那家的夫人,您的大恩我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報達的。”
楊全也過來,輕輕拍了拍那孩子,道:“小楊將軍知道嗎?我們是小楊將軍的家人,她就是小楊將軍的三夫人。小鬼,今天你算是運氣好,遇到了三夫人,如果是別人,還不把你打個半死。以後可要小心。現在外面很亂,我叫幾個人送你一程吧?”
那小孩眼睛一亮,有些興奮道:“原來是小楊將軍,我聽說過。我自已有辦法,不用你們護送。”說完給嚴蕊連磕了三個頭,又道:“三夫人,我走了。”說着起來轉身來到院牆也的一棵大樹邊,手腳並用,幾下就爬上樹去,翻過院牆而去了。
*****什羅鳩摩站在山澗邊,看着奔騰咆哮的激流。大雨過後,山澗彷彿又漲了許多。雖然現在的雨比剛纔小了許多,但他的全身也被淋得透溼。
這時只見人影一晃,他的身邊又多了三個人。
什羅鳩摩道:“怎麼樣,有什麼線索沒有。”
多爾甲道:“沒有,我什麼也沒有發現。”
布達拉道:“我也沒有。”
察海也搖搖頭,道:“剛纔那場大雨把所有的痕跡都衝得沒影了,否者一定會發現什麼?天目山這麼大,現在該上那裡去找楊炎。”
其他兩人也都沉默,在失去蹤跡的情況下,想在天目山裡找兩個人,實在不亞***撈針一樣。
什羅鳩摩卻微微一笑,道:“我們雖然失去了楊炎的行蹤,但楊炎不可能一直躲在天目山裡不出來。現在臨安肯定以經被長之攻佔,通向建康府的道路也被封鎖,他只有可能翻天目山,向西南方向前進,設法趕到江州或是回南方去,因此我們不必刻意去搜索他的行蹤,只要在天目山的西南方向等着他就可以了。”
其他三人都點頭稱是。
*****趙月如緩緩睜開眼,但眼前卻是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忽然一道白光劃破了黑暗。一個宮裝女子的身形在白光中顯現出來。
趙月如揉了揉眼睛,忽然大叫道:“母親,是母親。”伸開雙手,朝母親奔跑過去。
但母親的臉上卻是一臉寒霜,沒有一絲笑容,猛然抓住趙月如的肩膀,用力的搖晃着,嘶聲道:“你爲什麼不是一個男子?爲什麼不是一個男子?如果你是男子,就可以去爭太子的位置,我也可以去爭取正宮的位置。就算爭不到太子的位置,再不濟你也能封王,有食邑,我下半輩也能有個依靠。可是你爲什麼偏要是一個女子,不是一個男子呢?”
趙月如怔了一怔,似乎被母親的表情嚇得呆住了,一動也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母親的身影忽然消失,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又變成了趙昚。
“啊!官家!”趙月如又把手伸向趙昚。
只見趙昚輕輕嘆了一口氣,並沒有拉她,道:“你爲什麼不是一個男子呢!如果你是一個男子,朕就可以立你爲太子,也就不用這麼操心了。”
趙月如怔了一怔,伸出的手頹然又放了下來。兩個人的說輪番在她耳邊響起:
“如果你是男子,就可以去爭太子的位置,我也可以去爭取正宮的位置。”
“如果你是一個男子,朕就可以立你爲太子,也就不用這麼操心了。”
……
“我爲什麼是一個女兒身,不是一個男子呢?”一股積壓以久的怨氣猛然全部爆發了出來。趙月如猛地大吼道:“我爲什麼是一個女兒身,不是一個男子呢?”
她忽然操起一條木棍,拼命的揮舞着,“我是一個女子,但我一定不會比男子差,一定不會輸給任向一個男人,一定,一定……”
飛舞的木棍突然停住,只見木棍的一頭被一個少年抓在手裡,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眼睛黑得發亮。
“我真的不想和你打架。”
“不行,既然己經出手了,不分個勝負怎麼行呢!”
“難道真的沒辦法不打嗎?”
“也有,只要你能奪走我的棍子那就可以不比了。”
“好吧,雖然不是很容易,但到是可以試一試。”
……
“這樣行了吧。”
“你叫什麼名字。”
“楊炎。”
“楊炎。好,我會記住這個名字的。”
……
“楊炎。”一道強烈的白光閃過,趙月如猛然睜開了雙眼。只見眼前是一片耀眼的陽光。
*****陽光露過遮擋在洞口的藤蔓,照射到趙月如緩緩睜開雙眼的臉上。
楊炎湊了過去,道:“你醒了嗎?知不知道,你以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現在怎麼樣,覺得身體好些了嗎?”
趙月如看了看楊炎,忽然掙扎着坐直了身體。蓋在她身上的衣服立刻滑落了下來,露出一對豐挺嬌盈的ru峰。趙月如下意識的抓起衣服,擋在了胸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楊炎。
楊炎也覺得有些尷尬,這時兩人的衣服早就幹了,但他現在只穿了一件短褲,和一件無袖襯褂,連鞋都沒穿。其他的衣服都蓋在趙月如身上了。
搔了搔頭,楊炎才道:“是這個樣子的,昨天我們淋了雨,全身的衣服都溼透了,你又昏迷不醒,我怕你受了驚,所以……所以就只好事請從急,才……才這樣做了,不過你放心,我可什麼也沒有對你做,而且……而且……”
說着說着,楊炎忽然發現趙月如還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彷彿自己說的話與她無關一樣。楊炎到有些奇怪,湊到趙月如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是傷還沒有好嗎?還是那裡還不舒服?不會變傻了……”
說還沒說完,只聽“啪”的一聲,以經被趙月如一拳打到臉上,雖然趙月如重傷之下,出手並不快,但兩人離得太近,而且楊炎也根本沒有防備,結果被這一拳打了個結結實實。好在這時趙月如四肢無力,打得雖有些火辣辣作疼,但卻沒有受傷。
“你這是幹什麼?”楊炎剛要再說話,只聽“呼”的一聲,趙月如以將掩在胸前的衣服又朝他扔了過來,也不顧春光乍泄,隨手抓起身邊可以扔的東西,什麼衣服、腰帶,鞋子,揹包,水壺等等,一骨腦全向楊炎扔了過來。
楊炎嚇得連連後退,一直靠在一邊的洞壁上。這時趙月如又抓起一件東西,正要又向楊炎扔過來。楊炎猛然大吼了一聲,道:“你扔夠了沒有,,住手吧。”